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肥肥
夜幕降临，昆墟派的几名弟子各尽其责，纷纷守好城中地点，严阵以待。
富商府中，楚念晚与凌喻待在房间里，留意着动静。
安欣与裴云泽则在府外附近巡逻，寻找可疑之处。
凌喻靠坐在楚念晚所居客房的床边，一动不动的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璀璨繁星，一派放松神色。
楚念晚无聊的摆弄着屋内的小物件，转头看向他，“我感觉你跟龙形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凌喻闻言，对上她视线，“哪里不一样。”
“龙的时候会比现在活泼些。”
“化身为龙，自会带些不一样的兽性。”
凌喻从窗上下来，走到她身边，“我要去昆墟派。”
楚念晚一早就与系统分析过他的计划，所以并不意外，但她挺高兴他能主动告诉她。
“好啊。”她眼睛弯弯，嘴角带着笑意，“我可是掌门之女，想让谁入昆墟派都可以。只要我一句话，入门测验都不需要参加呢。”
她拉着凌喻一同坐在木椅上，“怎么样，你要不要好好巴结一下我啊？”
“神龙入昆墟派，是你们的福气。”凌喻有些不服气，挑眉看她。
“噗哧”楚念晚笑的浑身发抖，怎么能有人又冷冰冰又不可一世的说出这样的话啊。
“你笑什么”凌喻皱眉，他说的是事实，不知道哪里好笑。
“没什么。”楚念晚从储物囊里掏出一包油纸裹着的蜂蜜糖，打开推到凌喻面前。
“喏，下午逛街时买的，有一家铺子刚好开着。”
凌喻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唔，甜的。
“谢谢。”他几下吃完，又拿起一块。
好似回到了山洞中，楚念晚看着他吃，自己也伸手拿了一块。
“唉，对了，昨天晚上那只小鸟去哪了，今天怎么没见它”
“是游鸟。我派它去打探消息。”
“你没给人家取名字啊，就叫游鸟吗？”
“嗯。”
“那不如让我来给它取一个。”
楚念晚拍拍手上的碎渣，绞尽脑汁的想起来。
凌喻无端想到她曾在山洞中给他起的名字，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它脾气不好，可能会啄你。”
“我又不会惹它，干嘛啄我？”楚念晚掰着手指，琢磨一会儿，“有了，看它胖乎乎的，不如就叫肥肥好了，很是贴切。”
凌喻：……
“随你。”
两人正说话间，一阵翅膀扑腾声由远及近，从窗外飞来，“咚”一声砸在了桌面上。
“殿下，我回来了殿下！”游鸟张着嘴，一连串的往外说情报。
“距属下调查得知，这罗刹鸟不可一世，只独身而居，根本不会成群行动！所以那几个女人遇害是同一只鸟所为，如果一只罗刹鸟怨气极强，是可以同时放出很多分/身的！”
“分/身”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楚念晚的认知。
“对啊对啊，分……”游鸟一惊，扭过脑袋看她，眼睛瞪得浑圆，只看一眼，便飞快地躲到凌喻胳膊旁。
它刚刚着急汇报，根本没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个女人，还是昨天刚刚抱过它的女人。
凌喻把害羞的游鸟拖回原位，“继续说。”
游鸟有些不自在，只好转个身，用屁股对着楚念晚，“呃，还有就是，如果一只罗刹鸟曾大规模放出分/身，那它的妖力在一月之内就都不能支撑它如此了。”
凌喻微一点头，淡淡道：“不错，有用的消息。”他伸出手敲敲游鸟的脑袋，“奖励你一个名字。”
游鸟一听，急忙站直身子，等着凌喻发话。
凌喻手指推着它往楚念晚身边靠去，“她起的，问她。”
他唇角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楚念晚一手捞过游鸟，摆正它的身子，认真的说，“游鸟，我给你起的名字叫肥肥，你喜欢吗？”
游鸟身子一震：“肥肥！”
“……听起来，额，还可以。”
它咂咂嘴，在楚念晚双手中央一蹦一跳，“肥肥！这名字不错！”
凌喻满脸黑线，不敢相信它如此开心，这名字明明难以启口。
楚念晚笑笑，反应过来，“对了，我们得先跟师兄说一声！”
……
安欣与裴云泽并肩走在清静的街道上，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的长长。
“师兄，这几天你都没好好休息。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一定请你吃好吃的，好好给你补补。”安欣踩着路边的石阶，撑平胳膊歪歪扭扭的走。
“我已辟谷，无需进食了，师妹。”裴云泽伸手在安欣背后虚虚的扶着。
“那也要吃，陪我吃嘛。”安欣扭头看他。
“好。”
“也不知今晚能不能抓到罗刹鸟，它到底跟李夫人有什么关系呢……说到这个，我真有点不信她会跟外男有染。”
裴云泽听到她说起这件事，面色有些不自然。
若说是与外男有染……
前几日那李夫人就借口关心他们，来他房中堵他，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话，言谈举止十分出格。
他多次将话题往别处引，才堪堪将她拦回去。
“为何不信”
“她那么温柔体贴，怎会做这种红杏出墙的事。之前她还关心我和师姐，不让我们出门呢。”
不让出门裴云泽听着，脚步停下来，感觉到不太对劲。
远处窜出一只纸做的鸟，传出楚念晚的声音：“师兄，我们大方向错了！罗刹鸟根本不是一群，是只有一只。之前能同时作案的原因，是因为有分/身。尽快召回人手，玄机就在府中！”
裴云泽听了这话，突然明了。火光电石之间，所有线索就穿成了一条线。
李夫人失去眼睛却不太伤心的样子，身上浓郁的香气，喜欢青壮男子，遇害的漂亮姑娘……
“不好！楚师妹有危险，我们得尽快返回！”他拉上一脸错楞的安欣，立马向李府赶去。
楚念晚放飞传音纸鸟，将窗户合上。
屋内烛光跃动，将她头上的发簪也照的闪起细光。
“龙。”
“什么”
凌喻倚在桌上，棱角分明的俊脸隐进一半黑暗之中，“你的发簪，是一条黑龙。”
他语气不含疑问之意，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发间。
“嗯，觉得有些像你，便买来戴了。”楚念晚抬手摸了摸发簪，望向昏暗中他精致的轮廓，“好看吗”
灯下看美人，尽态极妍间。
“嗯。”凌喻偏偏头，身上的冷意在烛光下消散了些，反添几分柔和。
“噔，噔，噔。”
屋门被兀的敲响，“楚姑娘，你休息了吗？”
凌喻缓缓站起，看向木门，浑身气势像是一把即将出刃的利剑，快要将屋内的黑暗劈开。
楚念晚一惊，是李夫人。
“等一下，马上来。”她一把抓住凌喻，将他拉到屏风之后，连同游鸟也扔了过去。
“先别着急，我看看情况。”她食指抵了下自己的唇，用嘴型对着凌喻道。
凌喻微一点头，示意她开门。
“李夫人，这夜深露重的，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楚念晚打开门，看她身后并无婢女，微微皱起了眉。
“哎呀，我这不是看，仙师们都出去忙了，就剩你一个人。怕你害怕，赶来看看。”李夫人带着浑身香气走进门，轻柔地对她说。
“姑娘房内怎么只点了三只蜡烛，看不清摆设，可别磕了碰了。”
“劳夫人挂心，我已准备就寝了，不必点太多。”楚念晚屏息，从容应对。
“准备就寝可我怎么闻着……这屋里像是有另一个人的味道，”李夫人掩着唇轻笑一声，“莫不是楚姑娘在这藏了男人”
楚念晚闻言，嘴角噙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道：“夫人既知道我屋内不止一人，怎么还敢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