第十三章 不太聪明
湖底盆地深处，袁至穿过一道岩层裂缝，向着克山圣使所说的那片区域快速行进。
克山圣使所说的石碑，让袁至很是感兴趣。
之前在小雷音海中遇到那头混沌主宰层次的虚空异兽时，那虚空异兽曾说自己遇到一群混沌主宰的追杀，说索要什么‘石碑’。
看来，那群混沌主宰索要的，应该就是克山圣使所说的这块石碑。
袁至一翻手，取出得自那头虚空异兽的原始石锤。
这柄石锤中，蕴藏着无尽幻境，能够诱发接触者的意识中深藏着的诸多欲望。
那虚空异兽之前假意将这柄原始石锤交给袁至，想要借这一点来偷袭袁至。
不过袁至不仅轻松抗住幻境，还顺手将其击杀，于是这柄石锤就正式姓袁。
并且，自从袁至轻松扛过石锤中的幻境之后，这幻境就再也没有出现。
“这柄石锤，和那块石碑会不会有些关联？”
袁至神力渗入石锤，探查着石锤的内部结构。
石锤中，有着一圈圈奇异纹理，看起来浑然天成，却没有丝毫力量波动。
但在袁至看来，这些奇异纹理中却是孕育着某种有关本源的奥妙。
他控制神力沿着这些纹理流转，尝试催动石锤的威能。
但结果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石锤中的一圈圈奇异纹理，似乎不属于任何袁至所知道的秘纹秘法，神力流转并不能引起任何反应。
“难道说，这只是一件奇物？”
袁至有些失望。
起源大陆广袤无垠，诞生出种种奇异的原生土著、种种宝物、以及矿石。
其中，有些天然形成的树木、矿石中，就有着奇异的纹理。
这些树木、矿石并不需要用秘法驱使，只需要以力量直接催动，就能发挥出强大的威能，被称为‘奇物’。
起源大陆的原生土著常常拿这些‘奇物’作为兵器使用，威能和神力生命炼制的至宝也不相上下。
这柄石锤能被那头虚空异兽收藏，显然也算是混沌主宰层次的宝物。
不过对于袁至来说，即便是混沌主宰层次的奇物，爆发的威能最多也就是达到混沌主宰中等水准。
而袁至现在有着诸多手段，无论是‘毁灭雷瞳’秘法的威能，又或者是激发了两套本源奥妙核心网络的肉身力量，都能够轻易达到混沌主宰极限水准。
这柄石锤，对袁至来说，只是聊胜于无。
袁至正打算收起石锤，忽然心中一动，转动视线，看向下方某处。
那里，有着一个身着战铠的强者闯入了袁至的感应之中。
从生命气息的强度上来看，那是一名混沌主宰。
“混沌主宰？”袁至目光闪动，“从令牌的感应上来看，应该不是‘天阵塔’一方的。”
虽然说，湖水中那中浑然一体的奇特力量一直在阻挠着袁至的意志之力，令他难以探查到更远的地方。
不过，这种奇特力量对其他强者的阻挠效果，显然更强。
至少，那名混沌主宰对袁至的探查一无所知，仍然在沿着原本的方向行进。
不过，他的行进方向，却是朝着袁至的方位直直冲来。
袁至想了一想，决定还是暂时避开这混沌主宰。
虽然‘天阵塔’的克山圣使告诉袁至，让袁至击杀那些非‘天阵塔’的混沌主宰来证明实力。
但这种话听听就好。
克山圣使的话，是用传音的方式说出来的，可信度并不高，很可能蕴藏私心。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混沌主宰，听信了克山圣使的话，傻傻的去寻其他混沌主宰战斗厮杀，只怕死的不要太快。
袁至转变方向，绕过这名混沌主宰，继续前进。
然而不久之后，他又发现了一名非‘天阵塔’的混沌主宰。
袁至再次改变方向，很快又遇到了第三个、第四个混沌主宰……
“怎么这么多？”袁至有些纳闷。
这些混沌主宰的行进方向各不相同，但整体上看，他们的行进轨迹却形成了一个严谨的立体网格。
而随着这些混沌主宰的移动，整张立体大网，正好将袁至前进的所有方向都挡住。
如果不想和这些混沌主宰们发生冲突，袁至只能原路返回，然后从其他方向重新进入。
不过，原路返回，不仅一无所获，还会白白浪费时间。
还不如直接冲过去。
袁至做出决定，不再改变方向，继续直直向前。
希望这些混沌主宰们在发现袁至之后，能够聪明一点远远避开。
……
巨大的岩层裂缝中，混沌主宰圣柏探查着周围的情况，同时高速向前行进。
他是一名来自‘巡天阁’的混沌主宰，由于实力太低没有被分配什么资源，同时还没有什么功劳得到那些在特定区域驻守的肥差，只能自己在外闯荡冒险，磨砺自身。
只是，虽然说强者的生命漫长，但混沌主宰圣柏已经达到瓶颈期很久了，想要令实力进步，却是十分艰难，更别说寻到突破契机。
所以和其他同样情况的强者一样，混沌主宰圣柏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提升自己的可能。
而这次混沌主宰圣柏听闻这片区域的‘天阵塔’出现了一些意外，可能有着宝物，于是就过来探查，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机会。
毕竟，实力增强一点是一点。
然后，机会来了。
原本在‘巡天阁’中镇守着的幽鸢神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降临此地，还召集‘巡天阁’的所有混沌主宰，将他们组织起来联合行动，在湖水深处寻找一块石碑。
幽鸢神王说，如果能找到那块石碑，就能得到大量功劳。
混沌主宰圣柏并不知道那块石碑是什么样的宝物，但能够得到大量功劳，对他来说却是至关重要。
只要有足够功劳，就能得到‘巡天阁’的重视，可以去兑换传承，还有可能会被安排到一些特定区域驻守。
并且，幽鸢神王还下了灭杀令。
这次的行动，是诸多混沌主宰一起行动，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其他非‘巡天阁’势力的落单混沌主宰，就将其击杀。
这样一来，混沌主宰圣柏得到战利品的机会也大大增加。
“‘群星阁’的那些混沌主宰真是谨慎，全都是抱团行动，却是没法下手。”
混沌主宰圣柏一边探查，一边回想着之前的那场战斗：“不过之前遇到‘碎渊城’那名落单的混沌主宰，身上的宝物倒是不少，估计是个去过深渊战场附近闯荡过的。”
其实，正常情况下，想要击杀这名在深渊战场附近闯荡过的‘碎渊城’混沌主宰，是不太可能的。
混沌主宰们活得这么久，个个行事都很谨慎，遇到大群敌人只会远远避开，根本不会直接冲上去送死，更别说经历过深渊战场那种时刻都有生死危机磨炼的强者。
只是，这里的湖水中，有着一种古怪的力量，能够阻挠混沌主宰们的感知，令他们难以探查到更远的地方。
正是因为如此，那落单的‘碎渊城’混沌主宰遭遇‘巡天阁’的混沌主宰队伍后，已经来不及逃脱，最后在数十位混沌主宰的围攻之下，遗恨殒落。
谷技 “之前遇到的‘天阵塔’混沌主宰们，也是组成一个个队伍行动，这么久都没遇到一个落单的。”混沌主宰圣柏有些遗憾。
他感应着前方的情况，忽然精神一振。
前方的湖水中，一名身着战铠，背生羽翼的强者正在迎面飞来。
这名强者的生命气息是混沌主宰层次，只是他手中却握着一柄造型简陋的古怪石头棒子，有点像是原生土著，看起来傻兮兮的不太聪明。
「发现了一个落单的混沌主宰！」
混沌主宰圣柏迅速将消息传给周围的其他队友。
很快，队伍中的混沌主宰领队传来讯息。
「能认出他是那方势力的吗？」
「看不出来。」混沌主宰圣柏答道，「不过他好像没有发现我，正在向着我们来的方向飞行。」
「全体向圣柏的位置靠拢，先从各个方向把这落单的混沌主宰围住！」混沌主宰领队迅速下达命令，「圣柏，你打个前锋，去试一试他的实力如何，分辨他的身份势力！」
打前锋，看似危险，实则不然，因为背后有着大量混沌主宰队友，很快就能支援上来。
所以打前锋危险程度并不高，而功劳却是要比其他队友要高一些的，其实是个美差。
「好！」
混沌主宰圣柏欣然答应，略略调整方向，朝着那手持古怪石锤的混沌主宰飞去。
……
远处湖水中，袁至本尊一边行进，一边探查感应着前方的情况。
混沌主宰圣柏的存在，早就被袁至在很远的地方就探查感知到。
而随着两者的距离靠近，袁至也从周围的湖水中察觉到了混沌主宰圣柏的探查神力。
并且，在混沌主宰圣柏的不远处各个方位，还有着更多的混沌主宰进入了袁至的感应范围。
随即，袁至感应到混沌主宰圣柏改变移动方向，向着袁至的位置冲来。
而那些进入袁至感应范围的混沌主宰们，也个个都开始转向，看他们的移动方向，是要形成一个大包围圈，想要将袁至围在中间，显然来意不善。
袁至微微摇头。
这些个混沌主宰，看起来都有些不太聪明。
也好，送上门来的功劳，不拿白不拿。
袁至神力涌出，正打算构造出‘毁灭雷瞳’秘法，打算在战斗爆发的瞬间以雷霆之势出击。
他的‘毁灭雷瞳’秘法，混合了‘雷音本源’和‘毁灭本源’的奥妙，配合袁至的意志外放强度，完全能够做到一击灭杀一名混沌主宰。
不过袁至忽然想到自己身上的塔形令牌。
这枚塔形令牌，是袁至临时为‘天阵塔’服务的证明，可以在‘天阵塔’的覆盖范围内传递讯息，还有着定位的功能。
并且，袁至在为‘天阵塔’服务的这段期间，他获取到的一切宝物都得上交给‘天阵塔’。
然而，‘天阵塔’是如何知道这些强者都获得了什么宝物呢？
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天阵塔’有着手段，能够实时监控像袁至这样‘临时工’的一举一动。
而这种手段，要么是‘天阵塔’本身的能力，要么就是塔形令牌的附属功能。
如果是这样，袁至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暴露太多手段的好。
一击灭杀混沌主宰什么的，太过引人注目了。
袁至想了一想，散去神力，转而握紧自己手中的原始石锤。
长久以来，袁至都是凭借着神力、秘法和意志上绝对优势碾压敌人。
现在，袁至打算换个战斗方式，那就是纯以肉身力量来和敌人交手。
希望这些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混沌主宰们，面对袁至经过强化后的肉身力量的时候，能够表现的好一些。
……
嗖！
混沌主宰圣柏穿过湖水，向着袁至的方向高速行进，同时和队友们交换着讯息。
「圣柏，情况怎么样，那混沌主宰有没有改变移动方向？」混沌主宰领队发来讯息。
「没有。」混沌主宰圣柏回应道，「那混沌主宰没有改变移动方向，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我，也有可能是无视我……我觉得有些古怪。」
「你觉得有些古怪？」
混沌主宰领队思索着。
那混沌主宰的行动，确实有些不太对头。
作为能够悟出混沌法则，研究宇宙运转奥妙的这种层次的存在，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有时候确实会忽然诞生出冥冥中的不好预感。
直觉这种东西，虽然不一定靠谱，但还是需要注意一下，做些预防。
「圣柏，你先减缓一下速度，等包围圈形成，再去试探！」
混沌主宰领队传来指令。
只要包围圈形成，那混沌主宰就插翅难飞，在数十名混沌主宰的围攻之下，殒落只是个时间问题。
一名混沌主宰的实力再强，难道还能比肩神王？
「行。」
混沌主宰圣柏从善如流，立即减速。
战斗厮杀这种事情，事关生死，任何强者都不能轻视。
所以在正式开战之前，要尽量做好各种预案以应对突发情况。
……
远处，袁至感应到正前方的那混沌主宰忽然减速，仿佛不打算和他会面。
难道对方发现了异常，打算避开？
袁至探查着其他那些进入感应范围的混沌主宰们。
那些混沌主宰们的速度却丝毫未变，继续移动着准备形成包围圈。
虽然说湖水沉重，对强者的移动速度有着影响，令他们的移动速度比在虚空中移动的速度要慢得多。
但混沌主宰们的实力强大，很快就移动到位，使得包围圈正式成型。
随后，在混沌主宰领队的统一指挥下，整个包围圈开始向着袁至的位置收缩。
「圣柏，去试一试！」混沌主宰领队传来指示。
「没问题！」
混沌主宰圣柏欣然领命，随即加速，向着手持简陋石头棒子，看起来傻兮兮的袁至位置冲去。
袁至感应着周围那些混沌主宰们的行动，转动手中的原始石锤，微微摇头。
“这群混沌主宰，还真是不太聪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