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现实02
在以前，季莺时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重拳出击，可现在她完全不用再纠结了。
被游戏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进去，进去了又不知道还能不能出的来，这种在生死边缘晃荡的感觉，让她只想及时行乐。
行乐第一步，把想揍的人揍了。
季莺时垂着眼，没说话，手插在口袋里摸索着点了录音。
而组长以为她在矜持、害羞，还很体贴道，“是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有点无措啊？你别怕，跟了我，很快你就看得到好处的，到时候，你再回过头来看，现在的不舒服都不算什么了。”
季莺时抿了抿唇，有些委屈道，“可我很讨厌你这样的为人，你的做法太卑鄙了，为了让我就范，不停否定我，连正常工作都没办法进行下去，如果我告诉经理……”
组长笑了，“你可以试试，看看经理会站在哪边。”
季莺时两眼水汪汪的，像朵倔强的小白花，追问道，“如果我还是拒绝你包养我呢？”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组长还是很敏锐的，突然问道，“你在录音？”
季莺时歪了歪头，没有回答。
“聪明，但是是自作聪明，”组长根本不慌，反而嘲弄的看着她，说，“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份录音你拿出去，给经理听，给陈总听，他们一样不会站在你那边，你做这事前都不打听打听我什么来头吗？”
“哪怕你报警，这也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我不可能因为你一个录音就坐牢的。”
“反倒是你，要是敢闹，我会让你在这一行都没法干下去。”
季莺时把手从口袋抽出来，活动了下手腕，“你急了你急了，巴拉巴拉说这一堆，说到底不就是怕了吗？”
“不过你放心，我不告状，也不闹，我想做的事很简单。”
季莺时绕过宽大的办公桌，顺手抄起半包抽纸，一步步逼近组长。
组长猛地站起身，想推搡季莺时，季莺时抬脚踹在他膝盖窝，将他重新按在办公椅上。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
话没说完，那半包抽纸就塞他嘴里了，季莺时让组长见识了一下她季莺时的险恶。
半个小时后，季莺时走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位子上收拾东西。
隔壁桌杨小甜好奇的探过头来看，“你这是干嘛呀？”
季莺时说，“辞职了，这就走人。”
“你是找好下家了吗？”杨小甜压低声音问道，“现在经济不景气，工作还挺难找的……你下家待遇怎么样啊？”
“没下家，”季莺时说，“我要尽情享受人生。”
——
“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云女士苦口婆心的劝自己的儿子，“我真是不明白了，你虽然并不开朗活泼，可看着也没有抑郁倾向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怎么就给家里留遗书了啊？”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封孟云衍亲笔书写的遗书，更细思极恐的是，遗书上的日期是半年前。
孟云衍叹了口气，“我没想死……”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没必要再骗我了吧？”云女士点了点遗书，说，“你可别跟我说你是写着玩儿的，你都很深情的写道，‘爸妈，我爱你们’了！这种话，你如果不是就要死了，绝对不可能说得出口的。”
顿了顿，云女士紧张的盯着孟云衍的脸看，“难不成……你是得了什么绝症？！”
孟云衍很想解释清楚，可是关于游戏的一切，他都没有办法以任何手段告知父母，只好听起来很敷衍实际上很真诚道，“没有绝症，我很健康，我不是不想解释，只是……”
孟云衍叹了口气，“你就当我是未雨绸缪吧，毕竟意外这种东西不讲道理，说不定上一秒我跟您这聊着天，下一秒我就心脏病突发人没了。”
云女士嫌弃的皱眉道，“呸呸呸！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晦气！”
孟云衍无奈，跟着“呸”了两下，问道，“我爸还不知道吧？”
云女士说，“你爸在国外谈生意，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让他误会了什么。”
孟云衍刚松了口气，就听云女士说，“所以我直接让他赶紧回国了。”
“……”孟云衍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云女士对于孟云衍的解释并不完全相信，但也不想逼太紧，于是帮忙出主意，“你爸估计快到家了，你要是不想让你爸知道你这样……心血来潮的写遗书，那就想个天大的事，来搪塞他。”
“哪儿能有什么天大的事……”顿了顿，孟云衍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好像也不是没有。”
——
季莺时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续娶，她自此开启了住校生涯。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一直到大学，她都住在宿舍。
她内心深处觉得自己跟孤儿没什么两样了，没有家，读到哪儿住到哪儿。
因此哪怕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死，也没有对世间的哪个人有特别的留恋。
季莺时时常觉得自己像浮萍，随波而流，大概也是因此，她很难跟人交心，处出什么深情厚谊的朋友。
现在闲下来，回顾自己前二十多年，居然毫无遗憾。
“我居然除了钱，一无所有了。”季莺时自我总结着，“更惨的是，就连钱，也没有特别多。”
“难道接下来就是等待进入游戏，要么彻底通关，要么死？”
季莺时皱着眉，有些不情愿，这太被动了。
她可以接受自己有可能死亡的结局，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心甘情愿等待死亡。
游戏这种东西的突然出现，干扰了她正常的人生。
那哪怕有天她死在游戏里，她也要在死前，给游戏找些不痛快。
就算这大概率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什么的……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总得做点什么。
季莺时再次想到了不相干的人听不到她说关于游戏的事。
那……同样是被拉进游戏的人呢？能听到吗？
季莺时打开电脑，输入——
怎么开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