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小聚家宴,上门求助
如果要从荣国府后门出去,势必要路过史湘云和邢岫烟的新住处,贾瑜本来是想直接路过,不成想刚到院门口就碰上了携手出来的文官和芳官。
贾瑜停下脚步,叫起这俩个跪下来磕头的贴身丫鬟,问道:“文官,我那两个妹妹都在家吗?”
文官恭声道:“回老爷的话,都在,姑娘刚才还念叨您呢。”
“嗯,忙你们的去吧。”
贾瑜来到后院中央,停下脚步,他认为史湘云是“人形警犬”,她隔老远就能察觉到自己来了,应该是听到脚步声,甚至是闻到味道了,耳朵和鼻子灵敏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万中无一。
只见她两只小手提着裙摆,从屋子里“噔噔噔”的跑了出来,一把扑进贾瑜的怀里,皱着精致挺翘的小鼻子开始闻,很快便给出了结论:“嗯,宝姐姐身上的香味,更多还是莺儿的。”
贾瑜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她,以她的出身,虽然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父母就双双撒手人寰了,但她仍然是先保龄侯的嫡女,不应该给自己做良妾,可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她的主动示好,如果眼睁睁看着她被老悖晦安排给大脸宝那个废物,那样对她将会是最大的伤害。
既然给不了她正房夫人之位,那以后就多疼疼她吧,算是一种弥补了,给自己做良妾,比给那废物做正房夫人好上一百倍,对此,贾瑜历来坚信不疑。
“云儿,我是真的服你,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把她们每个人全闻了一遍,将她们身上的香味都记了下来,好能掌握我和她们中的哪个亲热了。”
史湘云哈哈大笑,得意洋洋,邢岫烟移着莲步,鸟鸟婷婷的走出来,轻轻唤了一声“哥哥”,她虽然不是林黛玉这种大家闺秀,也不是李纹和李绮这种小家碧玉,这个出身贫寒的女孩子,凭借身上那种闲云野鹤般的恬澹性子,依然别有一番滋味,让人见之难忘。
贾瑜对她拱手一礼,笑道:“烟儿,我明天晚上再来找你们俩说话。”
在林黛玉的调教下,史湘云越来越懂事了,最直观的体现便是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说话做事不计后果,让别人难做,比如她眼下就没有撒娇,央磨着要和贾瑜一起去薛宝琴家吃晚饭。
都道薛宝钗是贤内助,贾瑜很是赞同,但不可否认的是,林黛玉的才干同样不差,管家管事,迎来送往,只要给她机会,她能做的面面俱到,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后街,薛蝌家。
小螺、茄官和葵官正站在院门口翘首以盼,看到贾瑜后,欢呼雀跃,两个跑上来迎接,一个跑进去报信。
和其他小戏官不一样,茄官天生不怕人,她竟敢直接去拉贾瑜的手,葵官则规规矩矩的跟在一边,满脸的钦佩。
贾瑜也不在意,任由茄官拉着自己,她的手很小,还不如他掌心大,个子也矮,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其实她们主仆四人都小,年龄小,身子小,看来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还得再养几年才行,不然就是彻底不做人了。
进了二门,薛宝琴正站在廊下,见贾瑜走过来,她连忙提着裙摆小跑上前,她真的很漂亮,比起林黛玉也是不遑多让,发髻上的白色丝带和几缕青丝在晚风中飞舞,首饰头面叮当作响。
贾瑜摸了摸小老婆的小脑袋,笑道:“琴儿,一见到你,我原本阴雨连绵的心情顿时就风和日丽了。”
薛宝琴抱着他的胳膊,仰着粉凋玉琢的小脸,笑眯眯道:“瑜哥哥,琴儿也是呢,见到你就很开心。”
这小丫头单纯的像一张宣纸,最容易得到满足,她从来都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满心都是她未来的夫君。
内堂。
吕氏很是憔悴,强笑道:“哥儿快坐,今晚让你内兄陪你喝几杯。”
贾瑜关心了几句,得知是水土不服,已经请名医诊治后,便没有再多问,看向一身青色官服的薛蝌,调侃道:“内兄,这吃个家常便饭怎么就跟上朝一样?你好大官威呐。”
薛蝌脸一红,给贾瑜倒了一杯酒,感慨道:“往日我何曾想到过会有今天这样的日子,有尊严体面,不被人欺负刁难,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昨天晚上穿着这身官服睡了一晚上。”
薛宝琴都着小嘴巴,摸了摸大红织金蟒服正中间的四爪金龙,娇声道:“瑜哥哥,你的官威比哥哥还要大呢,你说他没有脱官服,你不也一样?”
吕氏瞪了她一眼,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先是说了几句家长里短,贾瑜才开始说起正事,薛蝌聆听完后,站起身举杯道:“多谢世兄在圣上面前引荐小弟,这杯敬你,权当聊表谢意。”
说完后一饮而尽,这的确是个大好机会,就像妹夫说的,不仅可以积累大量的经验,还有机会立功,这些也是自己将来升官的政绩和资本。
虽然此去路途遥远,经年无数,甚至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富贵险中求,他也想借此证明一下自己不是靠关系上位的废物,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件事回报数倍于风险,非常值得一试。
“哥儿,难为你有好事都想着你内兄,不过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薛宝琴夹了一快子菜,放进贾瑜面前的碗里,满脸仰慕的看着他。
对于她流露出来的这种情感,贾瑜甘之如饴,吃了一口菜,笑道:“伯母不用担心,这是去做生意,不是去上战场,而且内兄是个聪明人,有分寸、知进退、明事理,我再给他调八个亲卫,当做随从,定能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吕氏这才放下心来,连连表示感谢,贾瑜看着薛宝琴,说了一句“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她更加高兴了。
“内兄,你明天就到户部报道,支取金银,三天内就启程,我估计会有人和你一起去,就像我,此次出征安南,只能做个副将,因为年龄小,他们不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吗?不过这样也好,你好好跟那些人学习经验,出有什么事还能互相商量,你离开后,我会照顾好伯母和琴儿,等我三个月后也走了,便让她们住到宁国府里,那里最安全,你不用担心,好好办皇差,等你功成身退,我会再替你运作一番,正五品的郎中完全是可以做一做的嘛。”
薛蝌摘掉酒壶的盖子,把菜碗倒满,感激道:“世兄,大恩不言谢,以后但有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言重了。”
距离薛蝌家不远处,有一间两进半的宅院,正是尤老娘母女三人的住处。
尤二姐坐在床上,衣衫不整,袒胸露乳,正在给贾芃喂奶。
尤老娘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眯眯的接过贾芃,掀开他的衣服,突然在他后背上用力掐了一下。
“哇!”
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着贾芃那尚未发育完全的神经,他放声哀嚎,尤二姐尖叫一声,上去要抢孩子,却被尤三姐一下抱住,她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大哭道:“妈,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尤老娘并没有停手,又在贾芃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她咬着牙说道:“大姐,别怪妈心毒不疼孩子,妈也不想这样,他现在不受点罪,以后的罪更多,若是能以此扳倒那个母老虎,你会被扶正,到时候这孩子就是嫡长子!”
尤二姐要上去抢贾芃,尤三姐拦住她,劝道:“姐姐,妈做得对,如果不这么做,你以后什么时候能熬出头?”
“妈,女儿什么都不要,只要芃儿能平安长大,妈,您把芃儿还给我吧,他才多大呀!而且您这么做,是瞒不了宁国府那位的,他多聪明的人。”
尤老娘不搭理她,又在直哭的贾芃腰上掐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他现在受的这点疼,什么都不算,等他以后承袭他老子的爵位,还有那么大一座荣国府,他会感谢我的!我这不还是为他好?你这个做娘的难道想看他不如人,被人指着脸啐一辈子吗!那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年?她一死,哪个管得了二爷?他家那个二老爷都要被扫地出门!”
尤二姐奋力挣扎着,尤三姐见贾芃哭的凄惨,到底于心不忍了,便把她松开了,尤老娘见状,又迅速掐了几下。
“芃儿!”
尤二姐把贾芃抱在怀里,看着他小身子上那八处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疼到直抽抽,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妈,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万一那人看出来该怎么办?”
“不会,就一口咬定是那个母老虎掐的,毕竟贾芃不是她亲生的,她这个人脸酸心毒,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只要我们娘仨个不说,谁都不知道。”
尤二姐抱着啼哭不止的贾芃,一脸迷茫,尤老娘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悲声道:“大姐,不要怪妈,妈也很心疼,但妈都是为了你和这孩子好,等过一会二爷来了,你就说这是那母老虎掐的,说完你就别说其他的了,一直哭就行,等他废了那母老虎,你就是正房夫人,这孩子就是嫡长子啊。”
正说着,外面的下人喊了一声“二爷来了”,尤老娘连忙道:“大姐,你可别让这孩子的罪白受了!”
贾琏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日笑脸示人,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贾赦死了,再也没有人天天啐他,威胁他去做那掉脑袋的勾当了,他还承袭了五等将军爵,虽然比不上二等,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对此很满足。
第二,尤二姐又怀上了他的第二个孩子,而且贾芃长得很像他,他那颗悬着已久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这孩子要是像贾珍或者贾蓉,岂不糟糕?
不知道和哪个狐朋狗友在外面灌了一肚子马尿,贾琏摇摇晃晃,晕晕乎乎,哼着小曲来看自己的老婆儿子了。
刚一进院子,贾琏就听见自己儿子在哭,小孩子嘛,哪个不哭,他才开始也没有在意,直到发现这不是在啼哭,而是在惨叫,他酒意顿时醒了一大半,冲上前,抬脚就去踹门,碰巧这时候尤老娘过来开门,于是便阴差阳错的上演了一出“女婿怒踹丈母娘”的好戏。
因为心急如焚,救子心切,贾琏这一脚力道十足,结结实实的踹在尤老娘胸口上,这个阴私歹毒的老妇人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响彻云霄的惨叫,直接飞了出去,撞到了柜子,上面一个瓷瓶落了下来,直直砸在她头顶上,“冬”的一声闷响,听的人脑壳疼。
“呕!”
尤老娘吐出一口老血,贾琏扫视一圈,见儿子安然无恙,顿时放下心来,连忙上前扶起被自己误伤的丈母娘。
贾琏这一脚差点把尤老娘的魂给踹了出来,若不是女人,她现在胸骨也许就已经断了,这个老妇人虽然一直不曾像贾母那般养尊处优,娇生惯养,但也没怎么吃过苦头,她何曾受过这么大的罪,两只老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尤三姐连忙让下人去请大夫,用力掐着尤老娘的人中,过了一小会儿,她才苏醒,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二爷,您快去看看芃哥儿吧!”
尤二姐脱掉贾芃身上的小衣服,贾琏定睛一看,简直是不敢相信,大叫道:“这他妈的是哪个做的?!”
尤老娘顾不上胸口传来的剧痛,气道:“二爷,这还能是哪个做的?芃哥儿虽然不是她生的,但也是您的种啊!这样是不是太歹毒了?”
贾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一边啼哭,一边朝眼前这个经常抱自己的大人伸出两条小胳膊,伊伊呀呀的,听发音,叫的应该是“爹爹。”
贾琏也算是老来得子,这么多年不容易,看着自己宝贝儿子身上那些掐痕,他瞬间上头,转身就出去了。
宁国府,宁安堂。
没有过多逗留,贾瑜在薛宝琴家吃完晚饭就回来了,沐浴更衣后,他牵着憨憨的香菱往卧房里走去。
正准备给她普及生理知识的时候,晴雯推门走了进来,隔着珠帘说道:“爷,平儿姑娘来了。”
“瑜大老爷,您快去看看吧,二爷非要休了奶奶,还打了她两巴掌!”
贾瑜把怀里娇喘微微的香菱放在沙发上,起身问道:“又是怎么回事?”
平儿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坏了贾瑜的好事,但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声道:“二爷说奶奶把芃哥儿掐的浑身都是伤,婢子跟您保证,这件事绝不是奶奶做的,今天中午送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送回来就变成这样了,求求您,快去帮帮我们奶奶吧。”
“真他妈的是几个蠢妇,这点把戏伎俩能骗得过哪个?之前数次警告过她们,看来是没有半点屁用,传我的话,让嬷嬷们立刻去把那尤老娘带到西府来,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是长了几个胆子,敢残害我们贾家的子孙!”
关键是早不来,晚不来,自己和这个呆丫头正渐入佳境的时候才来,真是败人兴致,贾瑜俯身在香菱额头上吻了吻,笑着说道:“乖乖等我回来。”
“喔,好的呢,小瑜老爷,您快点回来呀,我现在去给您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