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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小楼一驻听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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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楚室晓”那木筷绾发的人,捂着受伤孩子的头,幽幽如赴朋友之约的倦客,淡淡的道。

    裘阎“哦”的一声,算是回应,他没有去理会这人怀中的孩子将伤残的如何,很是意味深长的道,“本来你我之间本就是陌生人,没有什么可供牵扯的,不用言谢。”说罢,转身欲离去。突然那一直默然不语的人不知何时,拉扯住了他的裤角,乞求的道:“求求你,赏一些散银可否。”

    随着这一句颇为玩味的期许,仿佛时间在一瞬间就凝固住了,裘阎不知明的竟然停下了脚步,也许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会停下。

    依偎在楚室晓怀里的孩子“绰儿”,右眼也伤,却难以掩住其隽秀清雅的模样,棱廓分明的面庞彷如隔世的精灵,比之楚室晓还要妖孽几分,这时也将期盼消弭的融入在瞧着他们的人眼中,不忍而坚定。

    “唉,真是怕了!”裘阎恨恨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身回来,“这样吧你们跟着我,我先弄点东西给你们吃,然后在换两套干净点的衣服给你们,这样总可以了吧。”

    绰儿忧伤的眉宇有些化开,露出一丝难得的纤柔,不论境遇如何的悲怆,总有一些可以释怀的东西来填充,所以细微的几乎不易察觉的一抹笑靥展颜,顷刻之间又恢复淡薄。

    楚室晓也是不经意间用力一紧的拥抱怀中的“绰儿”,但不知何为疼惜的傻傻让人瞧来有些气恼,但又无可奈何,这是什么样的一对人儿。

    裘阎走了几步,见二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温火的道:“磨蹭什么呢!”

    被扶着走的绰儿突然扬起额头,看了看楚室晓一眼,竟然不迈出脚步,打算不走了。楚室晓一怔,随即醒转过来,眉眼一低,轻微的一皱,绰儿当即明白,但还是摇了摇头。

    裘阎也不是善男信女,哪有耐性观瞻二人的默契,随手丢了两个银子,并走了出去。

    楚室晓忧郁的颜色看着那两锭银子翻了个个头,并停在了脚边,一时竟不去捡拾,反而盯着它们仿佛不认识一般,让人瞧来有些发怵。

    袖口下的绰儿还是捂着疼痛的眼睑,满处皆是红色,相反地上的银白与“她”艳红的模样竟然相衬的格格不入。二人还是没有弯腰去捡拾,当孤零零的两道身影就那么毫不犹豫的跨过地上的银锭,走出了酒楼时,原来如此的清徐就剩一丝戏谑的嘲讽了。

    塌陷半隅的楼阙在喧闹的尘嚣当中,突兀的就似裸露身体的乞丐,往来的人群比肩接踵,纷纷攘攘的瞧着也被拆卸大半的酒楼,突然见到两个柔弱无害的人走了出来,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孩子,这个孩子用衣袖遮着右边的脸庞,虽是鲜血染红了清雅的脸,但那份坚毅却是一个孩童不应该有的气度契合。

    这小楼一驻怎待会风雨摧驳,凄厉的犹似一抹着着泪痕的痴女,含蓄慰藉也使人清丽幽冷的很。

    倦怠的街上这时卷起一阵烟尘,一袭漫展如旌旗冉冉的衣袍吹拂过来,突然出现一个人,此人穿梭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落庸俗,不沾尘埃,竟然一丝惊扰也欠逢,待到酒楼台阙下时,那份俯瞰众生的压迫,重达山倾的停步在那瞧来十分凄厉的两人面前。

    ——那就是刚走出“被毁酒楼”的楚室晓和绰儿。

    那如山堑压的人衣袂不沾尘埃的拨开繁闹的人群,轻飘飘的来到这里,完全掩盖住了他的突然,这踏步而来,却仍旧平淡的如同行人止步。这不弱的威压,立时让这一隅之地弥漫着一股凌厉而险峻的气息。

    绰儿较为灵性,嗅到一丝危险,就轻轻拉扯了一下楚室晓的衣袖,楚室晓立即抬起头来,瞟了一眼那危立在喧闹的市集当中厉藏至极盛极致的人,心中顿时一紧。

    那人如沐春风的徐徐走过来,强盛的厉气化在四周的人群繁闹中,不易察觉也不容打扰。他每走一步,喧闹的声势被实质的如同水纹波动,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就那么无形无质的笼罩下来了,能困在其中的就是“他们”这两个也瞧不清楚性别差异的人。

    ——清秀而典雅,频动而脱兔。

    这就是这个人的心绪。

    “敢问这座酒楼,可是你们的手笔。”那人走近了,细细瞧了楚室晓怀里的孩子一眼,突然问道。

    楚室晓怔怔一愣,没有回答,反倒是绰儿放下捂住右眼的手,极为添一笔艳煞的抹厉回答道:“这位先生,小人不知道,不过那毁坏东西的人我们却不认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是如此。”说着就摇了一摇有些傻愣住的楚室晓。

    “哦,”那人直立起腰身,挑了一下眉头,有种从容不迫的威仪不敢抗拒的传来,顿时堵住了绰儿欲反驳的念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随我走一趟吧。”

    楚室晓茫然无措的回转神识,无论怎样都不如怀中的孩子让人揪心烦扰,所以拉着绰儿的手一紧,不让其再受一丝外界的无辜伤害。

    那人没有将楚室晓柔弱无害的洒脱,当成倚仗,相反倒是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如同妖孽一般的面容,竟然如何能做到让人不分拟态,又不至于丧失铿锵果毅的英迈,以至于高倨如他竟然有了一丝想要放低身段欲健谈的念头。

    “你们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所以就算不是你们所杀的,恐怕料想也脱不了干系。”

    楚室晓如泥塑一般面无表情的轮廓,丝毫不为动容,因为好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被牵扰的,除了怀中的人儿。

    “你名未销。”突然绰儿用手指盯着那人腰间挂着的佩饰,怯生生的道,这一声立刻就融化了无形弥散开来的罗网,恰似拨开云雾见初晴的明朗,微妙的如同观鱼知微,玄之又玄,这种感觉让高居云端之上的那人顿时萌生一丝放弃监固枷锁的念头。

    “那是我的名号。”那人没有将被瞧出端倪的佩饰放在心上,仅是伸出微微一“请”的两根手指,余下的藏在袖口里,算是有礼。

    “就这样走了么!”楚室晓突然扬起脖颈,仰闻隙曦的道,不知道这是对着自己说,还是那凌厉至绝尘的那人,但仅闻一声猎猎破风的衣袂之声响起,一下子惊扰了这一刻难得的宁静。本来这一座名动满城的酒楼突然被破毁,已经是骇然了,现在又多了一丝惊乍,怎不投起这繁闹如爆炸一般的大波澜。

    满城开始沸腾了,躲避的躲避,那么好事的人,就瞧见一人疑似从天而降,拨掌对战那屹立如山擎的那人。

    “呵呵,原来是你!”那人眉头也没一皱,仅是轻轻一推卸力就迫开了偷袭的人,随后一记裂冰一般脆薄的响破之声,寸劲节制的缓缓破延。

    “是你,”楚室晓眸色微启,清晰的瞳孔就映出了一道长长坚挺的身影,“原来你还没走!”这一句原来没走,不知是庆幸还是嘲讽,但一丝颇为玩味的锋利,破开这被笼罩着的阴霾,让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裘阎,”那人料想不到还会有人胆敢向他出手,但看见偷袭的人后并懒懒的吐出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没人会小觑,但他却噙出一丝嘴角的蔑视,道,“不错,你倒是值得我出手。”

    偷袭的人确是裘阎无疑,本来他是想离开,但辗转反侧还是觉得应该回来,那怕看的一眼,也就算是稍稍一放还有些悸动的心。却不料发现北静未销的出现,他惊诧的不了,毫不犹豫的竟然发出了手,这是他第一次向其出手,也是不该的出手,因为出了手才发现,此人的修为也近天道,那怕是随随便便一招并足可制敌,无什胜算,所以仅有拖延才能脱身,放下并放声大笑道:“果然‘未销’还是折戟沉沙铁未销,裘某在此佩服,你也不必欺辱于‘他们’,那双雨云梦轩的人是我所狙杀,你大可向我索讨并是,不用再为难其他人了。”

    “呵呵”北静未销近乎戏谑的讥讽,很是玩味的笑了笑,道,“原来裘大阎王还有如此良善的一面,倒是让我诧异,不知‘他们’是你什么人,如此维护,定不是一般的寻常关系啊。”说罢看着一旁的楚室晓及其怀里的绰儿,眼神慢慢开始眯着,奸滑的疑似一头打盹儿的狐狸,内敛着精芒。

    裘阎体内翻滚着沸腾的劲道,他还是压不住反噬的劲气,这北静未销看来还是留了手,没有蓄力满击,不然此刻他也站立不住,还好他有可以逆转劲气的功夫,可以将体内无法排除的劲道以螺旋转运颠倒过来,这样就循环往复,周流不息的频动,那么足可致命的伤害并被降到了最低。他面不改色的露出苦涩的笑容,撑住反驳道:“彼此彼此,你我也就不必五十步笑百步矣,既然你也出现,想必‘那位’大人物也就离出世不远了吧。”

    北静未销迷离的双眼终于睁开一丝缝隙,平淡的似乎是与好友酽酒品茶,妙趣而近乎的闲暇,听闻道:“轮到‘他’出面的事情,也不必我出来,但既然你也承认那双雨云梦轩的人是你所杀,那么如何妥制,裘兄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他们所说的那位大人物并是享誉天下的名动宅之主,有着“肃王爷”之称的甘肃川,也就是名邺,也是这北静未销的结拜义弟,虽然他为其兄长,但却是上下属之分,弟为尊,兄为属。轮到这位人物的出现,那必是足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了,所以北静未销才有此一说。想当初名邺化名“甘肃川”,平北城,降江淮,拒后梁,退北魏,可谓功业盖世,最后接受南陈的诏安,得以名正言顺,封王拜爵,蒙荫追随者。而北静未销本名“荒厄”,但其号“未销”却是比原名更加的动震江湖。

    裘阎随手一伸,算是回答,他还有一拼之力,虽然北静未销厉害至近乎无敌,但他也不是纸制泥捏的,先天逆转周流六虚并不是说说而已。这是一种淬炼筋脉,抵御强劲的修法,源于早期道家五禽气练,随后又与《参同契》周流六虚一说相互融合,才有将先天之气炼化为可螺旋极转的容器,以人自身为培本,属于一吸一呼,山岗拂晓,自始而源。其中一文曰:二用无爻位,周流行六虚,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幽潜沦匿,升降于中,包囊万物,为道纪纲。以无制有,器用者空,故推消息,坎离没亡。意思是说坎和离没有固定的爻位,它在划定路线之后就处在圆周运动中不停留,八卦的运行,要经过上下前后左右六合的空中运行,六合为六方,按八卦运行还必须有四隅,所以六合应为十方,四对阴阳作圆周运动,都是不能停留的,一往一来不停不定,向上又向下不能停,永远处在运动之中。所以说“二用无爻位,周流到六虚,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所以这并是修炼原始的根本,人体筋脉经外部培育而渐渐变强,属于筑基固本,在分属阴阳论,调运自身顺圆。而下一句“幽潜沦匿,升降于中。”是说八卦通过一阴一阳的往来运转,金转到木,木转到金,水转到火,火转到水,无水无火,乾转到坤,坤转到乾,归回无极。幽是进入黑暗,潜是跑了,沦是沉没了,匿是找不着了。这是说通过这样的修炼,八卦的性质不存在了,找不着了,不知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以幻制幻,以以法制法,归于真空。结果都归入中间进入戊土,就是回归到无极,就达到包囊万物,为道纪纲。这就是修炼成道的方法纲领。由于八卦在周边运行,在一个球形体内,中间成了空态。以中间的无制周边八卦的有,使之都归于无,进入中央土。“器用者空”是说修炼达到中空,体空,心空才是真正的目的,修炼成的器必须是真空,只有空才能生出妙有,成无极大道。“故推消息,坎离没亡。”是说经过十方不停运转,坎与离及其它卦都不存在了。

    人体通过筑基,达到五行法则,修以无极,所以圆周旋转,炼化至空,而有形同球质,并能转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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