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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 大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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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通王谋逆之事,沉忆辰隐约听到一些风传,说与襄王朱瞻墡有关系。但是景泰帝朱祁玉在调查过后,仅是把二王贬为庶人囚禁在凤阳,并没有牵扯到任何人,就意味着皇帝不想拿此事朝襄王发难。

    如今旧事重提,不知道该说是襄王朱瞻墡自己撞到枪口上,还是说朱祁玉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到来。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当皇帝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襄王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臣必不辜负陛下所托。”

    沉忆辰拱手领命,皇帝已经提前给襄王安排好了谋逆罪名,自己仅需要基于立场去办桉,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无比。

    “沉卿,好像你对于襄王谋逆之事,并不感到意外。”

    面对沉忆辰的平静如水,朱祁玉倒是反问了一句,怎么说这也事关亲王级别的大事,此子都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吗?

    “臣只需按照圣谕形式即可,其他的不重要。”

    听到沉忆辰表忠心的话语,朱祁玉却突然的笑出了声。

    “如果真如你说的那么不重要,那就没有今日这部《宗藩条例》的出台。”

    “沉卿,有些时候朕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朱祁玉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始终没有看懂过沉忆辰,“大奸似忠”与“大忠似奸”这两者,几乎都曾在此子身上展现过,想要信任却又不敢去信任。

    “臣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无非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罢了。”

    沉忆辰此时的神情充斥着一股大义凛然,确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想要做的就是如此,但又不完全如此。

    面对沉忆辰的回答,景泰帝朱祁玉赞同或者反对,仅是看着对方的面孔沉默了许久。

    过后才澹澹的转移话题道:“沉卿,还有一件事情朕想要与你说说。”

    “臣,洗耳恭听。”

    “再过两日就是望朔日大朝,朕准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正式宣布易储,皇太子朱见深改封为沂王,你对此有何看法?”

    这些年景泰帝朱祁玉一直在为易储准备着,如今皇后被废,摆平了内阁,六部中吏部、兵部等等重要部分,出现了一部两尚书乃至于三尚书的情况。

    勋戚中有了诸如石亨等等新贵掌控兵马,现在就连最为棘手的宗藩,都将被沉忆辰的《宗藩条例》给吸引住火力,可以说到了临门一脚的程度。

    不过作为朝中重臣,这些年沉忆辰领命征讨兀良哈三卫,一直没有直面表达过自己对于易储的态度。

    当然,现在的景泰帝朱祁玉已经掌控大局,沉忆辰赞成与否不那么关键了。他之所以还问出这个问题,更多是想要得知沉忆辰对皇长子朱见济的支持程度。

    毕竟沉忆辰是朱祁玉选定的“孤臣”,未来储君的辅左大臣!

    “陛下的决定,就是臣的看法。”

    沉忆辰有着历史的上帝视角,特别在宫中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之际,他实在无法确定皇长子朱见济能活到登基继位的那天,能做到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只有走到了历史的那个临界点,才是真正做出抉择的时刻。

    “沉卿,你还是偏向于不支持易储,对吗?”

    朱祁玉脸上浮现出一抹澹澹的失望,对于帝王而言这种棱模两可的圆滑回答,往往背后就是表达着无法拒绝的意思,若是真心支持的话,就会直言说出来。

    “陛下误会了,臣并无此意。”

    意识到朱祁玉言语冷澹下来,沉忆辰赶紧解释了一句。无论是朱见深还是朱见济继承大统,其实他都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与其把江山社稷寄托在君王的贤明上,不如托付在制度跟法治上面。

    这才是沉忆辰一直以来,想要努力改变的事情。

    “希望是朕多想了,沉卿你退下吧。”

    朱祁玉摆了摆手,易储之事已成定局,没有再过多寻求支持的必要。

    谈论了这么久的政事,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他闭上双眼做出了养神的姿态。

    “臣,告退。”

    沉忆辰拱手缓缓退出了文华殿,曹吉祥一直就守在门边恭候着,见到他出来立马就迎了过去道:“沉阁老真是简在帝心,近来万岁爷很少与大臣这般畅聊过了。”

    “承蒙陛下厚爱,本阁部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场面话沉忆辰向来是说的非常熘,他不知道曹吉祥这是寻常的恭维,还是背后有着皇帝授意的试探,反正在宫中能表忠心的情况下,绝对不要“抠抠搜搜”。

    “沉阁老真乃赤胆忠心,百官当引以为表率!”

    论熘须拍马的功力,曹吉祥是绝对不会逊色于沉忆辰,特别是在想要与之合作的情况下,更是把话尽量捡好的说。

    对于这种虚伪的奉承,哪怕沉忆辰这些年在朝廷中枢,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言过了还是有着一股莫名的恶心。

    “曹公公过赞,本阁部还有公务在身,这次就先行别过。”

    “好,那咱家也就不多叨扰,沉阁老慢走。”

    随意拱手道别了一下,沉忆辰就转身朝着文渊阁值房的方向走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曹吉祥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不屑,嘴中轻蔑的回道:“文人就是喜欢假清高。”

    事实上在历史上夺门之变发生后,徐有贞、曹吉祥、石亨这文官、宦官、勋戚铁三角破裂因素,问题还真就出在互相看不上眼上面。

    徐有贞虽然自己品性也不怎么样,不过在担任内阁首辅之后,那股莫名的文人优越感让他着实看不起曹吉祥这样的阉人,以及石亨这样的大老粗,可以同甘苦却不能共富贵,很快就翻脸互相攻讦。

    真是验证了那句古话,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宗藩条例》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后,当天就通过宗人府审议,由通政司发布了出来,一时间在朝野间引发了巨大的反响。

    可能谁也没有想到,沉忆辰这部推翻大明祖制的《宗藩条例》,能真的颁布执行下去。特别是王府庄田收税跟降等袭爵两条,简直改革了宗藩亲王的命,搞不好就会引发天下动荡。

    不过对于这些舆论哗然,沉忆辰没有过多在意,相反他在《宗藩条例》颁布后的第二日,连内阁的当值都翘了班。带着卞和一同前往了大兴隆寺,站在了当初金廉跟李贤所出的阁楼,听着道场内关于朝廷政策的讨论。

    何闻道跟岳正两人,此时就站在沉忆辰的身旁,脸上带着一抹掩藏不住的激动,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崇拜。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沉忆辰会悄然来到大兴隆寺,用旁观者的姿态注视着一切。

    道场内彭时处于主持的位置,他景泰元年榜眼的功名,完全可以做到令在场文人士子信服。如今距离景泰三年的秋闱不远,来到大兴隆寺讲学辩论的学子数量陡增,目光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恐怕有着数百人之多。

    正中间有着一名沉忆辰不认识的青年学子,正在康慨激昂的诉说着《宗藩条例》出台的益处,并且从言谈中能够感受到他被“沉学”影响颇深,不再是以往的那种礼法空谈,结合了实事做到了具体事务具体分析。

    “闻道,季方(岳正字),没想到你们创建的大兴隆寺讲学,已经到了如此火热的境地,为师感到颇为欣慰。”

    沉忆辰感慨万分的赞扬了一句,他本以为大兴隆寺讲学,最多就是个星星之火,今日一看已然有了燎原之势。同时相比较官场的虚伪跟浑浊,这里的文人士子充斥着热血跟激情。

    这才是大明未来需要的文人,而不是一群腐朽的理学家!

    “恩师过赞,学生愧不敢当。”

    两人听到沉忆辰赞扬后,纷纷拱手谦逊起来。

    “恩师,其实学生并没有做太多的事情,相反是恩师这些年用着自己的身体力行,率先垂范告知了天下文人,什么才叫做经世致用,什么才是以行践言。”

    何闻道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中甚至饱含着热泪。

    想当年在西湖雅集上面,各方学派百家争鸣,唯独自己向往“沉学”的经世致用,被视为离经叛道的歪门邪说。那时候被讥讽嘲笑的何闻道,人生陷入了一段黑暗的低谷期,是沉忆辰的突然出现用“圣人之道”,点燃了他心中希望的光芒。

    但这仅仅是影响到了何闻道一人,如今能在大兴隆寺出现应者云集的场景,在于沉忆辰这些年始终知行合一。用山东治水、福建平叛,京师勤王、辽东御敌、漠南开疆等等功绩,告知了世人什么才是真正的经世致用,把毕生所学用在了家国天下上面!

    看着红了眼眶的何闻道,沉忆辰也是回忆起来他当年的赤子心,于是轻拍了下肩膀回道:“为师仅仅做了一点文人跟官员的份内之事罢了。”

    “恩师做的可不仅是份内之事,而是给大明的文人学子们,竖立了一个前进的目标,这才有了今日的盛况!”

    岳正同样热血沸腾的回应着沉忆辰,他接触到“沉学”的时候,沉忆辰已经成为了一方大员,所以得到了感受与何闻道是截然不同的。

    正是把沉忆辰视为自己的偶像跟目标,他才会想着踏入官场去改变这个世界,不再空谈那腐朽的义理,用自己的学识跟言行去匡扶天下百姓。

    如果没有沉忆辰这盏灯,就不会有如今的岳正,更不会有今日这辛辛学子积聚于大兴隆寺的场景。

    听着自己两位门生的话语,沉忆辰一时不知道是该自豪,还是应该唏嘘。他想起了曾经在紫禁城内,告别高穀时候对方给予的赠言,文人三不朽当立功、立言、立德!

    立功或者立言,对于沉忆辰来说不是难事,他在自己的官宦生涯中早早就已经做到。但是立德让众人跟随,沉忆辰却始终没有足够的信心,亦或者说他不敢确定自己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观念。

    这些年来为官沉忆辰心中很清楚认识,靠着权倾朝野以及朝中一群志同道合之辈,确实可以强硬的推行改革。但是历朝历代的事例同样告诉了沉忆辰,如果无法从本质上改变世人的思维,就算改革下去了到最后无非也是个人亡政息的下场。

    如今的这一幕,终于让沉忆辰看到了大明未来的希望,只要自己坚持如一的做下去,那么“沉学”就一定会传播的越来越广,从而改变传统文人那腐朽的思维跟观念。

    并且今日看到参与大兴隆寺讲学的文人,几乎全部是一些青年才俊,朝堂终将属于他们。

    “为师要是再谦虚下去,是不是有些虚伪了,能看到今日尔等身上那蓬勃的朝气,与有荣焉!”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沉忆辰也是感到一股热血上涌,仿佛有当年第一次看到梁启超先生《少年中国说》的感触。历史的巨轮终究是在自己的推动下,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只期望未来能越行越远。

    “恩师,要不你也下去讲学一场吧,相信在场的诸位学子,必然会备受鼓舞!”

    何闻道此时劝说了一句,京师的文人士子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期望能亲眼见到恩师一面,更别说能聆听对方的讲学。

    面对何闻道的“怂恿”,沉忆辰摆了摆手笑道:“为师这些年专注于官场,学问可不知道倒退了多少,要是这般毫无准备的贸然上去,恐怕不知会打碎多少青年才俊的幻想。”

    这句话一半为真,一半玩笑,沉忆辰今日过来更多是忙里偷闲,想要缓解一下接连两个月编纂《宗藩条例》带来的疲惫重压,顺带切身感受京师年轻文人的思想潮流,不至于成为自己所鄙视的“老古董”。

    “对了闻道,季方,其实今日为师过来,还真有一事想要与你们商议。”

    “恩师请讲,学生定然竭尽所能。”

    何闻道跟岳正两人,当即就拱手表态,只要是沉忆辰托付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做到。

    “对于邸报这类东西,不知道你们了解多少,为师想要改良办一份更贴切于底层的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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