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梦

    四周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在慢慢的往下沉。

    这里仿佛是深不可测的深渊，黑暗正在慢慢的吞噬他的一切，身体以及记忆。

    他好像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很努力去想，却毫无帮助。无助的凄冷贯穿全身，静的出奇，似乎有潺潺的流水声，只是这流水声，听着又像是哭声。

    好累，他觉得好累，也许，他真的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新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他的心脏很疼，是万蚁啃噬一般的痛感。

    一个名字突然闯入了他的脑海——兰。

    新一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想不起来小兰在哪里，小兰在做什么，他甚至想不起来小兰的年纪，是七岁还是十七岁？

    不知道是不是脑海中的执念太过强烈，他一回头居然真的看到了小兰。

    小兰漂浮在离他不远处地方，双眼紧闭，长发如海藻一般，飘散四周，看上去睡的很沉。

    新一来到小兰身边，紧紧抓住了小兰的手。

    但是小兰的手，异常冰冷，丝毫没有温度。

    突然，小兰浑身上下慢慢的渗出了血迹！

    这片黑暗的世界，慢慢、慢慢的变得猩红。

    新一身上也都是小兰的鲜血。

    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绝望，新一紧紧地抱着小兰，在这片猩红的世界挣扎。

    很久很久之后，新一似乎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紧接着，便是点点光亮。

    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仪器的“滴—滴—”声。

    “快，b组上！继续！”是一个女孩颤抖的声音。

    新一隐约感觉有泪水滴在自己的脸上和胸前。

    她是谁？她哭了么？

    小哀由于用尽全部力量给新一做心肺复苏，此时她依然是小孩子的身躯，做这样极其耗费体力的急救，自己早已没有半分力气，瘫坐在地上。

    新一的情况有所好转，但仍然没有脱离危险，小哀提着的心仍然没有松懈。

    “工藤，你这个家伙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出事！”小哀在心里暗暗祈祷。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强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来到了隔壁诊室。如果现在她还能替他做些什么，那就是帮他守护好小兰。

    然而小哀万万没有想到，小兰的情况竟然比新一还要糟糕。

    由于兰受到很大的精神刺激，孩子出生后引发了大出血。诊室的地上散落着大量止血用的纱布，恐怖至极。急救的几名医生忙作一团，可是情况却越来越糟糕。

    “灰原先生！再这样下去，她会没命的！”其中的一位年轻的医生一边忙着止血，一边冲着小哀喊道，透过眼镜片可以看到他有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

    小哀愣住了，眼前竟然出现了姐姐温柔的脸庞。虽然姐姐出事时候，自己并不在她身边，但想来跟眼前的场景差不多吧。

    难道真的是这样么？

    我真的没办法对抗命运么？

    凡是身边亲近的人，最终都会离开么？

    “灰原先生！”那位医生焦急的喊道“出血量已经接近3000cc了！”3000cc的血液，意味着血压已经开始下降，心率不断增快，病人即将陷入休克。

    “灰原先生！血压掉到40了！”

    突然，小哀想起了什么。

    “习礼，快去拿2号诊室库存的血浆！”小哀的声音还是微微颤抖，她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持冷静。

    这名叫做习礼的急救医生，并没有任何迟疑，飞快的奔向了2号诊室。对于灰原来说，习礼是她最优秀的学生。对于习礼来说，灰原哀这个在药理界如神一般存在的人，是他的信仰，他从未质疑过灰原的任何决策。

    “我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小哀咬紧牙关。

    此时小兰微微睁着双眼，周围吵吵闹闹的声音她没有任何回应。

    小哀知道，兰在强撑着，她在等新一的消息。

    小哀走上前，握住了小兰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兰，新一没事了。”

    小兰的眼球颤了颤，渐渐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