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歧路
一年后，宇宙秘境内。
斯盖瑞看了看远处正在互相绕行的八颗恒星状星体，这八颗奇特的星体虽然是相互绕行，却正在缓缓靠近。
“宓柔，这里的时空波动强度变大，我们得离开了。”
“走吧。”
几十万公里外，那颗恒星状星体正在与其他八颗奇特星体相互作用，散发着越来越强烈和清晰的本源法则波动。
宓柔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颗奇特的星体，与斯盖瑞一起动手施展秘法，抚平时空扭曲，向外飞去。
“这次感悟，抵得上我以前五六千年的修炼。”
“那是因为你的心思太杂。”宓柔心情很好，“这次感悟，相当于我之前近万年的修炼。我的水之法则和空间法则，得到极大进步。”
斯盖瑞修炼的杂，宇宙佣兵联盟内很多人都知道，也很多人都劝过。
他笑笑，转而说道：“在宇宙秘境中遇到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宓柔表示同意：“我们得抓住机会，在这里多待些年。”
菱形水晶飞船缓缓飞向九星环绕的区域之外的安全地带。
界主世界中，袁至与安克托正在整理新拿到的一堆空间戒指，不远处几公里范围内，散落着整整一个小队的宇宙级冒险者的尸体。
“这群人太阴险了。”袁至感慨万千，“对付我一个小小的宇宙级二阶冒险者，还用偷袭围攻的手段。”
“太阴险了。”安克托撇了一眼袁至，重重点头。
伍卡尔在静坐，尝试感悟风之法则。安克托一直在伍卡尔不远处守着。
袁至本来在旁边守着，后来就飞到高处，四处巡弋，手中不停的向青色龙卷风中扔出各种形状的光焰。
这种行为很快招来一群来寻宝的宇宙级冒险者小队。
袁至看见他们就逃，暗中却悄悄传音让安克托埋伏接应，随后一举反杀。
‘血月’刀光所过之处，无一招之敌。
安克托也就起了拦截作用，只击杀了两个敌人，其他八名敌人都被袁至干掉。
伍卡尔静坐远处，似无所觉，身上气息变化越来越轻灵。
青色龙卷风规模开始变小，渐渐的停息下来，缩回峡谷，恢复成一个小小青色气流漩涡。
伍卡尔忽然站起身来，拔刀练起斯盖瑞给他定制的刀法。
风之领域在伍卡尔身边环绕，他的战刀携带着领域之力，舞成一团青色刀光漩涡，神似峡谷中的青色气流漩涡。
忽然，一阵特殊的波动从伍卡尔的身上传出。
袁至立刻感觉到，这是风之法则之力。
伍卡尔继续练了一阵刀法，停了下来。
“恭喜！”
袁至向他道贺。
无论什么时候，能领悟法则，就代表能在强者路上走的更远。
安克托也来向这位生死好友道贺，眼中不无羡慕之色。
安克托的天赋属性是‘土’，斯盖瑞也给他定制了一套刀法，可以最大发挥他的战斗力。
本来前段时间，他有所感悟，土之领域达到了七重，终于追平伍卡尔。只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摸到法则门槛。
伍卡尔和安克托、袁至商议一番，决定回蓝蟠星休息一段时间。
宇宙秘境中，花费半年时间，斯盖瑞和宓柔终于脱离九颗恒星状奇特星体形成的时空紊乱范围，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
远处那些恒星状的奇特星体排列已经发生变化。
在他们的各个方向，星体的分布开始变得密集。
在他们来时的方向，那三颗奇特星体已经和其他星体混在一起，现在已经是六颗奇特星球互相环绕，形成新的时空紊乱区。
其他方向，都是九颗，十八颗，甚至二十七颗奇特星体互相环绕。
斯盖瑞和宓柔把目光放在那些更密集的奇特星体所在的区域。
“这些区域对我们作用很大，”宓柔指向一个刚刚形成互相环绕结构的区域，“那里的空间还没有收缩，我们去那边看看。”
斯盖瑞观察片刻，点头同意。
“我先进虚拟宇宙，联系袁至他们。看看他们情况，顺便说下我们待在秘境的时间要延长了。”
袁至已经回到蓝蟠星一个多月，正在地球联邦极限分部的训练场练习‘血月’。
这几年，他在虚拟宇宙的修炼时间大大减少，精力主要都花在现实世界中。
成为宇宙级后的这三年多来，在那种超清晰感知下，‘血月’所有秘纹中的力量流动和运转效果已经被他完全搞清楚。
斯盖瑞告诉袁至的那些基础秘纹，在他超清晰感知下，也发现了一些斯盖瑞没有说到的新效果。
袁至根据新发现的秘纹效果，尝试修改了其中一些秘法节点的秘纹结构和力量运转方式，发现‘血月’的运转流畅度提升不少，威力也有所增加。
“我这算不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袁至挥动战刀施展出改版后的‘血月’，心中得意。
“等老师上线，就展示给他看，肯定会让他大吃一惊。”
虚拟宇宙中，斯盖瑞发来消息。袁至迅速上线，到修炼场与斯盖瑞会合。
刚一见面，斯盖瑞立刻察觉到袁至的变化。
他惊喜的问道：“你突破到宇宙级了？”
“老师。”袁至恭敬行礼，“三年前我已经突破到宇宙级，现在已经是宇宙级二阶。”
“很好！”
斯盖瑞大感欣慰。
他笑道：“可惜你现在不懂得风之法则和水之法则，否则我就可以把‘晨风’传给你。”
他来回走了两步，又说到：“等你练成‘晨风’后，我和你宓柔老师就可以联手推荐你进宇宙佣兵联盟的精英训练营，必然能让你一鸣惊人，让《天际》流派在联盟中有一席之地。”
袁至大皱眉头。
听斯盖瑞的说法，《天际》的第二式攻击秘法‘晨风’，需要风之法则和水之法则。
他隐约觉得斯盖瑞的秘法路线似乎出了大问题。
袁至想了一想，问道：“老师，能不能先给我介绍一下‘晨风’？”
“当然可以。”
斯盖瑞欣然同意，这一式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他将‘晨风’的来历细细道来。
当初斯盖瑞研究‘血月’十多万年后，感觉这一式的威力再无寸进。
他全力研究光线法则和空间法则，依然没能将这一式的威力提升一步。
后来他在宇宙中游历，遇到了宓柔。
宓柔在水之法则和空间法则上感悟极高，在运用这两种法则构建秘法上造诣极深。
斯盖瑞与她探讨空间法则与秘法构建，大有收获。
有一次，两人探讨秘法时，宓柔接受斯盖瑞建议，将水之法则与空间法则混合构造了一式新秘法。
这式秘法虽然是随意创出，显得很是粗糙，威力也不大。却让斯盖瑞想到了一种新的可能。
界主时期，任何一名界主都能以意识连接原始宇宙本源，感悟全部本源法则。
根据每个界主自身的天赋属性不同，对不同法则的感应清晰度也不同。
感悟与自身相关的法则，清晰度最高，其次就是自身法则相关的上位法则。
虽然也能感悟到其他本源法则，但一般人不会花时间去做这种事。
斯盖瑞的天赋属性是光线，自然感悟光线法则的清晰度最高，其次是时间法则。
不过他常年研究空间法则，因此对空间法则的感悟也有一定深度。
宓柔以水之法则和空间法则混用，形成新的秘法，引起他的兴趣。
斯盖瑞改变思路，感悟和研究其他法则。
多年后，他成功以光线法则、空间法则、水之法则、风之法则共同组合，成功构造出一式秘法，威力超过‘血月’，命名为‘晨风’。
袁至立刻明白斯盖瑞的问题出在哪里。
宇宙中，任何一项基础法则，只要感悟的够深，就必然能突破不朽。
不朽之后，想更进一步，一般是研究基础法则的对应上位法则，如研究时间法则或空间法则之一。
强者们大都以自己修炼的基础法则和对应上位法则来创建适合自身的秘法。
在这之外，还有一种创建秘法的道路，就是研究融合法则。
融合法则是将两种不同的法则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法则。
比如，将金之法则和空间法则融合在一起，形成的法则既不是金之法则，也不是空间法则，而是一种全新的“金空法则”。
修炼融合法则的第一步就是法则混用，将两种不同法则混合使用，感悟那一丝玄妙不可言的意境。
等感悟成功，即可修炼融合法则。
原始宇宙内，已知的融合法则有八种，分别是金空、火空、水空、木空、土空，以及雷电-时间、光线-时间、风-时间。
这八种融合法则都是以一项基础法则融合对应的上位法则。
斯盖瑞的‘血月’是以光线法则与空间法则混用，不属于以上的任何一种。
这种道路原始宇宙内从未见过，得不到他人认可很正常——除非他能把这条路走出来。
袁至原以为斯盖瑞想走的是光线-空间的融合法则之路，如今看来，他想错了。
斯盖瑞似乎想走更多法则融合之路。
但这……
不客气的说，斯盖瑞目前的光线法则和空间法则造诣都没达到极致，就想研究其他法则，基本不可能成功。
袁至想了想，小心问道：“老师，你的最后一式‘天际’用的还是光线、空间、水、风这四种法则混合吗？”
“当然不是！”
斯盖瑞这次在宇宙秘境内感悟那些奇特星体的运转轨迹和法则波动，大有收获。他自觉这一式很快就要创出。
“最后一式攻击秘法‘天际’，是十种法则的混合使用。这一式……”
斯盖瑞正要往下说去，忽然看见袁至紧皱眉头，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有压力？”斯盖瑞笑道，“感悟十项法则的确很难，但你恒星级就能以光线属性的身体，感悟到空间法则，将来感悟其他法则不是难事。”
袁至深吸一口气，笑道：“老师，这三年多来，我研究‘血月’第三层，小有成就。”
斯盖瑞感觉他话里有话，但袁至是他亲传弟子，小家伙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他微笑道：“让我看看。”
袁至拔刀，斩出一轮经过他自己改进后的‘血月’。
这轮‘血月’与斯盖瑞的原版不同，刀光不再完整的圆盘，但防御力和攻击力，以及附加效果都有所增强。
斯盖瑞立刻察觉到这一式的不同，脸上再也无法维持微笑，转为震惊。
“你竟然能改进‘血月’！”
“老师。”袁至诚恳说道，“您之前说过，法则构成秘纹，法则拥有本质。您说法则的秘纹效果，您并没有研究透彻。”
“的确如此。”
斯盖瑞心中沉了下来，他猜到了袁至要说什么。
“您看，‘血月’仍有改进空间。”
袁至说到这里，闭口不言。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斯盖瑞面无表情，沉默良久。
他忽然凄凉笑道：“难道我的路是错的？我的亲传弟子都怀疑我……”
“不。”袁至摇头，“老师，我相信您的道路是对的。”
斯盖瑞收拾心情，摇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道路可能是对的，但实力不足，难以走出来。
斯盖瑞想起宇宙秘境内的无数星体环绕成的奇异轨迹，语气恢复淡然：“我很快就会创出这最后一式‘天际’。”
袁至垂下眼睛，又抬头微笑，转而说道：“老师，我这两年与伍卡尔和安克托去界主世界探索，感悟了风之法则。”
斯盖瑞目光微凝，转向袁至。
“风之法则？”
袁至抬手斩出一刀，不使用任何秘法，纯以感悟引动风之法则之力。
这丝风之法则之力虽然不强，但很明显。
斯盖瑞表情变化，忽然说道：“等我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