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换
桃林树下，如仙似镜。
太一玄兮立在那里，恍若画中绝景。
林外，姬蓬天站在这里，他神色微怔，半响都未回神。
六耳与姬蓬天站在一处，见得前方景象也是微微诧异，不过很快，他的眸光就被里面的另一个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是……妖猴。
睁大眼很是诧异，他心里即是惶恐，却又是困惑。
而妖猴，他神色坦荡来到太一玄兮的身边，丝毫不觉得自己身上的妖气，与太一玄兮周身的灵力有何相冲。
太一玄兮转眼，淡淡看他：“灵石生玉，七窍本真，看来姑姑终究还是忘了，当初她遗留下界的七彩灵石，早已生出了心性。”
妖猴狐疑：“你，究竟是谁？与六耳八戒，是何关系？”
太一玄兮不答，只是抬手，那树上的松鼠便朝着他的掌心飞掠过去。
“孙悟空你尚还有一劫。”
妖猴怔住，神色更是狐疑：“孙悟空？谁……。”
他想问谁是孙悟空，却莫名觉得太一玄兮是在对自己说话，可他记得，六耳说，他叫齐天……
太一玄兮不再说话，他只转身忽地朝着姬蓬天与六耳的方向走去。
姬蓬天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六耳却朝着妖猴的方向跑去。
妖猴转身，忽地伸手将六耳抓祝
六耳略微担忧看他：“你们方才，再说什么？”
妖猴蹙眉，未语，他只拉着六耳转身离开。六耳微怔，扭头朝后看去，却只看见太一玄兮已经站到姬蓬天的跟前……
微微皱眉，六耳困惑低估着：“也不知道八戒……是怎么认识玄兮殿下的。”
“那你又是如何认识他的？”妖猴忽地发问。
六耳扭头看他，见妖猴神色微凝，便不敢隐瞒地道：“七千年前，我在天山偶尔遇见的他，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神界的太子玄兮，是后来王母再办蟠桃宴时，派人请我，我去了之后，才听小金乌说道，他来自神界，为太子玄兮。”
妖猴又是困惑：“小金乌？又是谁？”
“他玉帝老儿的小儿子，现在也是唯一的儿子了。”六耳道：“据说当年，玉帝老儿的妹子私下凡间跟凡人相配，他便将自己的妹子囚于桃山，为了震慑众仙，他还派自己的九个儿子，嗮死了自己的妹妹……。”
后来，玉帝老儿的外甥不知在何处修成了功法，闯了法阵，过了南天门，直接杀了那玉帝的那九个儿子，唯有小金乌当时还是一颗蛋，才逃过一劫……
说到这里，六耳笑了：“说起来，小金乌可比玉帝老儿可爱多了，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小小的一个，正在换牙，说话都还漏风呐。”
妖猴嗯了一声，没搭腔。
六耳略微迟疑，问他：“你，在想什么？”
妖猴轻叹：“八戒……有难了。”
“欸？”
妖猴说：“他不知是看上峨眉山的哪只母猴，现在又来了一个太子玄兮，恐怕情况不妙。”
“应该……没事吧？”六耳自己都说得不太确定。
但事实证明，姬蓬天的情况，确实是不太妙。
因为……
当天晚上，姬蓬天直接变回了圆形，狂奔着跑进了圣佛洞，就一头扎进妖猴的怀里。
六耳呆在一边，刚脱下素袍的他，睁大眼，看着显露原型的姬蓬天彻底变成一只白嫩嫩软乎乎的小胖猪模样，直在妖猴的怀里的拱。
这感觉……
六耳莫名想到一个词。
猪拱白菜。
“你这是？”六耳惊呆。
变成小奶猪的姬蓬天慌得不行：“猴哥救命！猴哥救命！他要吃我！他要吃我！救命1
妖猴表情复杂，直接领着小奶猪后颈，将它提了起来：“你这是……？”
小奶猪可怜兮兮：“我被他吸干了法力。”
所以维持不了人形。
妖猴：“……。”
六耳：“……。”
两猴懵怔，脑子里都想起一句话：这太子玄兮究竟是……有多凶残？
“打扰了。”洞口突然有声音传来。
妖猴与六耳扭头，便看见太子玄兮缓步而来。
小奶猪吓得直往妖猴怀里藏。
太一玄兮不疾不徐，四平八稳地走到妖猴跟前，一出手，便将小奶猪抱了回去，还对妖猴到了一句：“见笑。”
妖猴微愣，就这么看着太太一玄兮抱着那白嫩嫩的小奶猪，又转身缓步离开。
所以这情况……是不是有哪不对劲？
妖猴看向六耳：“八戒不是你师弟吗？”
为什么太一玄兮的口气，却像是他家的猪一样？
六耳表情懵怔，好一会了才说：“这大概是……白菜拱猪？”
妖猴：“……。”
被白菜拱了小奶猪，此刻整个都被人给抱着，他四肢无力，法力全空，被太一玄兮抱在怀里，他甚至还有点生无可恋。
怎么会有人，不，怎么会有人这么禽兽，连只猪都不放过！
姬蓬天气得不想说话。
太一玄兮的指尖，却轻轻地捏着它软乎乎的猪耳朵：“我要帮你重塑神体，来日，你才可随我返回神界。”
姬蓬天不理他，心里只气呼呼的想，神界有什么好？又不能吃，搞不好比天庭还要无趣。
但……
太一玄兮道：“神界有妙莲花沙汤。”
姬蓬天耳朵一动。
太一玄兮：“还有仙鹤云飞肉。”
姬蓬天抬起小猪脑袋。
太一玄兮低头看他，清清冷冷的嗓音，却说：“万佛跳墙羹。”
姬蓬天终于开口，他软乎乎的大耳朵煽了一下：“都是吃的？”
“自然。”太一玄兮问：“可想要？”
姬蓬天没立即回答。
他在想另一个问题。
是……
妖猴跟六耳的事。
妖猴归来，六耳式微，旁的不说，只道妖猴如今这进步神速的修炼法则，姬蓬天一点也不怀疑，等他恢复到全盛时期，他未必还会是现在的状态，至少他跟西天佛门势必会恶战一常
可……
如来法力无边，妖猴当年全盛之时，都不是其对手，更何况是现在……
再抬头，姬蓬□□太一玄兮看去。
姬蓬天不知道太一玄兮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明显跟天庭众仙不同，甚至于还有明显凌驾众仙之上……
“我能跟你做个交换吗？”姬蓬天问。
太一玄兮只垂眼看他：“你说。”
姬蓬天：“帮我猴哥。”
……
妖猴而今的法力精进，多半都是与六耳双修而来，但这两日，六耳明显有异。
他双修时会灵力溃散，根本就不能成型，还不等妖猴运法，六耳就已经昏厥过去。
试了几日，而今也是如此。
石床上，六耳睁眼醒来，整个都虚弱得厉害。
妖猴不语，只伸手将他抱住：“你好好休息，我们不修了。”
“我没事，还可以再试试的。”六耳有点坚持。
他不是贪欢，他是不忍心看妖猴这凝肃的模样。
他记得之前，妖猴与他双修过后，妖猴都很是欢愉。
可是现在……
妖猴不喜了。
“六耳，我不是贪欢之辈。”妖猴沉了话音，看着六耳的眼也很是凝肃。
六耳微怔，又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贪欢，你只是想提高修为，我……。”
“你身体重要。”妖猴道：“精进法力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我并不是非要如此，我是担心，你身体不对。”
六耳怔祝
妖猴劝他：“修炼来日方长，不急一时，你现在先好好休息。”
六耳听劝，在石床上又躺了下来。
妖猴将手覆盖住他的眼睛，轻声细语地道：“你好好休息，养好了身体，才能帮我。”
六耳听进去了，不一会便在石床上睡着了。
妖猴蹙眉，确定六耳睡熟之后，起身朝外走去。
洞外，那一身玄兮长发垂地的太一玄兮朝站在这里，他背对洞口，怀里抱着一只全身雪白软软呼呼的小奶猪。
姬蓬天无言以此模样面对妖猴，它干脆把头埋进太一玄兮的臂弯里，拿小屁股对着妖猴，而那尾巴，则不受控制的微微摇晃。
妖猴挑眉。
太一玄兮的手，直接挡住小奶猪的小屁股，连小尾巴都用广大的袖子遮盖起来。
妖猴眉头抽动，准备转身离开。
“孙悟空。”太一玄兮突然出声。
妖猴一顿。
太一玄兮问他：“我这里，有可石头，你，要不要？”
……
六耳近来，身体不好。
他自己也不知缘由，但六耳知道，他莫名其妙的法力减弱，而且近几日也是嗜睡贪懒，往常他还能念念经，颂颂佛，再不然就在山上四处转转，陪着猴儿们耍闹一番，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树林里，小溪水边，六耳坐在这里，将足浸泡在水里面，山上浓郁的灵气，让六耳整个也舒服得眯起了眼，六只耳朵彻底显露出来，晃眼一看，像朵花似的。
大概是在这里真的太过舒服，竟让六耳坐在那里，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猴子，猴子。”姬蓬天的声音从后传来。
六耳扭头。
树林里，恢复了人形的姬蓬天模样依旧娇俏，大大的眼睛，婴儿肥的脸颊肉乎乎，满头的小辫子披散身后，即精致又灵动异常，完全不见当初西天取经时的丑陋吓人。
真娇俏呐，怪不得太一玄兮会亲自下来等他了。
姬蓬天忽地头皮发麻：“你那是什么眼神？”
六耳问：“你跟太一玄兮双修啦？”
姬蓬天哔一下，耳朵露出来了。
他炸毛：“谁双修啦！可是出家人1
“哦。”
姬蓬天：“……。”
他感觉到满满的敷衍！
走道六耳身边坐下，姬蓬天脱了袜子，也把双脚浸泡在水里。
六耳忽地抬手，去捏他的猪耳朵……
“你别过分。”姬蓬天忽地扭头，怒瞪六耳：“当初西天取经，你捏了我多少次耳朵，还没捏够吗？”
六耳正经道：“那时候的耳朵没现在软乎。”
姬蓬天：“……。”
六耳失笑，又朝地上躺了下去：“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太一玄兮舍得放人了？”
姬蓬天两只耳朵猛地一红，他甩开头，努力地把耳朵收回去后，才道：“我今天是过来辞行的。”
“嗯？”
“在这里也住了快一个月了，我也得回净坛使者庙去看看我那徒儿了。以后再来吧。”
六耳默了须臾，问：“太一玄兮……跟你一起回去？”
“他走了。”
“嗯？”六耳懵住：“走了？”
“嗯他回天庭去了。”姬蓬天有点闪躲：“他说他去查查我当初被贬下凡的事，但这么久了，其实也没必要。”
“你不信他？”
“信不信也没什么区别，再说都这么多年了。”顿了顿，姬蓬天转移话题的问：“猴子。你们猴儿怀孕的话，多久才会生下小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