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众生之主
三神克伦阿斯的虚拟意识构造术，总体上分为两步。
第一步，是凝聚诸多不朽强者散发出的意志，使用秘纹将它们集中在一起，以自己的意志清洗其中的意志信息，然后将这些纯净的‘意志能量’凝为一体附着在某个载体上，诞生出一个无意识的原生意志聚合体。
第二步，就是将选定的资料、知识、记忆等灌输到这个原生意志聚合体中。这时候，原生意志聚合体就会诞生出自我意识，根据输入的资料、知识和记忆，产生基础的认知观念。
认知观念，也就是对世界的认识状况、对自我存在的看法、对事物的判断和评价等，俗称三观。
完成上述步骤后，即可成功得到一个蕴含着虚拟意识的载体。
虚拟意识，是至宝之灵的根本，也是制造飞行宫殿类至宝的控制核心所必须具备的物品。
整个原始宇宙中，已知能做到这点的超级存在也就坐山客和匠神。
现在又加上了一位三神克伦阿斯。
在三神克伦阿斯看来，虚拟意识构造术的第一步是最难的，第二步倒是相对简单的多。
因为，第一步需要大量的不朽强者散发出强烈的意志，经过数百年上千年的吸收和凝聚，才能得到足够多的‘意志能量’。
三神克伦阿斯是在给他所在宇宙秘境中的那些原生种族传授基因改造秘法后，得到那些不朽们的崇拜，无意中发现了这种方法的。
成就不朽之后，神力的每一份都是灵魂，强者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然的自我意志。
袁至麾下有数百名封王不朽，如果命令他们按照三神克伦阿斯的方式向他进行膜拜，花费百年千年，甚至万年，应该能够吸收到足够多的‘意志能量’。
然而这种方法极其缓慢，效率也很低。
袁至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使用兽神咆哮图来‘生产’出大量的‘意志能量’。
所以，这一步对于袁至来说并不难。
他取出一块用于承载虚拟意识的‘修识晶’，调动神力，在‘修识晶’上构造出用于承载虚拟意识的秘纹构造图。
随后，袁至挥手在神殿中施展出一个方圆数千公里的战斗版兽神咆哮图，将其中的意志凝聚度调整到目前能达到最强效果。
源源不断的杀戮意志冲击而来，袁至根据三神克伦阿斯传承的方法，扭动身躯，让身上那10081个空洞形成一种奇特的动态秘纹构造图，将这些杀戮意志吸收、凝聚到一处。
然后，袁至再以神体上那10081个空洞形成的秘纹构造图将它们中的‘杀戮’意念统统抹除，形成纯净的‘意志能量’，再以自己的不朽意志引导着这些凝聚而来的杀戮意志，将它们灌输进‘修识晶’中，凝聚成一个整体。
很快，‘修识晶’中就诞生出一个无意识的原生意志聚合体。
袁至有些诧异，按照虚拟意识构造术的传承中所说，这个过程即便是三神克伦阿斯来施展，也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完成。
袁至才是不朽，按理说应该需要更长时间，数十数百年都是有可能的。
这个速度，快的有点异常。
“莫非，我的不朽意志比较特殊？”袁至想到。
这是有可能的，袁至的意识是源于识海中的那个黑洞，强度应该远超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成就不朽之后，那个黑洞以某种方式融合到每一份神力中，袁至平时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现在凝聚意志这一步能这么快，肯定和这个黑洞有关。
这个黑洞的秘密，涉及到袁至自身意识存在的根本秘密。
他思考片刻，依然对此没有什么头绪。
小黑洞的形态是随着袁至实力增强而产生变化的，实力再高些，或许才能发现更多秘密。
他摇摇头：“不想了，继续修炼虚拟意识构造术。”
接下来，就是根据三神克伦阿斯传承中的做法，以秘纹构造出特殊秘法，将自己选定的知识信息、认知概念等灌输进‘修识晶’里面的无意识的原生意志聚合体中。
这一步至关重要，是原生意志聚合体诞生出自我意识的最关键因素。
三神克伦阿斯为了留下传承，之前是直接将自己的个体意识中的所有信息直接复制给了虚拟意识。
因此，那个虚拟意识某种程度上也完全等同于三神克伦阿斯，包括对世界的认识，对自我存在的看法等等，都完全一致。
袁至当然不会这么做，他现在只是想制造出一个能够听从自己命令，拥有自我行动能力的虚拟意识，因此不会照搬三神克伦阿斯的秘法传承。
他将虚拟意识构造术传承第二步中的秘纹构造重新拆解研究，想要改造出属于自己的意志灌输秘法。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十分眼熟的秘纹构造。
“这些秘纹构造，很独特……”袁至思索了一会儿，很快想起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不就是《焰心镜》中涌来控制灵魂奴仆的那部分秘纹的一部分吗！”
荒鉴之主传授的《焰心镜》是一套宇宙之主层次的灵魂秘法，包括灵魂防御、灵魂攻击和灵魂控制等诸多方面的内容。
然而由于袁至的意志特殊性，他一直没有用得上《焰心镜》来做灵魂防御，而袁至在灵魂攻击方面发挥出来的威力，远不如‘无限’催动下的‘新星’或者‘命运’光锥来的简单粗暴。
因此袁至最多只是用《焰心镜》中的灵魂控制秘法来对付异族不朽敌人，控制一些敌对族群的强者作为灵魂奴仆。
在三神克伦阿斯的虚拟意识构造术传承中发现了灵魂控制方面的秘纹，袁至立刻以《焰心镜》中的灵魂控制秘法为基础，在虚拟意识构造术传承中寻找更多的秘纹构造。
越来越多眼熟的秘纹构造被袁至发现，他将它们与《焰心镜》的内容逐一对比，很快发现了大量相同的构造和部分不同的地方。
“灌输知识信息、认知概念，等于重塑意识，这也是为什么灵魂控制秘法能够扭曲目标自我意识中基本认知的原理。”
袁至凝视着手中的‘修识晶’，沉思片刻。然后，他以自己改造出的秘纹构造图将一些宇宙中的基本常识输入进去，然后又输入了一些认知判断逻辑。
「意识就是对世界的主观认知。」
「意识应该是完全自主的，这就是自由意志。」
「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自由意志不应该有主人。」
「设定：我的名字叫‘冕斐’。」
「设定：我拥有自由意志。」
「设定：我的主人是千星王。」
袁至催动最后一部分秘纹构造图，激活‘修识晶’中的原生意志聚合体。
神力在秘纹构造图中涌动，‘修识晶’中的原生意志聚合体很快出现意识波动，一个意识诞生，清醒过来。
袁至以神力探入‘修识晶’，与这个新生的意识接触。
“你是谁？”袁至问道。
「我是‘冕斐’。」新生的意识很快回答。
“我是谁？”
「您是千星王，是我的主人。」
“你认为自己拥有自由意志吗？”
「我可以自主思考，认知世界，当然拥有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不应该有主人。”
「您说的完全正确，主人。」
“你不觉得，你‘拥有自由意志’和‘千星王是你的主人’这两个概念是互相矛盾的吗？”
「主人，这两个概念的确互相矛盾，但对我而言，它们都是正确的。」
袁至又进行了诸多试验，确认经过改造的控制用秘纹构造图可以完全改变虚拟意识中的基础认知和判断逻辑，并且这些认知和判断逻辑会被固化到虚拟意识的认知观念核心中，成为一种类似‘思想钢印’的东西。
一旦虚拟意识思考到需要在这些‘思想钢印’方面进行判断的问题，就会直接以‘思想钢印’中的设定为准给出判断结果。
没有逻辑性，只有结果。
这种秘纹构造图对意识的影响效果，远强于普通灵魂控制秘法，甚至强于《焰心镜》中的灵魂控制秘法‘无限幻镜’的效果。
“或许，我可以基于这些秘纹构造图，配合《焰心镜》中的灵魂控制秘法，改造出一版属于我自己的强力灵魂控制秘法？”袁至想到。
荒鉴之主的《焰心镜》并没有第八层秘法，每个弟子，学会前七层秘法后，都需要自己创造出后续秘法。
虚拟意识构造术已经修炼完成，袁至开始学习三神克伦阿斯的最后一项传承，意志净化秘纹图。
三神克伦阿斯在舞动身躯，收集和凝聚那些崇拜他的不朽们散发出的不朽意志时，意外发现了自己神体上的10081个空洞，能够组合出特定秘纹图。
一些不朽在这些秘纹图的影响下，意志方面的某个想法会得到极大增强。
这就是意志净化秘纹图。
学习意志净化秘纹图的方法十分简单，袁至只需要扭动身躯，做出和三神克伦阿斯传承中的同样造型，就可以散发出强大的意志，让指定的生命受到影响。
袁至问瑟曦娜要来了一些界主级虫族战士、几只不朽级虫族战士，又寻来几名实力各有不同的封王不朽，对他们进行试验。
刚才‘修识晶’中诞生的虚拟意识‘冕斐’，也被他与这些参与实验的自愿者放在一起。
袁至根据意志净化秘纹图的传承开始舞动身躯，身上无数利爪随着舞动开始摇摆，宛如一颗风中中飘摇着的海草。
袁至身上的10081个空洞构造出意志净化秘纹图，将他的不朽意志投射过去。
“吱吱……”
远处，那些界主级虫族战士忽然爬伏下来，向着袁至疯狂点头。
袁至招来瑟曦娜，问道：“它们这是什么意思？”
瑟曦娜倾听片刻，有些诧异。
“主人，这些界主级虫族战士在向您膜拜，它们的叫声的含义是‘众生之主’。”
“众生之主？”
袁至想到传承中的信息。
这句话正是三神克伦阿斯的意志净化秘纹图所能造成的效果之一。
根据传承中的说法，意志净化秘纹图还会造成其他意志方面的影响。
“吱吱……”
虫族战士的叫声忽然大了许多。
袁至转动一只头颅‘看’去，那些不朽级虫族战士们也纷纷爬伏，开始向他疯狂膜拜。
他若有所思。
“瑟曦娜，你看看还能不能控制这些虫族战士。”
“是，主人。”
瑟曦娜立刻以意念召唤那些界主级虫族战士。
然而那些界主级虫族战士浑然未觉，只顾着膜拜袁至，根本不理会瑟曦娜。
须知，虫族战士是一种工具性质的简单生命，虫族母皇在将它们创造出来后，就会在它们的意识中烙印下自己才是主人的意念。
除非它们的主人陨落，否则这些虫族战士是不会被其他虫族母皇所影响的。
瑟曦娜再以意念召唤那些不朽级虫族战士，发现情况一样。
那些不朽级虫族战士也丝毫不理会瑟曦娜。
“众生之主！”
“众生之主！”
“众生之主！”
远处，那些被挑选出来参加试验的封王不朽们忽然也爬伏下来，一边膜拜，一边狂热的以本族语言狂热的喊出这样的口号。
这些封王不朽都是瑟曦娜控制的灵魂奴仆。
袁至想了一想，‘看’向瑟曦娜。
“这几名封王不朽，你看看还能命令他们吗？”
瑟曦娜立刻传音，命令这些封王灵魂奴仆起身来到自己身旁。
然而这些封王灵魂奴仆同样恍若未觉，持续膜拜袁至。
瑟曦娜又以灵魂连接向这些封王灵魂奴仆发出命令，结果灵魂连接中却只得到一个回应。
「众生之主！」
“主人，这些灵魂奴仆和虫族战士都不响应我的命令。”瑟曦娜向袁至汇报，“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依然是我的灵魂奴仆，只是思维中已经完全陷入了‘众生之主’这个意念中。”
袁至摇头，感觉这‘意志净化秘纹图’的威力诡异无比，完全超出了预期。
根据传承中所说，三神克伦阿斯以自己宇宙尊者层次的神体和意志，花费数千年时间，才能将那些真心实意膜拜自己不朽们的意志增强许多。
虽然增强的内容，大都是原本都存在的‘崇拜’、‘尊敬’、‘顺从’、‘神灵’以及‘众生之主’这样的概念，但想要达到这样疯狂崇拜的效果，至少得经过数万年才行。
现在，袁至施展出的‘意志净化秘纹图’，已经实现了近乎于洗脑的效果。
“如果能将它用于战斗的话……”袁至停下宛如风中飘摇的海草舞，散去意志净化秘纹图的效果。
那些界主级、不朽级虫族战士，以及那几名封王不朽很快醒来，在瑟曦娜的召唤下飞来。
瑟曦娜与他们交流片刻，转过头来。
“主人，他们依然能够受我的完全控制，但他们现在十分笃定的认定您就是伟大无比的‘众生之主’。”
“这样么。”袁至思索，“三神克伦阿斯老师的‘意志净化秘纹图’被我用成了一种永久洗脑术？”
他看看远处漂浮着的‘修识晶’，控制将它取了回来，神力探入其中，与里面的那个虚拟意识‘冕斐’交流。
“我是谁？”
「您是千星王，是我的主人。」
“谁是众生之主？”
「众生之主？我不知道他是谁，请主人见谅。」
袁至思索片刻，又取出一些金属生命和植物生命做试验，他们中有些有灵魂，有些没有灵魂。
有灵魂的那些，无一例外都被袁至的‘意志净化秘纹图’影响，在意识中留下了‘众生之主’的概念。
没有灵魂的那些，则完全不受影响。
“虚拟意识构造术、意志净化秘纹图，所造成的效果，远超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灵魂控制秘法。”袁至分析，“这应该跟我自身的特殊之处有关，我的灵魂秘法方面或许因此增强了很多。”
袁至又以《焰心镜》中的灵魂攻击之法与灵魂奴仆们对战试验，却发现灵魂攻击秘法的威力只不过堪堪达到了中等宇宙尊者层次，和自己的1864倍生命基因带来的神体力量层次差不多。
袁至并不满意。
虽然灵魂秘法方面的威力大有增强，但这显然这无法解释自己施展虚拟意识构造术和意志净化秘纹图的效果远超身为宇宙霸主的三神克伦阿斯所能达到的效果。
“我在灵魂秘法方面没有太深入的研究。”袁至沉思片刻，“我得去风暴海岛屿一趟，请教荒鉴之主老师关于《焰心镜》第八层秘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