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留碑
几天后。
大殿空中，三个身影脱离‘时间过客’的独立时空凭空出现，引起一阵奇特的空间波动，向周围震荡传开。
“我主，我感觉我找到了方向。”恒远星主的神力化身睁开狭长的眼睛，眼中有着无尽雷电编织成的雷海波动闪耀，“我想要回去震噬节点星闭关静修一段时间，那里的环境，对我的修炼应该有所帮助。”
“好。”袁至带着恒远星主修炼，只是为了给恒远星主做些指点，具体能不能悟出足够强大的秘法，还是得看他自己，“你去吧，有事情可通过虚拟宇宙和我联系。”
“是，我主。”
恒远星主恭敬回应。
袁至和他并非灵魂控制关系，没法使用灵魂连接联系，所以袁至给恒远星主了一个报备过的虚拟宇宙接入终端和配套账号供他使用。
神国传送的光芒在大殿中亮起，恒远星主与袁至和焱帝告别，转身进入神国传送通道离去。
袁至看着神国传送通道消散，忽然开口。
“焱帝。”
“主人，我在。”焱帝恭敬回应。
“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按照之前的安排，你现在可以与混沌城主和荒鉴之主联系，准备向人族疆域逐渐迁移族人。”袁至道，“我得回人类疆域一趟，有事及时告诉我。”
“是，主人。”
焱帝领命，这是之前在虚拟宇宙的巨斧会议中说好的。
袁至微微点头，意念一动，开始沟通神国，建立传送通道。
……
初始宇宙，混沌城。
城主府，宽阔的走廊中，两位超级存在正在并肩前行，去往混沌碑所在的区域。
走廊两边的墙壁上，一幅幅蕴含着简略法则奥妙的混沌碑的展示图迎面而来，又随着这两位超级存在的脚步落到后方。
“袁至，你这次来，打算留下什么方向的混沌碑？”
混沌城主看着两边的混沌碑简图，心中欣喜。
袁至刚进入初始宇宙，混沌城主就亲自将他迎了过来。
人类族群中，亿万年来，在法则之道上走到极高层次，有资格在混沌城中留下混沌碑的宇宙之主们和宇宙霸主们，也就五十二位。
其中有几位宇宙之主已经陨落，还有一些宇宙霸主则迟迟未能突破到更高层次。
“混沌城主。”袁至看着两边的混沌碑简图，好奇问道，“留下混沌碑，有什么讲究吗？”
“一般而言，混沌碑是强者将自己对某种法则之路的修炼总结，蕴含着强者在所修炼法则中悟出的一切奥妙。”混沌城主答道，“比如，你老师荒鉴之主，擅长‘火、空间’的法则之路，他的‘荒鉴混沌碑’就是从火之本源法则出发，解析和感悟空间本源法则，最后融为一体，化作‘火空’融合法则，成就宇宙尊者，乃至宇宙之主。”
袁至点头。
刚才他看到荒鉴之主留下的荒鉴混沌碑的简图，是一片火焰在镜像空间中的映射，阐述着最简单的‘火、空间’融合法则之道。
荒鉴混沌碑，共有29层。
“而我走的是‘时间、空间’结合的道路，所以留下的‘宇宙混沌碑’是从时间本源法则和空间本源法则出发，将它们混合使用。”混沌城主继续说道，“不过，我一直寻求着将‘时间、空间’融为一体，但无尽纪元以来却没有多少进展，仅仅创出了一招宇宙之主最强融合秘法。”
“您的‘宇宙混沌碑’阐述了宇宙之主层次的所有时间、空间本源法则奥妙，让我受益匪浅。”袁至笑道，“整个人类族群，除了‘巨斧混沌碑’有32层以外，也就您的‘宇宙混沌碑’的30层最高了。”
袁至对混沌城主还是十分尊重的。
这位强者，守护人类族群无尽纪元，殚精竭虑，处事公平公正，无论在人类族群中还是鸿盟中，都是有口皆碑。
“混沌碑的层次，只阐述了强者们完全悟透的部分。”混沌城主摇头，“黑暗之主、彭工之主他们，其实也创出了宇宙之主最强融合秘法，只是他们感觉自己并未完全悟透自己研究的法则，才没有留下第30层。”
袁至眨眼。
难怪人类之前有三位创出了宇宙之主最强融合秘法的超级强者，却仅仅只有混沌城主留下的‘宇宙混沌碑’有第30层。
混沌城主向袁至笑道：“你应该创造了不止一式宇宙之主最强融合秘法吧？这次打算留下多少层？”
袁至创出的‘曙光前夜’和‘手持超新星’都是宇宙之主最强融合秘法，实力妥妥的宇宙之主五阶顶尖。
在混沌城主看来，袁至能够连续创出宇宙之主最强融合秘法，代表着对相应法则的掌控已经达到宇宙之主层次的机制，留下的混沌碑应该能达到30层。
袁至皱眉思索，微微摇头：“我的秘法，恐怕很难达到30层。”
混沌城主有些惊讶。
能够在战斗中正面击败俘获焱帝，说明袁至的秘法层次至少达到和混沌城主一样的水准。
不过强者修炼到什么地步，当然是自己最清楚。袁至这么说，说明他认为自己在所修炼的法则之道上还没有达到宇宙之主层次的极致。
“能留下29层也不错，待到将来感悟加深，再将混沌碑补到30层就行了。”混沌城主安慰道。“我人类族群的宇宙之主，大部分都是28层，还有几位，仅仅留下了27层。”
袁至点头又摇头：“即便是我留下了29层混沌碑，还会有一个问题存在。那就是我的混沌碑，入门或许很容易，修炼起来却极难。”
如果要说袁至自己的秘法道路，目前看显然是‘光风时’三法则融合道路，代表性的秘法就是宇宙之主最强融合秘法‘手持超新星’。
这条道路，入门极其简单，只需要在光线本源法则或风之本源法则上有所感悟，就可研究修炼，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感悟修炼时间本源法则，即可入门。
然而到了中期，就需要同时懂得‘光时’和‘风时’融合法则。
后期，更是要学会‘光风’融合法则。
到最后，则需要将‘光风时’三种法则融为一体。
如果那些天才们看到袁至留下的混沌碑强大而选择了这道混沌碑，走到最后却卡在瓶颈上停步不前，那就惨了。
至于‘曙光前夜’，那是‘水空’和‘光风’这两种融合法则的混用，比‘光风时’三法则融合要容易一些，但这需要跨‘时间、空间’这两个法则大类进行修炼，对于修炼者来说更是个天坑。
袁至将自己的顾虑对混沌城主讲述了一边。
“竟然是这样？”混沌城主惊讶至极，止住脚步，“你的道路，确实奇特，原始宇宙乃至宇宙海中，都闻所未闻。”
“我有一个想法。”袁至道，“我在多种融合法则上都有所研究，能否留下多座混沌碑？这些混沌碑之间的感悟机会可以通用，如果修炼其中一座混沌碑有成，就可感悟我的其他混沌碑。”
他弹指施展出几种不同的宇宙之主最强秘法，光时融合法则‘超新星’、水空融合法则‘冰风暴’、风时融合法则‘湮灭’、雷时融合法则‘闪击’等等。
混沌城主看到这些秘法，略一思索，点头同意：“可行。”
袁至展示的这些秘法，每一种都代表着他至少能留下一座28层的混沌碑。
“不会引起族群其他宇宙之主们的意见吧？”袁至诧异，这是搞特殊化啊。
“其他宇宙之主们的意见？”混沌城主笑道，“你留下的混沌碑，当然是你说了算。参悟规则是什么，修炼要求有多高，给谁赠送多少次参悟机会，都由你来定！毕竟你才是你这一流派的创始者。”
混沌城主继续迈步前行，带着袁至走向走廊深处，越过一间间修炼密室，很快来到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笼罩在无尽的混沌气流中，令人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混沌城主一挥手，混沌气流忽然散开，露出一片虚空。
随即走廊的墙壁和地面自动延长，向着前方铺设开来，很快形成一段新的走廊，走廊两侧，一间间新的修炼密室形成。
“密室内，是从初始宇宙本源中凝聚出的混沌之石，能够展现任意的法则奥妙。”混沌城主向袁至笑道，“你可以将自己的法则秘纹感悟，尽数留到混沌碑中。”
“混沌之石？”
袁至点头表示明白。
这种东西，坐山客留给他的炼宝传承中提到过，是一种可以体现任意法则秘纹的低级炼宝材料，无论是融合法则还是混沌法则的奥妙，都可以刻印上去，只要层次不超过虚空真神即可。
宇宙中，还有着一些更为低级的特殊炼宝材料，可以刻印不同的法则奥妙。
比如金印晶，能够刻印‘金空’融合法则的奥妙。
光棱石，能够刻印‘光时’融合法则的奥秘等等。
至于混沌之石的强化版也有，那就是产自混沌主宰乃至神王级强者小宇宙的道晶。
道晶可以允许强者将自己懂得的法则之纹灌输进去，展示一切可能的法则衍变之道，一般用作混沌主宰及以上层次的传承。
袁至与混沌城主道别，进入一间密室，开始在混沌之石上刻印秘纹，留下自己的混沌碑。
混沌城主则唤来坎德里，吩咐他安排几个化身守护新的混沌碑。
……
混沌城，袁至的府邸。
虽然成为了宇宙之主，但由于这个消息保密，袁至在混沌城中的府邸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花园中，一片竹林中，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茶桌。
茶桌一侧，有一只精致的小壶坐落在火苗上，旁边，有着两只造型优美的瓷杯，热气在其中袅袅升起。
这片区域的重力、土壤、水和空气，已经被调整过，和地球的环境几乎一模一样。
“袁至，你似乎变得更强了。”
斯盖瑞感应袁至的气息，只觉的他宛如未曾修炼的普通人一般。
袁至嘿嘿一笑，取出一只空间戒指。
“老师，我在外面寻到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拿来给你看看。”
斯盖瑞挑挑眉毛，随手接过。
他调动精神念力，将这枚空间戒指认主，立刻感应到其中的物品。
“里面有三套战甲？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药剂和宝物。”
里面正是袁至基于焱神族的‘兵甲’、‘将甲’和‘王甲’打造出来的‘命运’战甲、‘自由’战甲和‘神意’战甲，高端定制版。
这种战甲的层次不高，对于袁至来说还用不着使用锻炉星球，随便找个合适的能量源就能炼制，甚至直接使用神力锻造也可以。
“这些战甲是我最新改造出来的，比较适合界主时期使用。那些药剂和宝物，对于老师你的法则感悟和修炼方面，应该也有些帮助。”袁至笑道，“估计再过一段时间，老师你就得去域外战场进行生死磨炼了，有备无患。”
“哈哈，你想多了。”斯盖瑞有些好笑，“你老师我在宇宙级时就独自赶往域外战场加入军队，与异族强者战斗厮杀。经历无数生死战斗，才在域外战场中成就界主。如今我实力更强，去域外战场的生死磨炼，对我而言不过尔尔。”
“老师，你是宇宙佣兵联盟核心层成员，除军队的军功要求外，还会有联盟的军功要求，额度很大。”袁至说道，“一般来说，这样的军功额度，其实就是要求你得正面击杀不朽神灵才行。”
“击杀不朽神灵？”斯盖瑞略略一想，“那倒是用得着一些好的宝物。”
“到时候，我会安排一批封王不朽跟随老师做个防范。”袁至说道。
“你啊，现在倒是为我操碎了心。”斯盖瑞摇头笑道，“不用担心，距离我去域外战场还早着呢，至少得十万年后。”
“十万年？”袁至一愣。
根据斯盖瑞进入初始宇宙的时间来算，他再过两千年左右，也就是原始宇宙时间大约六千年，就得去域外战场或宇宙秘境中进行生死磨炼。
怎么忽然变成了十万年？
“三百多年前，联盟高层忽然派人来告诉我，说由于我的修炼天赋特殊，族群决定赠与我十万年的初始宇宙修炼时间，让我全心感悟法则。并且还给我了五十次混沌碑感悟次数。”斯盖瑞解释道，笑意中带着疑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也不知道？”
“修炼天赋特殊？”
袁至很快想到之前被族群认定宇宙之主实力的那场巨斧会议。
那次会议中，袁至展示了‘曙光前夜’这一式改良自‘晨风’的宇宙之主最强融合秘法，引起原祖的注意。
应该是那时，斯盖瑞的天赋引起了族群的注意，甚至是原祖的注意，才让族群给他了特殊优待。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袁至端起茶杯，笑道，“是好事。”
斯盖瑞看了他一眼，见袁至没多解释，也没多问。
他知道袁至的情况特殊，现在的身份必然极高。这件事袁至没给他说，说不定涉及到族群中极高层的秘密。
“你这次来初始宇宙，还要办什么事吗？”斯盖瑞端起桌上的瓷杯，轻轻闻了闻茶香，然后抿了一口。
“这次来，主要是去族群宝库中兑换一些炼宝材料，留下了几座混沌碑。”袁至笑着回答，“最重要的，当然是来看望老师您。”
“噗……”
斯盖瑞一口茶水喷出。
随即他反应过来，半空中的茶水立刻被斯盖瑞的世界之力凝固，旋即蒸发消失。
斯盖瑞手持茶杯指向袁至，语气都有些颤抖。
“你留下了混沌碑？还是好几座？！”
“呃……”袁至眨眨眼，“老师，以我的进步速度，这是迟早的事情，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斯盖瑞定定神，收回茶杯，放到茶桌上。
他打量着袁至，心中自豪万分。
留下混沌碑，至少要有着极其接近宇宙之主层次的实力。
以袁至的以往表现，加上袁至这次来混沌城的气息变化，斯盖瑞判断袁至应该已经突破了宇宙之主。
他按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淡笑问道：“那你的称号是什么，我记得之前你叫千星王，后来又叫千星尊者，现在莫非叫千星之主？”
“对内，我还是千星王。”袁至笑答，“对外，我是‘收割者’哈宾。不过在族群的真正高层中，我的称号是‘旅者’。”
“旅者。”斯盖瑞平复心情，赞道，“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沿途有着无数精彩的风景。这个称号很好，将来一定会享誉整个宇宙。”
袁至笑着称是，又告诉斯盖瑞自己留下的几座混沌碑他可以随意去参考，尤其是其中一座名为‘曙光’的混沌碑。
“‘曙光混沌碑’，感觉很耳熟啊。”斯盖瑞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名字有些不同。
“老师还记得我以你的‘晨风’秘法为基础改良出来的‘曙光前夜’秘法吗？这座混沌碑其实就是‘曙光前夜’的一部分道理展现。”袁至答道。
原来如此！
斯盖瑞立刻明白族群为何对他这么重视。
袁至将自己的‘晨风’推衍到足以留下混沌碑的地步，说明自己的道路足以达到极高的层次！
而斯盖瑞，是这条路的真正创始者！
这才是引起族群重视的根本原因。
斯盖瑞心中因为想要放弃自己道路而带来的压力忽然消散一空，不由得喃喃笑出了声。
“我的道路，是对的。”
……
虚拟宇宙，宇宙佣兵联盟的风暴海岛屿。
千星殿中，一个通话屏幕悬浮在半空。
“袁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屏幕中，一身黑色战甲的罗峰笑着问道。
他穿的正是在垃圾星域中淘宝几十年得到‘兵甲’，没有让战甲头盔显现，一头短发显得无比精神。
不过，虽然罗峰面带笑意，浑身的杀戮气息却显的异常浓重。
“我找到了一件特殊宝物，估摸着对你可能有些用，打算派人给你送去。”袁至答道，“你现在还在第二战场吗？”
“在。”罗峰回答，“送到我在兵营中的驻地就行。”
“好，我会派一名封王不朽过去，把它送到你手中。”
袁至点头。
他所说的特殊宝物，正是从拿识族的那名初等封王不朽身上拿来的九劫秘典碎片。
罗峰已经修炼了第一块九劫秘典碎片，袁至将这份九劫秘典碎片送去，应该对罗峰大有帮助。
“什么宝物这么重要？还得你派封王不朽亲自送来？”罗峰笑道。
“你见到就知道了。”袁至摆了摆手。
“还挺神秘。”罗峰笑道，也没多问。
当然，罗峰表面看起来不以为意，心中却满是期待。
罗峰知道袁至是宇宙尊者，有些东西在袁至看来可能不值一提，但对罗峰来说价值极高。
“你这段时间，战斗历练的情况如何？”
袁至感应着罗峰的满身浓厚无比的煞气，好奇问道。
一般的战斗厮杀，不可能有这么浓重的煞气，袁至甚至能够通过虚拟宇宙感应到罗峰那强烈无比的杀戮意志气息。
“这一千多年来，我的运气有些奇怪……”罗峰摇头，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有许多异族不朽总是撞见我的飞船。不得已，我只好拼尽全力和他们厮杀，击杀了不少不朽。这里面有普通的不朽军主，也有封侯层次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