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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回 且愁故时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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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内的光线越来越昏暗,唯有屋檐漏掉的空隙,尚有一抹厉芒贯穿而洒散下来,星星点点,层层斑驳,原来的天色已经困顿阴暗,笼统在漆黑一团的巷陌纵深犹如一只凶悍的猛兽,在不停的吞噬剥咬,破碎之下的那份揉碎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袭扰着各自的毛孔及器官。

    管远玄冷峭的趁着夜色未尽时,空暇瞥了一眼,他蓄意营造的紧促,让敌人越来越落入那沉吟不语的空巷深处,变得孤寡凄凉,荒芜森然,两人隔着管真那倔强瘦弱的浮萍身影,疾风骤雨,泛起的波澜,仿佛倾盆大雨骤袭池塘扶渠的叶荷,摇曳生姿,又戚戚无穷。他们拆解的难舍难分,却无伤管真分毫,看来双方的功力凝重,也达炉火纯青,收发自如。

    那袭来的刺客有种阴寒的森冷,皮骨狰狞,无甚血色,面容更是毫无表情,只是硬势悍烈的强攻,天色依稀还存有光晕的辉印残照,并可看清他的招式凶辣,出手无情,每每有中的也是沉稳酷削,嗜血不放,所以他们之间险恶的程度早也超过肌肤灼痛的那种炽烈与焦灼。

    管真见试探毫无成效,并有些急切,她苦涩的嘴角磨破,也渗出血丝。但凄楚彷徨的模样坚硬的驱使她不该如此的怯懦悲切,此刻堂兄还在愤力胶着,她顿时燃起了曾经的热血与激昂,本应八方不动,巍峨如山的气质,那个当初神闲气定的管家少主仿佛俯体借壳重生而来。但闻风声,犀利之声由浅入深,黄昏恋栈的眷念也时刻蜷缩而来。

    “兵者诡道也,诸问:练兵缭者,气实而流…”

    寂寞的巷道路口,如是我闻的传来一阵振聋发聩的声音,漆黑婆娑一团的孤影僵立在巷深重楼口的瓦檐下,光怪映帘,有种淡恬的温馨裹挟着,一股助鼓之力顺着身躯的气势迸发,颤栗的抖震出来,竟然爆发如洪荒开合,只听管真就着老巷的深沉,娓娓道来,瞬间充斥着无尽的哀思与激扬,仿佛她这渺小浩瀚之躯,隐藏着滔天的巨浪,一重重的撞击敲打,澎湃而肆略。

    “裨益还者,不止浅殇!”

    管远玄空洞洞的心中被一片流逝的记忆填塞,他接过管真凌空吟唱的武决技要,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散发在双手缚缠之间,这并是他们管家的武学“练兵铁销”的武学要诀,融兵法入武技,只见虚浮飘扬的袖口中,冷若御风,伸出来两支劲节骨突的手,青色灰泛,隐隐淬炼如铁,对酌那位阴寒厉怖的刺客,空气中的微弱气息顿时紧了一紧,这完全也臻达化境的兵势缠削,。

    险恶波动的空中疑似被撕开一道口子,一团混合着昏沉与晦暗的暮色轮廓,穿透了过来,把双方阵垒森严的壁墙,弄的楚河汉界,难越雷池一步。这座古拙的青衫巷总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怀在呢喃细语,那怕你们肆略骚扰,也沉默寡言,欣然承受。所以原本的两端院墙及长长的巷道里陌,聆听若美丽的马蹄回响,久久的荡涤在青石板路的徜徉间。

    那诡谲难测的刺客深邃的一皱眉头,他的身形也鬼魅无形,满处厉怖的森然早也穷凶极恶的铺满整座古巷,只待他牵一牵手,就可以埋葬一切,孰料管家的练兵铁销竟然隐隐挥发诡厉,与他散发的无形厉怖凄厉的似山雨欲来,双方不分轩轾,也成骑虎之势。寰宇浩瀚,这小小的廋弱之躯,竟然可以瞬间迸发出如此无穷潜匿的力量,顿时重新审视起这位缚弱无害的管家少主起来。

    “哗…”

    气流涌动的焦灼之中,蓄意积蓄练兵铁手的

    巍峨山川,锦绣山河,一派群秀隽永的奇丽,观览这里处处透出一些晕霞遍染,尽皆深红的景致,萧萧风雨的淅沥,如是浣洗过后洒涂的初晴,极尽旖旎。这时只见一排飞雁翔游天际,衬托出远山剩水的高低错落有致,丽作婀娜多姿的舞空。

    近处一笔峻峭皲裂的痕峰悄然的立顶,只见一颗苍松百态迎风摆曳的姿式,高耸入云的在顶端,其间烟云出岫翻卷缥缈,上面的草木如星石棋罗,一瀑“淙淙”飞泉涌入山涧间的渊潭深处,汇流在蜿蜒曲折的溪水里,“潺潺”的远去。不见其山,却忽闻水声徐徐的清晰。

    此峰道路崎岖,走的一阵就开始平坦宽旷。

    也是那绵延无际的山峰,撇望而下,就此见到一个人“迤迤”行走在山涧小路间,此人饥渴难耐,仰天看了一眼缥缈入云的川涧悬崖,想到自己独自一人被襟迎风,流落至此,不由得傲然长叹道:“秋萧兮兮一点风,巍峨山川半点愁。”

    这一个人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年人,他就是“楚室晓”,原来的他本性淡泊,有些随阴,来此本是为了盗取虎符君子令,现在虽然也侥幸得手,但路途的艰难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因此他惹来不少“大光明教”的人拼命追缉,今日他是为躲避捉逮他的人,趁着瓢泼大雨隐匿行踪来到这里来。他踏着泥泞,不露痕迹的爬上这座山峰,逢得躲雨的樵夫告诉他,此峰名“好仙山”,是仙人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十分的灵气,于是两人就着狭窄的山洞一起避雨,当雨后初晴他方始走了出来,透露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正感觉疏徐时,突然一阵人影幢幢的杀气腾腾卷挪的围了过来。

    楚室晓傻傻的莞尔一笑,不禁嘀咕道:“明教真是势力庞大,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人影中窜出一个三十几岁,一身布衣,头裹方巾长布的人,此人也是奇怪,明明可穿着锦缎秀丽的袍衫,却偏偏打扮土气,像是来至中原之外的异族。而且他头裹的方巾十分奇特,有种异域风情的典雅韵味。他一见到“楚室晓”立即昂然首呼的道:“听说你留下一纸书签指名‘君子令’是为你所盗,看来是个雅贼,如何这般落下俗套,‘笑月而来傲立而取’,是何等的洒脱萧然啊!”

    楚室晓紧紧的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的思虑道:“原来裘阎已经做了如此天衣无缝的安排,看来想以‘虎符君子令’作要挟换回“孩子”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啊。”

    那头裹方巾的人见他熟视无睹,倨傲的很,顿时脸色阴沉,温火的道:“既然你连寻我教晦气,今天绝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易的走了。”他这气沉烦闷的一语就此铿锵而繁重的一落,层层围来的人影并随之一动,都提起七八十斤黝黪墨色的鬼头刀,蓄势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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