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外
余珞的粉丝见面会被安排到了周末的一个下午。
这天早上的戏拍完，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亚将活动流程给余珞：“有几个临时有事的，来不了了，最后确定来的正好十个人，余哥你看看，这是大致流程。”
也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活动，故而说是流程，其实也就是一些事项简单列出来。
聚餐、送礼物、聊天问答、合照……
余珞接过小亚手中的流程，简单翻看了一下，点点头：“嗯，不麻烦，也不敷衍，挺好的……小唐，下午去的时候别忘了带准备的礼物？”
小唐拍拍胸脯：“放心吧哥，你的第一次粉丝见面会，这点小事我怎么能办不好呢！”
“这次活动不大，等哥你火了，见面会可没这么简单！”
余珞低着头，笑笑：“再说吧。”
火不火的，余珞没多想过。
倒是有点想另一个人……
这已经是季铭生离开的第四天，先前季铭生走之前，跟余珞说需要两三天，但大概事情比较棘手，以至于现在还没回来。
余珞摸出手机，翻到与季铭生的聊天框，上面的最新一条消息是在昨晚——季铭生简单跟余珞说了一下自己可能还需要一天才能回来，之后又问了问余珞的近况。
之前季铭生在剧组的时候，两人每天都见，有什么话见面就说了，很少发消息。这几天见不到面，两人的聊天记录就明显增多了些。
-铭哥，你的事办完了吗？
——删除。
-铭哥，我今天下午没工作，有一个小小的粉丝见面会，有点紧张，你能不能……
——删除。
-铭哥，我……
——删除。
……
聊天框里的话打出来又被删，几个来回之后，余珞看着前一句[晚安]，还没想好一个不显突兀的开场白。
他做事向来干脆，大抵是将所有的犹豫和踌躇都用在季铭生这里了吧。
正斟酌之际，对话界面却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季铭生：在忙么？
余珞一时没忍住手抖，瞬间将聊天框中打了一半的话发了出去——
余珞：铭哥，你什么
……
撤回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季铭生没给这个机会——对面秒回。
季铭生：什么什么？
这人那么聪明，这时是显然的明知故问了。
虽然只简单的几个字，但余珞已经脑补出季铭生用手背抵着嘴笑出声的模样，他呼了口气，回了季铭生的话又将自己的半条消息补齐：现在没在忙……铭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暗戳戳的小心思被季铭生发现了，余珞心跳不已——他可以为了接近季铭生私下里做些大事比如……买买热搜、向别人煽风点火两人的关系……什么的，但是真正与季铭生的相处中，他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小心翼翼的一方。
季铭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竖起耳朵。
这时便是，一方面他希望季铭生马上就能发现自己的意图，另一方面又怕季铭生厌恶自己的越界行为。
手机上的聊天界面一时再没反应，余珞的呼吸也跟着凝固住了，就当他涌上窒息感的时候，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季铭生：嗯，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下午的机票，今天晚上就可以赶回去了。
季铭生：下午不用去片场？
对面一切如常，余珞的肩膀一松，输入：是，下午有几个粉丝来，要与他们见面。
-发送
季铭生：嗯，上飞机前，我还要去见一个人，先不说了，你下午玩得开心点。
余珞：嗯嗯，铭哥再见。
季铭生：再见。
-
余珞午休到两点半，刚起床，小唐就过来敲门了。
小亚订的餐厅离酒店有半个小时路程，三人开车过去的时候，众人已经到了。
十个粉丝加上余珞、小唐、小亚，一共到场十三人。
“大家好！”推开包间门，余珞进去，笑着打了招呼。
里面足足愣了有好几秒，才有人出声。
“余，余珞……”
“啊啊啊啊啊啊！！！我见到活的了！！”有人小声尖叫起来。
“余珞余珞，快来坐！！”众人站起来，有胆大的上前来拉余珞就坐。
大家在网上言论都放得很开，见了余珞真人倒都显得很内敛，大都只看着人不出声，或是跟旁边的人低语几句“好帅啊”“真人啊我没了”……并没有什么“老公”“宝贝”“儿子”之类的称呼。
余珞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跟自己想得差不多——大家都是现实中还是比较矜持的。
“嗯好……小唐小亚，也来坐。”余珞转头喊了两个助理。
众人静静等余珞三人落座。
“你们点菜了吗？”余珞看了一圈定定坐着的人，问道。
有人答：“还没，等余哥你呢。”
“我不是让小亚跟你们说了，你们早到的话就先点菜。”
“嗯嗯，小亚姐确实说了，但我们大家都想等你！”
“好吧，那现在点吧，你们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菜单传到众人手上。
“老板请吃饭，那我可就不客气啦！！”小唐在一边也说了两句，活跃气氛。
“平时少你吃的了？”余珞状作嫌弃。
众人笑起来。
点完菜，大家聊起天来：“余哥，最近拍戏顺利吗？累不累啊？”
“还好。”
“《燎原》是么时候开播呀，我们都等不及了，想看！”
“这还早呢，还没杀青，定档就更难说了。”
“哦……”
“余哥，你平时还有什么昵称吗？我们喊你‘余哥’感觉好生分哦！”
“昵称……没有吧……”余珞想了想，“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
虽说是一人一句问余珞些问题，但好歹说起话来，气氛就不那么奇怪了。
-
到最后活动结束，众人跟余珞一一道别，下楼的时候，天下雨了，还不小。
“中午出门的时候还出大太阳呢，才几个小时竟然下这么大雨！？”
“哎，这里就是天气多变。”
……
“你们住得远吗？都是怎么过来的？”余珞问。
站在旁边的一个人答：“哦余哥，我们就住附近的酒店，距离并不远，所以是走路过来的。”
余珞想了想：“看大家都没带伞，这样吧，我叫小唐开车先送大家回去。”
众人先是推托了一番，最终余珞还是坚持让小唐开车送人，反正自己也没别的事，晚一会儿回去也没什么。
“那多谢余哥了！”
几个人道过谢，小唐先载着四个人走了，其余人等在餐厅里。
过了十分钟左右小唐去而复返，第二次又载了四个人，原地只剩下余珞、小亚和另外的一男一女，那两人全程都在一起，看样子是一对情侣。
“余哥，我们先离开一下，马上回来！”小唐的车第二次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女生说突然说。
余珞点点头：“哦好，你们去吧。”
两人走得稍远了些，余珞扭头注意到小亚正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小亚？”余珞问，“你怎么了？”
“余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小亚有些犹豫道，“……她们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说不上来……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没事余哥，可能我想多了。”
“噢。”余珞没有向别人刨根问底的习惯，即便小亚没说清楚，他也没再多说。
不一会儿，离开的两人中的女生先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两杯热咖啡，走近笑说：“余哥，小亚姐，天挺冷的，请你们喝热饮！”
“谢谢谢谢！”余珞和小亚连忙道谢，“……你喝吧，不用给我了。”
小亚记得这个女生的名字，叫做高曼，是个挺活泼热情的姑娘。
高曼摆摆手笑着说：“是特意请余哥你的，谢谢余哥今天请吃饭，还特意叫人送我们回去……说起来不怕余哥知道，我其实追过不少星，头一次遇见你这么不同的。”
她说话时，言语里满是真诚，余珞便不好再推脱，也笑了笑：“都是应该的，你们这么远来这里看我，我做的这些不算什么。”
“对了，还有一位呢？”一旁的小亚向远处看了看，问道。
高曼顺着一个方向看了看，说：“哦他去洗手间了，应该马上就能回来。”
小亚点点头，不再问。
别人送了咖啡，即便余珞现在不怎么想喝，但是本着礼貌与尊重，他还是打开喝了一点才放了下来。
果然，高曼看见余珞喝下咖啡，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余珞估计着小唐的车该快回来了，站起身朝外张望了下，这时身后的高曼突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余珞忙回身问。
高曼手里拿着手机，声音有些惊慌：“陈新遇到麻烦了！”
陈新就是另外一个男生。
“什么？”余珞和小亚两人异口同声。
“他发消息跟我说的，抱歉余哥，我得过去看看！”高曼看起来十分焦急，说这话就要走。
余珞和小亚赶忙拉住她：“你先别急，真出事了你过去也会有危险的！”
“可是……”高曼已经急得哭起来了，余珞问也问不出什么。
“那……”余珞神色严肃，略一思索，说：“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吧”
“这，余哥……”小亚第一反应不同意。
余珞冲她摆摆手：“没事，小亚，小唐应该马上回来，你在这里等他，陈新只是去了洗手间，我就跟高曼过去看看，都不会出这栋楼，放心。”
小亚还没来得及再说，余珞和高曼就转身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新去的洗手间有点远，在靠近餐厅后门的位置了，不是离他们原先的位置最近的一个。
余珞回头看了眼自己走过的路，再想起刚才小亚的话，心中也登时闪过一丝疑虑，但是身边高曼的哭声很快将这丝疑虑打散了，他只得边走出声安慰着抽泣的高曼。
两人边说话便走着，在一个转弯之后，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余珞定睛一看，正是陈新本人。
“陈新？你，没事了？”
陈新的视线在余珞身上扫了扫，然后越过余珞看向了高曼，缓缓地摇了摇头。
余珞松了口气，笑道：“你没事就好，刚才高曼正着急……”
他这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身后被狠狠地推了一把，整个人往陈新的方向倒去，而陈新则顺势抓过他的胳膊，轻轻松松将人推向了身后的洗手间。
余珞没有丝毫防备，而原本就体弱的他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扶着洗手池站稳，他满是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看向两人。
陈新始终是面无表情地样子，而他身边的高曼，脸上原本表现出来的焦急与担忧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轻蔑的笑。
“你们……”余珞有情绪激动时容易失声的毛病，这会儿声音已然沙哑。
“余珞？”高曼换上一副高傲的模样，上下打量着余珞，冷哼一声，“就你？也配得上季铭生？”
话音一出，余珞的脸霎时白了，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紧接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撑着洗手池的手也逐渐失去了力气，很快，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