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限
进宇宙海，除了准备宝物、增强自身实力外，最重要的就是在原始宇宙中留下一个神力化身，用以实现即时通信。
比如机械族阵营、妖族阵营的宇宙之主，一般都是留下神力化身，汇聚在一个地方，出了问题直接互相喊话。
和其他族群不同，人类族群有虚拟宇宙这样便捷的工具，这使得神力化身只要接入虚拟宇宙，便可在原始宇宙中任何位置与其他强者进行通信，所以无需汇集在一起。
宇宙星空中，占据着五光年左右虚空的‘圣城’中，无数星辰正在散发着璀璨的星辉。
圣城内部，由于「星魂」型战甲已经炼制完毕，锻炉空间也尽皆关闭，整座‘圣城’的能量波动沉寂了下来。
恒远星主的神力化身不能跟去宇宙海，已经告辞离去。
控制中心，只剩下袁至一人。
唰！
宇宙之主瞬移引起的微弱空间波动中，焱帝的身影出现在‘圣城’外的一处虚空中。
袁至坐镇圣城，对周围千万光年范围的一切了如指掌，早就察觉到焱帝的到来。
这些年，焱神族的族人、天才和不朽们正在冰氤尊者他们的带领下往人类族群疆域逐步迁移，居住星区大致上还是以袁至所在的元辰宇宙国为中心。
焱帝在这个过程中也到处奔波，亲自出面联系人类族群的宇宙之主们协调各方面问题。
袁至意念一动，整座‘圣城’迅速缩小，化作一只巴掌大的三角形星盘，落到手中。
焱帝见状，再次瞬移，来到袁至身边。
“主人，我来了。”焱帝恭敬行礼，“要出发了吗？”
“嗯，巨斧创始者已经发出召唤，我们现在就去神始秘境。”袁至答道，脸上露出微笑，“焱帝，上次你去宇宙海，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百万年以前。”焱帝答道，“我是和绝烽之主他们一起去的，只敢去一些普通的危险之地进行探索，不敢深入。”
这也是原始宇宙中那些没有宇宙最强者的族群宇宙之主的普遍做法。
没有宇宙最强者做靠山，遇到危险都没法救援，万一被困住基本等同于永世陨落。
巅峰族群之所以被称作巅峰族群，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也有很多强大族群的宇宙之主主动加入几大巅峰族群组成的族群联盟，比如人类族群建立的鸿盟这种组织。
“这是我们去探索，是跟着巨斧创始者一起去，还有鸿盟中的宇宙之主能够相互照应，安全上比较有保证。”袁至笑道。
“是啊，还好我跟随主人回到人类族群。”焱帝有些感慨。
当年，焱帝也是人类族群一员的时候，也曾跟着巨斧创始者在宇宙海的三大绝地中冒险历练，有巨斧这样的强者庇护，只要运气不是太差，每过一段时间总能有些收获。
“对了。”袁至想起一件事，“从现在起，你对我的称呼得改一下。你不必再称我为‘主人’，称我为‘先生’即可。在人类族群内部，称我为‘源’先生。在鸿盟以及其他族群的强者面前，称我为‘收割者’先生。”
“是，‘源’先生。”焱帝自是领命。
袁至这样做是为了给坐山客留个面子。
焱帝被‘收割者’哈宾灵魂控制的消息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忽悠住了坐山客，但总归是需要一个交代的，不能让坐山客脸上太难看。
所以在异族面前，还是使用其他名号来替代的好。
袁至感应自己的神国，迅速构造出一条神国通道。
“我们走。”
他飞身进入神国传送通道，焱帝紧跟着进入。
这片宇宙星空重新恢复以往的虚无寂静。
……
巨斧斗武场的神始秘境，核心区域的宫殿群中。
“你来到倒是挺快。”
神殿大厅中，正在缓缓演练斧法的巨斧创始者停下手中动作，转身向袁至笑道。
袁至好奇的看了一眼巨斧手中的斧头，微微躬身致意。
“能去传说中的宇宙海，我自然是迫不及待。”
“那我们现在就走。”巨斧创始者看了袁至身后焱帝一眼，收起斧头，迈步向宫殿外走去，“去宇宙海，有三种办法……”
袁至连忙带着焱帝跟上。
正常情况下，宇宙之主们去宇宙海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进入空间夹层深处，抵达空间空间乱流层的尽头，然后轰穿原始宇宙膜壁，进入宇宙海。
另一种办法是通过原始宇宙膜壁上的天然破缺处。
“……这第一种办法，就是通过传送通道进入我的小宇宙，然后穿透我的小宇宙膜壁，进入宇宙海中。”
巨斧创始者神力裹住袁至他们，一个瞬移来到神始秘境中的一处大陆上空。
他指向下方大陆的一片宫殿群。
“那里，就是通往我的小宇宙的传送通道。”
袁至意念融入空间，立刻察觉到下方那片宫殿群中一座直径万余公里的大厅内，有着一处传送通道的空间锚点。
各种本源法则之力在那个空间锚点处涌动，形成一个直径千余公里的巨大传送通道出口。
和虚拟宇宙公司总部通往初始宇宙的那个传送通道一样，这直径达千余公里的巨大传送通道出口，只有一个弧形的单侧球面。
球面正面，是无尽能量流动着形成一层层奇异漩涡的传送通道入口，球面背面则空无一物。
连接巨斧创始者小宇宙和原始宇宙的那个传送通道，实际上是隐藏在更高层次的空间中，被原始宇宙的本源所创建和掌控，并不可见。
“不过这样的方法并不常用。除了巨斧斗武场的几个宇宙之主会从这里走之外，也就你老师荒鉴之主偶尔会带着宇宙佣兵联盟的宇宙之主从这里借道。”巨斧创始者笑道，“由于你是第一次去宇宙海，这次我就带着你按照正常的方式赶去倾峰界，认认路。”
“一切听从巨斧创始者的安排。”
袁至点头。
巨斧创始者看了焱帝一眼，向袁至说道：“你既然有焱帝做助手，应该知道托亚黑洞？”
焱帝是老牌宇宙之主，当年也是人类族群的一员，自然知道前往宇宙海的方法。
“知道。”袁至答道。
“那这第一段路，就由你来带着我们走。”巨斧创始者道，“先去托亚黑洞。”
“好。”
袁至满口答应。
他神力涌出，带着巨斧创始者和焱帝一个瞬移，来到百万光年外的虚空中，随即施展神国传送。
嗡~~~
……
原始宇宙的一处偏僻之地，有着一颗巨大的黑洞，正是托亚黑洞。
托亚黑洞巨大无比，引力和极其强劲，令周围广袤星域都陷入黑暗。
唰唰唰！
袁至带着巨斧创始者和焱帝连续瞬移，抵达这颗黑洞外。
来到这里，是依靠焱帝久远以前留在附近星域的神力信标进行神国传送。
周围昏暗无比，正前方更是完全漆黑，正是托亚黑洞的视界区域。
袁至意念融入空间，感应着整个托亚黑洞的大小。
宇宙星空中的一般黑洞，虽然引力无比强大，但其体积往往极小，视界半径也不大，远远看去，也就是一个扭曲了周围光线，直径仅有几十万公里的纯黑球形。
如果正好周围有一颗恒星之类的天体正在被黑洞吞噬，还能看到黑洞周围有着物质被等离子化后所形成极其炫目的吸积盘。
再大一些，比如银河系中心的那颗中央黑洞，其视界半径也就是几千万公里。对于直径十万光年的银河系来说，小的可怜，从地球使用正常的天文望远镜都看不见。
不过托亚黑洞能够令周围的广袤星域都陷入黑暗，其视界半径大的可怕，足有上百万光年。
在它周围上亿光年内，根本不存在任何物质，更不用说星系之类的存在。
这样的黑洞，吸积盘什么的当然不存在，周围根本就是一片黑暗，也就是袁至身为宇宙之主，才能分辨出身后无尽远方有着极其微弱的星光，那是亿万光年外的遥远星系传过来的黯淡光线。
“宇宙造物，神奇无比。”
袁至感应着空间，不由赞叹道。
旁边焱帝和巨斧创始者对这幅情景倒是没什么感慨，这种景象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毫不稀奇。
“如果这样的黑洞放到我的小宇宙中，恐怕我的小宇宙就没法住人了。”巨斧创始者看了袁至一眼，“原始宇宙威能无尽，形成这样的奇景自然不算什么。”
他指向眼前的托亚黑洞那宛如死亡巨墙般的巨大视界：“只要穿透原始宇宙膜壁，就能进入宇宙海，对于宇宙之主来说并不是难事。不过这次之所以选择托亚黑洞，是因为从这里出去后的那片区域，有着足足39个天然虫洞。”
巨斧创始者转头笑道：“利用天然虫洞进行远距离传送，才是在宇宙海中最主要的赶路方式。”
这些袁至都知道，他也从焱帝那里得到了宇宙海的诸多基础知识。
“你既然要进入宇宙海，那我就将人类族群的最新宇宙海地图发给你一份。”巨斧创始者道，“在宇宙海中冒险，没有地图，根本就是寸步难行。稍有不慎就会迷失，甚至陨落。”
原始宇宙的结构特殊，强者们可以在任何一处确认其宇宙坐标。
而宇宙海和原始宇宙不一样，宇宙海中根本没法确认坐标，又有无尽的混沌气流遮蔽，根本没法判断自己的位置。
没有宇宙海地图的话，即便是宇宙之主或宇宙最强者，也很容易在行进中丢掉自己的方向，迷失在宇宙海中。
一旦出现迷失的情况，强者们就只能依靠瞬移去寻找参照物，以求能够确认自己位置。
但宇宙海无尽广阔，更多的情况是越瞬移越远，最终完全迷失在无尽混沌气流中，可能无尽纪元之后才会找到回来的路径。
另一个，是各个危险之地的地图。
宇宙海中，有着可供探索的危险之地，每一个危险之地小则几十万上百万光年大小，大则数千万甚至上亿光年大小。
这些危险之地中，往往蕴藏着能够令宇宙之主轻易陨落的可怕危机，有些地方，连宇宙最强者陷入进去也难以脱身。
在这些危险之地中行进，没有地图的话，就只能一点点的探索和飞行，根本不敢随便瞬移。
否则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某种危险环境，直接陨落。
所以在宇宙海中探险，地图是最为重要的。
有了地图，就能根据参照物行进，最大可能避免迷失之祸。也能够更加安全的探索危险之地获取宝藏。
虚拟宇宙中，袁至很快接收到一幅很是复杂巨大的地图标示，标记着宇宙海中的诸多危险之地、以及一个个绝地的相对位置，以及这些危险之地内部的地图。
每个危险之地和绝地的内部详细地图并不完全，只有一部分信息，看上去是由诸多地图碎片拼凑起来的，复杂无比。
这副宇宙海地图上，清晰的标示着有两个版本，一个是鸿盟通用版，一个是人类族群内部精校版。
鸿盟通用版，其实就是人类族群和其他加入鸿盟的强大族群将自己得到地图，或者探索到的地图贡献出来，合并形成的宇宙海地图，标注了诸多危险之地的情况。
人类族群内部精校版，当然是更加详细一级的地图，对诸多地方都标注的更为详细。
这也正常，任何族群联盟的成员，都不会将自己最详细的情报共享出来，大家互相之间其实都是有限信任。
袁至将这幅地图大致看过一遍，记住了诸多危险之地的相对位置，以及诸多天然虫洞之间的关系，以及行进途中的参照物。
他向巨斧创始者点头示意。
“我准备好了。”
“那我们走！”
巨斧创始者带着袁至，直接向托亚黑洞深处瞬移而去。
……
托亚黑洞的吞噬扭曲力量强劲无比，一般的宇宙尊者进来怕是瞬间就会化为飞灰。
也就是最够强大的宇宙之主，才能抵挡住这样的扭曲之力。
巨斧创始者带着袁至和焱帝很快抵达托亚黑洞的中心区域。
前方，空间夹层已经被完全撕碎扭曲，原始宇宙的膜壁在一片虚无中展现，膜壁靠近托亚黑洞本体的地方，更是有一个直径达万余公里的巨大破洞。
袁至跟着巨斧创始者向破洞的方向飞去，饶有兴趣的看向托亚黑洞的本体。
托亚黑洞的本体，是一颗高约有三米，通体黑色的球体。
球体上有着暗金色的秘纹，无数的秘纹构成了一幅很奇异的图案，产生着无穷无尽的可怕扭曲吞噬力量。
黑洞的中心，并非袁至所猜想的奇点。
这种情况很寻常，也很不寻常。
袁至成就宇宙尊者后，曾经去过那些由巨型恒星衍变成的普通黑洞，还去过银河系这样的星系中心黑洞。
结果，他在每个黑洞的核心，都发现或大或小带着秘纹的圆球状黑洞本体。
袁至随意记下托亚黑洞球体上的金色秘纹。
很有意思。
袁至心中叹了一口气。
理论上，黑洞中心应该是一个奇点，这代表着无限时空，无限维度。
而原始宇宙中的所有黑洞中心都没有奇点，代表着原始宇宙的时空是有限的。
这也没什么，袁至早就知道原始宇宙的时空有限。
但这些法则球体同时还代表着另一个情况，维度有限。
原始宇宙乃至宇宙海，恐怕根本没有探索高维时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