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怀着想要和系统同归于尽的心情，殷迟在一阵白光以后，进入了“理想国”。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群星闪烁的天空，极具风情、如同步入异域魔法时代的建筑，和几乎将半个天空照亮的城市灯光。
出现在他面前的这座城如同拥有绝世风情的美人，又像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魔幻仙境，简直令人目醉神秘，殷迟过去从来没想到原来冷冰冰的建筑也可以如此动人心魄地美丽。
“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新人。”
殷迟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除了一个坐在木质公共椅子上的人，就只有他。
所以这个“新人”，大概率是指他，他看向了椅子上的人。
脸色微红，醉眼迷蒙，穿着夹克衫，还不错的容貌在柔和的星空灯下多了几分颓迷气息。
踉跄了一下起来，夹克衫靠过来，自来熟地想把手往殷迟肩膀上搭：“兄弟，一看就是刚从新手任务出来，请我喝一杯，我告诉你关于理想国的情报怎么样？”
殷迟错开一步，不着痕迹避开了那只手：“好。”
五分钟后，他们一起坐在了灯光暧昧昏暗的酒吧里。
夹克衫和吧台里性感美丽的女调酒师接了一个吻，指着殷迟：“今天有人请客。”
调酒师美女冲殷迟暧昧地笑了：“帅哥，喝什么？”
殷迟目光从水晶柜上的各式酒瓶上掠过，眨眨眼，胡说八道：“我不怎么喝酒，你有什么推荐吗？”
调酒师给他推荐了五款，红酒、鸡尾酒都有，殷迟土大款附身：“每个都来两杯。”
里头最贵的一杯五个金砂，十杯一共用了二十三个金砂，在酒放上来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掌心热了热，明白交易已经完成。
夹克衫端起高脚杯，晃了晃里面色泽艳丽的葡萄酒，神态享受，但喝酒的姿势一看就知道是外行：“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殷迟摆出细听的姿态。
夹克衫抿了一口：“这种酒叫罗曼尼·康帝，每年出产都数量有限，一瓶至少十多万，就是这样，还供不应求。”
舒服地喟叹一声：“这些东西以前哪是我们能享受的？但现在在理想国，只要有金砂，别说只是葡萄酒，想要什么不能有？”
殷迟端起杯子沾了沾唇，皱起眉，没喝。
夹克衫哈哈大笑：“小兄弟，这可是好东西，在外面别说喝了，想闻个味儿都得是在梦里，哪能像现在这样，想喝就喝？你是不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酒？说不定不是它名气不够，是你的世界根本没有。”
殷迟心念一动：“我的世界？”
夹克衫神秘一笑，指着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些都是任务者，整个理想国分为七个区，这是第三区，有人初步统计过，七个区加在一起任务者数量不下百万。如果再算上那些不经常进入理想国，或者是来了又走的人，或许上千万也说不定。这还是不算死在任务中的。”
“这数百上千万的人怎么可能来自一个世界？”
殷迟若有所思：“平行空间又或者说多维空间是真的存在？”
夹克衫灌了口酒：“那谁知道？我不过是个小人物。能过一天好日子就过一天好日子，多的不想。”
接着他滔滔不绝地给殷迟科普理想国的好处。
殷迟把夹克衫的话总结总结，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所谓的理想国就是一个升级版的醉生梦死之处，超级销金窟。
在外界，昂贵的美酒、华丽的衣服、耀眼的宝石许多人一辈子都只能隔着电视里仰望，然而在这里，只要有金砂，这些都能招之即来。
一连喝了三杯，夹克衫点了一根烟，享受地抽了一口：“以前我天天加班到凌晨一点，一个月也就万把块钱工资，还了房贷车贷什么都剩不下了，哪像在这里，住着总统都住不上，全是名家画作和宝石黄金装饰的别墅，喝着只供给富豪的酒，招招手就有美女贴上来，而且只要你愿意付出金砂，美女们甚至还能为你定制爱情套餐，天堂也就这样了。”
殷迟一针见血：“天堂不会让你做任务，更不会让你做九死一生的任务。”
说到任务，夹克衫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脸色一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兄弟挺清醒的。不过清醒又有什么用？对提高生存几率同样没用处，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至少下个任务万一死了不亏。”
殷迟没什么兴趣听他继续吹“理想国”的好处，问道：“你们就没有想办法提高任务生存率？”
夹克衫苦笑：“没用，反正我没听说过两个相同的任务，而且我们都是正常人类，前期准备再多，面对那种诡异的任务和不科学的鬼怪，又有多少人有还手之力？”
对于他的这种论调，殷迟不置可否。
就算无法和鬼怪匹敌，但多锻炼一下，至少逃跑的时候能跑得比别人快。
“你知道到现在为止，经过任务最多的人是谁，又经过了多少个吗？任务者之间有排行榜一类的东西吗？”
夹克衫摇摇头：“没有排行榜，不过你要想多了解消息，可以通过理想国的网络，但用处不大，因为我们无法将在任务中遇见的事情告诉别人，就像是小说里被下了禁制一样，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彼此交流总结经验。”
殷迟挑眉：“一点都不能说？”
夹克衫：“也不是，但没法泄露细节，除此之外，也记不起一起参加任务的人的相貌。至高系统会随意匹配一同参加的人，一般是在5个到20个之间，但出了任务世界，不是面对面站着，没法想起对方长什么样。”
殷迟低低自语：“看来系统并没有把任务者当做蛊虫的打算。”
要是弄出这个所谓的“死亡游戏”的人是为了养蛊，那么必定不会有这种类似于保护机制的容貌遗忘程序，否则游戏当中做不了其他的，但现实里，有权有势的人要拿捏普通人可太容易了。
打听完消息，把没动过的酒都推给夹克衫，殷迟拒绝了一起找女孩子来一嘲爱情”的邀请，打算找个能上网的地方了解情况。
夹克衫很遗憾：“你真的不去？兄弟你不要把她们想成出来卖的那种，我跟你说，那里面的女孩子可漂亮了，美艳、清纯、温柔、知性……什么类型都有，最重要的是能根据你的要求，定制恋爱套餐，特别带感。经历了一场危险的任务之后，有个可爱的女孩子跟你撒娇也能缓解情绪不是？”
殷迟突然问：“那些女孩子也是任务者？”
夹克衫一愣：“不是，而且也不只女孩子，他们更类似于npc吧，不用做任务，不过也没有我们任务者那么多特权，在意这个干什么？你把她们看成给我们提供服务的人不就行了？”
摇摇头，殷迟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祝你有一段愉快的爱情。”
夹克衫哈哈大笑：“行，也祝你顺利度过下一次任务。”
望着他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殷迟转回目光，付了两粒金砂给调酒师当小费。
调酒师眼睛一亮，对他更温柔了，给他推荐道：“如果先生您只是想要上网的话，金色世纪的房间很划算。”
殷迟礼貌道谢，接受了他的意见。
用了五粒金砂在金色世纪开了一间套房，饶是他算是见过世面，也被房间的摆设震了震。
品种珍贵，花型完美的鲜花，高雅舒适的设计，搭配得正到好处的古董，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而这还只是可选择的房间中最低的那个档。
要是放在现实当中的话，大概相当于宾馆的普通单人间，80块钱一晚那种。
但现实当中80块钱的房间里可不会挂名画真迹。
不过那点儿震惊过后，殷迟心里升起的不是对顶级套房的好奇，也不是对理想国里能令人沉醉到忘乎所以的各种享乐场所的向往，而是强烈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促使他打开网络，想要尽快得到一些有关任务世界的信息。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就像夹克衫说的，网上关于任务世界的信息全是在发泄负面情绪，辱骂系统、痛苦哭嚎、以及抱大腿的，一点有用的也没有。
殷迟点开一款电脑自带的社交软件，打算做个死再验证一下夹克衫嘴里不能把任务细节告知别人的说法。
事实也果然是这样，每当他想要打字的时候，身体就会突然僵硬，三次之后脑子里受到了系统警告。
【警告，请您不要试图对其他人透露任务细节，否则系统将采取一定惩罚措施。】
殷迟若有所思。
他关电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左上角，原本随意打了一串数字作为名字的地方，变成了鎏金的三个字——审判者。
而在理想国的网络当中，一个默默无名，此时还不为一般人所知的官方网站上，出现了一项名为审判者的个人百科，百科上只有一句话作为简介——“审判罪行，即为审判者”。
房间里有类似旅游图册一样的手册，详细介绍了第五区各种玩乐项目，赌城、□□、带着魔法色彩的游乐园、美人荟萃的伊甸园，汇集不同世界无数美食的购物中心。
人间天堂不过如此。
殷迟勾起唇角嘲讽轻笑，什么人间天堂，分明是腐蚀任务者的地狱。
沉醉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命赔进去。
殷迟不是很在意活不活着，但他讨厌将命留在这个三番两次戳他肺管子的游戏里。
“系统，回归现实。”
“砰”一阵眩晕之后，重新出现在房间里的殷迟不小心碰掉了水杯。
几乎是下一秒，大门就传来了一阵乓乓乓的敲门声，编辑疏风那阴惨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放鸽子，你有本事给我开门1
殷迟：“……”
不，我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