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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回 满处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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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厉的攻袭也渐入佳境,明越全神贯注,应对徐先渐他发觉此人有一股不愿意屈服的韧劲,那怕天赋有所欠缺,修为有限,但也不甘轻易的就蹉跎、平庸,虽然他们都是继承前辈们的高绝技艺,却并不怎么墨守成规,这徐先渐没能将山门的绝学“吟风萧”发挥至淋漓尽致,然而另辟蹊径的他竟然悟出适合自己战斗的功法,顷刻之间就也扭转战局,与明越拼的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败。

    “徐师兄好气魄!”明越一字一顿慢慢的开始消磨着徐先渐的攻势,他深谙技击对战之道,越是残酷激烈,越能激发他的强悍,虽然名义上是北城王的传人,但他继承的是那份坚毅不屈的风骨,此刻伤势未愈的掣肘令自身的羸弱之躯不堪承受这介乎于两败俱伤的剧斗,所以他转变循规蹈矩的打法,凭着个人的强势实力,压倒性的制造颇为高明的诡异气氛,当那一句近乎讥诮的话语萦绕在耳边,顷刻之间所营造的寂沉若伏,仿佛四面楚歌,山雨欲来。

    这一瞬间被院墙隔着的这一隅之地,孕育着难以捉摸的空乏,两人的对战已现胶着,唯有葱翠的绿竹还在墙角摇曳,显示着韧节与不屈。慢慢严紧的险讯随着繁杂的急促,将比拼至盛况的斗战,映衬的如浮光掠影,极尽灼烈的耸势。

    徐先渐在修为上有限,不能参研高深莫测的功法,但他偏性执拗,不服认输的脾气,所以他日以继夜,天道酬勤的在很是艰难的困苦中研习出另外一种适合自己的武学,他命名为“十三式”,譬喻为平凡普通的十三式招法,明越的天赋异禀,逼迫的他无法再使用那山门的绝世武学“吟风萧”,只好悍勇血性的拿出以命搏命的普通十三式,来延续两人的剧斗。

    明越也是局限于初伤未愈,所以“将军之念”也是使用了这一次,就也拖垮了本就孱羸的身体,疲惫的似乎摇摇欲坠,一击并倒,但他硬是凭着悍勇的激励,还屹立着,徐先渐的缠斗已经生了奇效,让他深陷入泥沼里,虽然招法普通,但却如点睛之笔,破除了他的气势压迫,令无形的诡谲多变,形同虚设,既然无法击败,那么就来比拼久经沙场的那种酷烈,凌厉的仅有生死立判,方能热血沸腾。

    “来,”徐先渐率先打出一个直拳,穿过明越的腋下,这一声提醒,顿时消弭了蓄意营造的强势气氛,如同高亢一啸,振聩发聋的似拨开云雾缭绕一般,立刻就激昂振奋,焕然着生机勃勃一样,开始截然的不同了。

    明越最是不惧近身搏战,从疆场浴血奋战所培育出来的强硬筋骨,且是轻易就能磨硌得了的,况且他本身就是不俗,徐先渐与他缠斗竟然斗个不分胜败,越发的焦灼成团,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噗!”明越还是被牵累,触发了旧疾,一口被激荡的鲜血如利箭射出,喉口顿时一紧,手上的敏捷堪堪这时没了灵聚,锋势不再,这徐先渐的“十三式”,疑似南柯一梦,顷刻间就也惊醒了他的高倨,原来此人还有不逊色于他堪堪老道的高绝一面,而且疲于拖累的,击垮了他凭天时地利所筑就的防线,但他不是纸质泥捏的,稍稍一悟,就被喉口的一丝血腥,冲淡了顾虑,徐先渐的高明就是这样,他不会因为你的先天不足,而放弃施展辣手,相反这会是轻蔑对手,一但专注就是雷霆万钧,留下的痕迹,仿佛无迹可寻,又实实在在,想必已经淬炼的如火如荼,单单只等这一刻的来临,就也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呵,”明越暗自嘲讽自己的托大,竟然他们都有一颗不愿沉寂的心,那么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并且赢得最终的胜利。

    如此纵横捭阖的一拳,力道遒劲,隐隐颤紊的击在明越的前襟,而这时全身敏锐的器官触警遇险,竟然敏捷的躲过,但徐先渐却暗藏着熟练的轨迹,拳势横堑如山倒塌,瞬间并捕捉到那一丝间隙的不同,趁机贯穿过去,刹那间并化腐朽为神奇,这巧妙的拿捏竟然极为快意恩仇,仿佛神来一笔。

    明越眼神犀利,骤然亮起的精芒渐盛如炽,他窥探出敌人的厉害在于破除陈规,猝然的流于诡绝,但临敌应变,没有人会比他更为敏捷,当横堑如山倾坍塌来的一拳,诉尽极恶的怒火,穿过层层的防备,袭击到他脖颈时,被激发的气劲竟然空乏的如同置身沙漠里的饥渴,十分的干燥皲裂,那种感觉似抽离骨体了一般,留下一副皮囊的皱折。

    “这才像是样子!”明越心中一阵赞赏,他好久没有似这样脱胎换骨般的活泛精骨了,如此堪堪一战,兴致焕然。至踏入这座纷争不断的京畿之地后,无数的艰难危险不可避免,他早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自北城的子弟们被遣散,留下来的人,仅仅不足数百,但他们都是维系名动宅的最后屏障,那怕身死陨灭,也坚持初衷,不可懈怠,但如今的“名姓宗族”意义有所区别,但无论是“括易一室”还是大名府的传承,延续的还是前人的执念,直到胆敢有人触犯这个底线,威胁着赫赫威名的名动宅时,他们必定会奋不顾身的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徐先渐的一拳点燃了明越的斗志,他昂扬的兴致,妙到毫颠的躲过袭击至喉口的杀招,这平凡的一式,凌厉狠辣,若不是敏锐的触觉,断然躲避不过,但明越却躲得很大胆,又险绝。他先是折腰沉马,稳若磐石立定,不差毫厘的算准敌人的拳锋只从肌肤的寸许划过,不留痕迹,而徐先渐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避险就躲,一切快若流星,转瞬即逝,无法逆转,又难以捉摸,这其中的奇妙与惊鸿一瞥,犹如羁旅天涯的一个过客,极是匆忙,又难以明状,这妙不可言的一避,顿时就加深了两人的灼烈,让形势越发的胶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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