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技艺考核
翌日！
朝霞不显，天色灰暗！
孟离痴背着刀竖立在院落内，愣愣出神望着旁边一间石垒房。
“奴叔我走了！”
孟离痴无声嘀咕了一声，随即双膝下跪，一脸郑重的对石垒房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离去。
而陷入黑暗的石垒房内，一位佝偻着身躯的老人，正站在窗口边，默默看着这一切。
此人正是地奴。
……
地一寨一处路口！
孟伯一如既往戴着那张黑色面具，此时正牵着一匹马，杵在那神游天外，仿佛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师傅，久等了，咱们出发吧。”
这时孟离痴背着那把死沉的刀，两袖清风，脚步微微有些沉重的小跑了过来。
这货刚刚去办地奴交代他的事，往泉井里面下药。
为人丁兴旺做贡献！
“出门在外还是称我为孟伯。”
孟伯翻身上马，丢下一句。
“走吧，用我教你的步法跟上，还有仔细感悟风势。”
随即两腿一夹，骑着马不快不慢前行而去。
“啥意思？不是…不是一起骑吗？”
孟离痴顿时懵逼，看着越行越远的孟伯，煞是不瞒的嘀咕了一句。
“这师傅当的是真狗啊。”
随即侧头深深看了一眼地一寨，便踩着特殊的小步伐，撒丫子向孟伯追去。
两人一马，一个骑，一个跑，慢慢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
晨光熹微，东方欲晓！
一天之计在于晨！
地一寨的婆娘们如往常一般起身洗漱，随之开始忙碌起来。
洗菜、淘米、生火、做早饭……
有些还贴心的给自家丈夫泡上一壶热茶。
而这些都离不开地一寨那口清甜的泉井水。
所以在这一个看似正常的清晨，对地一寨村民来说却躁动异常。
……
时光荏苒！
七天后！
皇朝九道之一的淮扬道，淮扬城一家酒楼内。
一位背着刀，面相粗犷的青年和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人，正坐在大堂一四方桌旁大快朵颐，好不快哉。
这两人正是易容后的孟离痴和孟伯二人。
两人每到一个新地方，必会换一张全新面孔。
这使得孟离痴在这七天里易容术提高了不少。
不但如此，在孟伯刻意折腾下，其他技艺也都有提升。
毕竟实践见真理吗！
不过却苦了孟离痴，这七天可是度日如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七天差一点没把他整崩溃了，现在看孟伯那眼神充满幽怨，整得跟个深闺怨妇似的。
技艺提升倒是其次，最宝贵的是这七天，孟离痴长了不少见识和孟伯言传身教的江湖经验。
“那个人在说啥？”
孟伯抿了一口小酒，用手隐晦的指了指坐在最边上一桌的锦衣年轻人。
“哪个？”
孟离痴闻声侧头看去。
“白色衣服那位。”
此时孟离痴这一桌距离锦衣年轻人那桌可是有一定距离，加上大堂喧闹杂吵，人声鼎沸、如果想用耳朵去听，根本不可能。
不过这并没有难得了孟离痴。因为孟伯教的乱七八糟技艺中就有唇语这一门。
“白公子可是我们淮扬城第一修炼天才……就白公子仙道天资进入小仓穷是板上钉钉之事……小仓穷那可是皇朝最顶尖的仙道学员……”
孟离痴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看着锦衣年轻人一张一合的嘴唇，随之跟着缓缓说道。
“那位呢？”
孟伯随意又指了一位食客。
“听说翠香楼来了几位美人，今晚咱们去磅秤磅秤……我家拿位今早回酿家了……哈哈…男人不风流，别在史上走……”
“靠柱子哪位？”
“天神国度可比不上我们苍穹皇朝……我们皇朝有兵魁……”
……
孟伯随意指了五六位食客，孟离痴都能从他们口型之中读出他们说了什么。
虽然不能达到百分之百正确，不过结合前后语句，勉强可以达到八九不离十。
“马马虎虎！”
孟伯很违心的点评了一句。
对此孟离痴直接给了孟伯一个白眼，随之一脸傲娇说道。
“咋样？我学得还行吧？”
“勉强过关！”
孟伯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声，随即放眼扫了一圈这座无虚席的大堂说道。
“观察一下，把这里的火点找出来。”（注：火点乃江湖黑话，有钱人的意思）
孟离痴打了一个饱嗝，随即眨着自己那双灵动的星眸，仔细观察起来，同时心理默念着。
“言行举止，穿衣打扮、细致入微……”
没一会！
孟离痴就凭着自己的火眼金睛，隐晦指出三位火点，一个是锦衣年轻人，一位是肥硕中年人和一位清癯老者。
“还有吗？”
孟伯斜眼扫了一下那三位，开口问了一声。
“应该没有了吧？那三位应该是在座的火点。”
孟离痴语气不确定回道。
“你还漏了一位，看到那个人了吗？”
孟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接着压低声音道。
“此人虽衣着朴素，沉默寡言，点的菜也没几碟，看上去没啥。”
“不过你注意到没有？此人穿的是锦履，并且锦履颇为干净，显然不是自己步行过来……还有此人腰间挂的荷包若隐若现，打眼看就知道是云锦之料…还有此人皮肤……”
听到孟伯这么一说，再看看坐在角落上的那位，孟离痴顿时恍然，随即不好意思的挠着脑瓜皮，由衷说了一句。
“孟伯，厉害！”
“察人于微，你还欠点火候，不过这也并不能怪你，这是一个累积的过程。”
孟伯再次扫了一眼大堂，眉眼一挑不怀好意道。
“从你挑出的三位火点中选一个，把他皮子（钱袋，荷包）给荣（偷）了。就当是今天的考核！”
“啊！”
孟离痴一愣，瞬间哭丧着脸起来。
“这个我不会啊……你也没教过我啊！怎么净让我干这堵屎门子的事儿呢？咱别整这幺蛾子行不？”
“我怎么没教过你？难道你忘了我让你学的戳手指，火中取栗、滚水夹币那些了吗？这些足以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佛爷（小偷）。”
“不是……关键是……我不知道…怎么去用啊？要不您老先给我打个样？”
孟离痴眨着机智的小眼神道。
如果孟伯让他把这三火点给宰了，孟离痴保证二话不说，提刀就干，谈笑之间，直接让他们灰飞烟灭，压根不带怵的。
可是让他去偷，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去偷，这让他有些无从适应，心理隔应。
“如果你连这关都过不了，那就更别说去摘星。”
“不是……那你总得教点技巧吧，我这第一次干这勾搭，有点肝儿颤啊！”
“这得靠你自己去悟了。今天我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你只要能取到其中一个火点皮子，放到这桌子上，就算通过考核。”
“我悟啥？啥玩意就让我悟，我悟个姥姥。”
孟离痴心里不禁狂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