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喀嘣
这座遗迹的消息既然已经泄露，那就‘公开’出来，让那些强者们来打一场，做个了结。
然后，袁至就可以在这里专心的潜修了。
计划迅速制定完成。
弗莉蒂根据安排，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对外传播遗迹藏宝信息，同时控制虫族母巢，潜伏在遗迹外，准备伏击前来寻宝的异族不朽。
战斗当然不能发生在遗迹内，惊扰了主人的修炼就不好了。
无数谣言在虫族、妖族阵营内传播开来，很快，机械族、人族阵营也得知了发生在师晞巢陆内的这一战。
“师晞巢陆里面出现了一个遗迹，据说有大量即将成熟的‘加林根’！”
“你说的是十万年前的那件事吧。”
“不，这是最新消息，这个消息几个月前就在妖族阵营内传开了。”
“你的消息不对。我得到的消息是那个遗迹里面孕育的是一种特殊宝物，不是什么‘加林根’。据说有机械族阵营和妖族阵营的不朽们在哪里大战了一场！”
……
遗迹内，袁至展开一个大幅强化杀戮意志的战斗版兽神咆哮图，笼罩整个遗迹，只需要改动一下秘纹节点就能立即生效。
构成兽神咆哮图那些金灿灿的秘纹丝线，被弗莉蒂安排麾下虫群从周围搬来大量岩石土层，将它们完全覆盖起来。
这个战斗版兽神咆哮图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使用。
一旦有异族不朽突破弗莉蒂的埋伏，进入遗迹，袁至就会立刻启动兽神咆哮图，让他们瞬间沉眠。
多层球体神殿的中心大殿，袁至悬立空中。
“瑟曦娜，与我保持距离。”袁至吩咐道，“有事情通过虚拟宇宙或灵魂连接跟我说，千万不要把神力延伸过来。”
“遵命，主人。”
瑟曦娜对之前神力探入兽神咆哮图中心区域后突然昏迷的事情记忆犹新，她立刻带着母巢和虫群飞到三千多公里外，才停了下来，安排麾下的虫族不朽战士组成阵型，时刻待命。
袁至意念一动，一个小号的修炼版兽神咆哮图在他身体周围形成，覆盖范围只有数百公里。
兽神咆哮图越大，消耗的能量越多，但中心区域的杀戮意志强度和对身体的改造效果却不会什么变化。
因此，除非需要细化秘纹进行研究，或者为了战斗，袁至不会把兽神咆哮图展开的过大。
那样除了消耗更多能量之外，没有什么额外的意义。
“四十多年……不，那是初始宇宙中的时间。”袁至感慨道，“按原始宇宙的时间来算，我已经有一百三十多年没有使用兽神咆哮图淬炼身体了。”
修炼版的兽神咆哮图刚一形成就立刻生效，位于中心区域的袁至察觉到无形的金空融合法则之力沿着奇妙的轨迹在这片空间中涌动，凝练和影响着袁至的身体。
身体细胞深处的基因结构缓缓发生着变化，极微细微的基因结构不断生成，附着在原本的基因构造上。
“这种熟悉的感觉真好。”
袁至仔细感应，察觉到这副兽神咆哮图与以前有些不同。
师晞巢陆中，亿万年来无数强者在这里战斗厮杀，周围的宇宙空间内存在着淡薄而又蕴含着混乱意味的煞气。
这种煞气与血洛世界中的那种煞气很不同，血洛世界里面的煞气是纯粹的杀戮意志，而这里的煞气则杂乱无比，拥有着各种情绪，狂怒、悲伤、不甘、决绝……等等都混在一起。
兽神咆哮图中，这些煞气仿佛得到同化，逐渐也都变成了极为疯狂的杀戮意志，向着中心区域凝聚而来，原本的那些情绪则变得淡化。
袁至感应了一会儿，感觉身体中的基因结构变化情况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异常。
“瑟曦娜。”袁至通过灵魂连接传去消息，“你的虫族战士，拥有自我意识吗？”
“主人，虫族战士是最基本的作战单位，仅仅拥有简单的意识，没有独立的自我意志。”瑟曦娜通过灵魂连接回答。
“那它们是如何施展出蕴含法则的攻击的？它们能修炼法则吗？”
“它们能够施展出蕴含法则的攻击是基于我的控制，由我的意志来操控才能施展出各种秘法。”瑟曦娜答道，“它们也能修炼法则——在我的意志指挥下。”
袁至心中暗暗点头，这么说，虫族战士就是一种拥有意识的工具。或者说一种拥有意识的物品。这种状态的存在，跟智能生命倒是有些类似。
另一个疑问迅速冒出，身体、灵魂、意识、独立的自我意志，那种才是存在的根本？
原始宇宙中，身体可以通过夺舍来更换，显然身体不是根本。
而有的生命没有灵魂，意识附着于生命印记上，也是智慧生命，能诞生出强大的存在。可见意识比灵魂更根本。
但根据瑟曦娜的描述，虫族战士这种拥有意识的生命，却并不算是‘真正的生命’。必须拥有‘独立的自我意志’，才能算是真正的生命。
露娜和索罗现在仍然是智能程序，不算智能生命，因为它们没有自我意识。
如果能研究出意识是如何诞生的，那么就能知道原始宇宙孕育生命的本源奥妙——
然而这样的奥妙应该算是‘道’这个层次的，估计至少得宇宙最强者，拥有自己的小宇宙，甚至达到神王层次才能理解。
袁至摇摇头，撇开这些想法。
“瑟曦娜，给我一只界主级虫族战士，最一般的那种。”
“这就给您送去。”
身为虫族母皇，瑟曦娜麾下拥有过万不朽级虫族战士作为主力，同时也有着数以百万计的界主级虫族战士，都是最为精英的界主王者级虫族战士。
不过袁至需要普通的虫族战士，那么不如临时制造一只，这对瑟曦娜来说只是基本操作。
十几秒后，一只身高三十米左右的新生界主级虫族战士湿漉漉的从巨大的虫族母巢表面的空洞中钻出。
瑟曦娜以不朽神力拂去它身上的黏液，意念告知它前去袁至的方位听从安排。
这只虫族战士只是普通界主级，仅仅拥有简单的意识，只知道服从母皇的命令。
它懵懵懂懂的向着袁至的方向飞去，不到半秒就跨越三千多公里的空间，进入笼罩着袁至的兽神咆哮图中心区域。
然后吱都不吱一声的昏迷过去。
袁至调动世界之力接住这只虫族战士，念力探入它的身体，仔细观察分析。
兽神咆哮图的效果，对这只虫族战士也产生着影响。
它的细胞深处，基因构造上也在产生着奇异的变化，无数细小的基因结构在不断形成。
“唔……这么说，这样改造，虫族战士也能融合血洛晶。”
给这只虫族战士融合血洛晶是不可能的，不过倒可以试验一下血洛之力。
成为黑武者之后，袁至尝试着自己施展催动血洛之力在胸口形成的那副基因振幅秘法秘纹图，却只能施展十分之一左右，就力量耗尽。
但是施展‘血武者’形成的基因振幅秘纹却没有问题。
袁至抬起右手，金色的秘纹丝线在指尖划出，很快形成一个简单而完整的整体秘纹，将它尝试着融入旁边的虫族战士身上。
这只虫族战士身体内部被兽神秘纹图影响而产生的那些基因结构立刻产生反应，尝试承载这些金色的秘纹丝线。
下一瞬，大半的‘血武者’版的基因振幅秘纹从虫族战士体内穿过，只有一点点被这只虫族战士体内的基因结构承载下来。
袁至意念一动，散去力量，整个‘血武者’版的基因振幅秘纹消散。
被虫族战士体内基因结构承载的那些基因振幅秘纹也略略停留，然后消散无踪。
“有效！”感知加速下，袁至清晰的感知到这一幕，“这只虫族战士的基因需要经过更多的改造，并且……还有一些东西需要进一步验证。”
让这只虫族战士接受兽神咆哮图的更多改造需要时间。
袁至把这只虫族战士丢在一边不管，打算过段时间再试试看。
他现在需要注重提升自己的整体实力，以便将来前往第十一战场的那些危险之地，猎杀和捕捉一些各族的封王不朽，在完成军功任务的同时，提升自己麾下强者的数量和实力，形成真正强大的势力。
目前，袁至的战斗力主要由几部分构成。
第一，是金空融合法则方面的攻击秘法‘斩舰刀’，这一式秘法取自于宇宙之主级的融合法则秘纹，威力层次应该在宇宙尊者级。
但限于袁至的身体实力只有普通界主的十倍左右，这一式秘法他能发挥出来的威力，最多只是等同于封王巅峰，可以湮灭封侯不朽神灵的神体。也可能对封王初等不朽的神体造成一定损伤。
对付更强的蜂王高等、封王巅峰不朽，估计就没什么效果了。
除非他能在融合血洛晶上更进一步，成功融合100颗，达到百倍基因振幅，那时候，应该能对封王高等的不朽造成伤害。
第二，是光线、时间融合秘法方面的攻击秘法‘新星’，这一式秘法的秘法构造参考宇宙尊者级别的融合法则秘法，但基础秘纹来自宇宙之主级的融合法则秘纹，威力层次比‘斩舰刀’略弱一筹，但也算是宇宙尊者级的威力层次。
同样，限于袁至的身体实力，这一式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与‘斩舰刀’相同。
但这一式也有自己的特色。
‘斩舰刀’是金空融合法则秘纹，能够在空间中闪跃瞬移，注重于攻坚破甲。
‘新星’是光线、空间融合法则秘纹，擅长破坏敌人神力中的灵魂印记或生命印记，湮灭敌人的神力。
破甲方面，‘斩舰刀’威力极强。而在湮灭敌人神力方面，‘新星’反倒要高上一个层次。
第三，就是兽神咆哮图。
兽神咆哮图蕴含着宇宙最本质的奥秘，与金空融合法则化身的天生兽神有关，可以说这是一种天生的意志秘法。
经过之前的试验，兽神咆哮图中的杀戮意志可以轻松摧毁封王强者的意志，只是不知道对宇宙尊者们是否有效。
第四，是防御方面的秘法，‘时空泡’，以及由它衍生的‘相位战甲’。
这是袁至目前的主要防护手段，大概能挡住不朽军主高等的全力一击。
他获得的那件防御类重宝‘虚空镜’，需要在‘空间封锁’和‘时间暂停’这两个方向上有所研究，达到一定深度，才能发挥作用。
目前，袁至在这两方面的研究，都还差那么一丢丢。
……
袁至一边施展着‘光线、时间’融合秘法，尝试改造‘新星’。
另一方面，‘新星’的施展，也引起远处三神雕像周围‘时间深渊’中的本源法则之力波动。
袁至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三神雕像。
三神雕像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眼睛一样的空洞，每只眼睛空洞大约有20到40米大小，数量恰好是10081个，不多不少。
“10081个，原始宇宙中最完美的数字吗……”
袁至指尖一个又一个‘新星’亮起，又消失。每个‘新星’中的秘纹组合都稍有不同，威力也在逐渐增强。
“‘时间深渊’的本质是通往宇宙本源之地的天然通道。”袁至琢磨着资料中的这个信息。
宇宙本源之地，袁至去过。
或者说，每个界主都去过。
并且，现在袁至的意识分体还在呆在里面。
成就界主时，命核与宇宙本源之地形成共振，形成一个通道，宇宙本源能量沿着这个通道一瞬涌来，填满整个界主世界，这也是界主们构造自己体内世界的能量来源。
“本源至宝，原理上是与宇宙本源之地建立起一条弱化版的能量通道。如果我能找到这条通道，研究出它的运作原理，不需要‘时间晶核’也能实现本源至宝的恢复效果。”
强者们的能量，或者说力量之源，都是来自于宇宙本源之地的本源能量。
如果能够连通宇宙本源之地，那就相当于拥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时间在修炼中一天天过去。
……
又是平静的一天。
师晞巢陆中，无数强者们在潜伏，侦察，厮杀，想要获得更多财富，或者在生死历练中寻到突破契机，成为更强者，为自己和族群的未来挣得更多的生存权利。
一个光点在弗莉蒂的宇宙飞船中实时立体星空图上亮起。
光点处的景象被迅速放大，投影到控制室内。
这是一艘宛如虫茧一般的宇宙飞船，浑身都被灰色的丝线缠绕着。
“我们运气不错，收到布里奇最后发出的情报，离那个遗迹最近。”
投影中，虫茧一般的宇宙飞船控制室内，一名宛如巨型螳螂一般的异族不朽发出嚓嚓的声音，与面前的另一位异族不朽聊天。
另一位异族不朽身上处处甲壳，长着八只利爪。
它从头部伸出一只触手，触手上长着一只眼睛，旋转了半圈，缓缓看向这只巨型螳螂。
“坣烺，情报里面说，这里爆发了一场大战，连布里奇这样的强者最后都失去了消息。我们在这里可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处。”
“布里奇应该是死了。”名叫坣烺的异族不朽声音嚓嚓的仿佛在笑，“天狼族不朽的神体巨大，竟然也能死掉，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更厉害的强者。不过那场战斗发生在几个月前，就算有什么宝物估计也早就被赢家拿走。我们只是来随便看看。”
“你倒真是好奇心重。”长着八只利爪的异族不朽收起眼睛，“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好奇心是生存的障碍。”
“屃爪，你有没有听过另外一句话。”坣烺嚓嚓怪笑道，“好奇心也是生命前进的动力。”
……
“有客人来了呢。”弗莉蒂藏在自己灵魂奴仆的界主世界中，窥探着外界，“看样子是普通的不朽军主，这次我就不亲自出手了。”
十名被她灵魂控制的不朽神灵出现在宇宙飞船中，宇宙飞船随即启动，悄悄向着飞来的虫茧状宇宙飞船靠近。
师晞巢陆中无数通道，宇宙飞船沿着最近的通道，迅速接近虫茧状宇宙飞船，两者之间的距离在急速缩短。
那艘虫茧状宇宙飞船中的两名不朽拥有的探测仪等级显然很低，根本没有察觉弗莉蒂他们的靠近。
几分钟后，两艘飞船已经来到百万公里的距离。
弗莉蒂的十名不朽级灵魂奴仆同时离开宇宙飞船，出现在虚空中。
“动手。”
随着弗莉蒂一声令下，十名不朽灵魂奴仆同时凝聚能量，瞄准前方只剩下十万公里距离的宇宙飞船，齐齐轰出不朽神力。
“轰！”
虫茧状宇宙飞船登时被彻底轰爆。
“有埋伏！”坣烺与同伴立刻离开安全舱，出现在宇宙空间中，“十名异族不朽？是哪一方的？”
这个念头刚刚在意识中闪过，远处十名不朽的第二次齐射攻击已经抵达眼前。
“吧唧！”坣烺已经施展出自己的最强防御秘法，仍然被直接轰爆，神体炸成碎块。
“喀嘣！”名为屃爪的八爪不朽，浑身甲壳连同战甲被轰的粉碎，神体四分五裂。
“快逃！”坣烺奋力凝聚神体，同时尝试向远方加速。
“来不及了！”他的同伴心生绝望。
远处，十名不朽的第三次齐射已经凝聚完成，下一瞬就要射出。
“遗迹！宝藏！埋伏！”坣烺心中冰凉，知道这次再无幸免之理。“屃爪，你说得对，好奇心果然是生存的障碍。”
坣烺和屃爪只是普通不朽军主，天赋不算多高。他们的族群也不够强大，死了也就彻底死了。
他心中一横，通过妖族的通讯网络，疯狂向外发出广播信息。
「遗迹是真的！有十几名不朽军主在这里守着，等待宝物出世！啊啊啊啊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