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叶婴和孟参跟着景益北三人上了三楼。
她扫了眼四周,这是三楼会客用的小客厅,中式装修,最上首两张坐塌,坐塌下面两排圈椅。
景益北示意叶婴坐下说话,景淮和景辞就自然地在他下首。
叶婴和孟参却极其自然地坐在了景益北对面。
场面顿时有些安静。
景益北清了清嗓子;“也是我们阿淮做事不周全,才惹出这么个误会,幸而没有酿出什么祸事来。叶老板千万见谅。”
不过是一个蕴宝斋,虽然在申城算是小有地位,但樊奇的当家人却远远用不着对她这么客气。
叶婴知道景益北的目的不在这里,只顺着他的话说,看他如何图穷。
几个来回过后,景益北低头喝茶,掩饰住了眼里的情绪。
他有意试探叶婴,她却滴水不漏。他也不禁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老丁说叶伯朝早逝,只剩一个孤苦伶仃的后人,什么都不知道。
可自从他去过了蕴宝斋回来,身体就大好了。
自己不得不起疑。
“……原本也是旁人误会了,和景大公子和景三公子都没有关系。您也不用在客气了,我只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叶婴仍旧在机械地回应他的客套。
“叶丫头,你是老丁故人的后辈,他看重你,我自然也要为他护着你,不能让你受委屈,方家那边我会去处理的。”
来了。
叶婴惊讶地抬起眼。
“景老先生说的,可是丁先生的爷爷,丁老先生?”
景益北慈爱地看着叶婴:“正是呢!”
“丁老先生也就来过我们蕴宝斋一次,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竟不知道丁老先生还挂念我,真是惭愧。”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我们店里的红老板,和丁先生投缘。”
景益北笑着点头:“年轻人,多交往交往朋友没有错。老丁总是和我提起你爷爷的旧事,若是我能和你爷爷相交,想必也是经年老友了。”
叶婴一边应付景益北,一边回想当年叶伯朝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景家人这么穷追不舍,人都“死”了还不想放过。
“丁老先生今日怎么不来?”
叶婴故作关心。
“哎,老丁他……”景益北犹犹豫豫,似乎是不想如实相告。
叶婴便顺着他的心意,流露出急切的神色来。
景益北犹豫再三,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和叶婴推心置腹起来。
“丫头,也是你丁爷爷的命。”
见叶婴果然关切上心,他接着道:“也不知你爷爷有没有提过他和老丁是如何认识的。”
叶婴赧然一笑:“爷爷他在我出世之前就离世了。”
景益北被噎得气短,看来套话是没用了。
“当年他们相识与微末,一同经历了不少事,只是当年他们做得事情,如今说起来是犯大忌的。你丁爷爷因此惹上了麻烦。原本想从你爷爷那里把和当年相关的东西拿回来,把事情解决掉,可如今你爷爷不在了,当年的事也无从解开。你丁爷爷便要有麻烦了。”
叶家叶伯朝当年做了什么,想必也不用自己向他后人多解释。遂把话越说越含糊,却又似乎确有其事。
见叶婴果然被吓住,他更是乘势追击道:“你丁爷爷不愿意你们小辈沾上这些事,便打算一个人扛呢!”
原来是要东西。
叶婴把当年去的地方,得到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没有找到能让景益北如此紧张的嫌疑物。
“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丁爷爷呢。”
叶婴轻而慢地问出了这句话。
景淮在一旁如同一个木头桩子似的站了半晌,如今终于抬头看了叶婴一样。
却发现叶婴身边那个总让人忽略的男人,孟参,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他克制住皱眉的冲动,冲着对方礼貌地点点头。
“你丁爷爷也不肯告知我当中细节。我只能麻烦丫头你,回去整理整理你爷爷的遗物,请务必找到当年和你丁爷爷相关的东西,想必就能帮上他。”
叶婴乖巧地点头:“整理爷爷的礼物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可以帮到丁爷爷我自然义不容辞。”
她又为难道:“可是我们家东西太多了,景老先生如果不能告知我大概方向,此事恐怕难成。”
景益北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吟一会儿才道:“我只知道老丁一直在找一些玉环玉璧类的东西。”
叶婴点头表示知道了,便站起身告辞。
“我早些回去整理,也能早日帮丁爷爷解决麻烦。”
景淮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是那套首饰。
叶婴愣了一下,才将其接过来:“多谢了。”
景益北面皮抖了抖,但想到裸石本就是别人的,呼吸才顺了些。
若是叶婴知道他的想法,必定呵呵两声。
并不是哦,就是你孙儿从自家保险柜拿出来的哦。
叶婴带着孟参走出了景家,这才发现好一会儿没见着红糖了。
“她人呢?”
孟参淡淡地看她一眼:“没看见。”
这是在,发脾气?
叶婴有点拿不准孟参是个什么态度,却有点莫名的心虚。
但仔细想想又不觉得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干脆也撅着嘴不再搭理他。
“死丫头,你去哪里了?”
拨通了红糖的电话,还没等那头出声,叶婴就吼了过去。
“叶老板。”
电话那边忽远忽近的声音,明显是个男人。
“丁颜枫?”
孟参也不由地把头凑过来,叶婴不知道为什么瞪了他一眼。
“叶老板,你快来啊,红糖这丫头喝醉了。”
夭寿哦,一个两个都给老子找麻烦。
另一边,景家的宴会上。
方舒柳正郁闷烦躁地喝着酒。
方家就来了他们两人,如今方今童这么闹了这一场,家里只会怪他没看好方今童,回去他肯定会被老头子骂得狗血淋头。
哼,又不是自己把她养成个蠢货的模样。
方舒柳想不通,明明方今童之前还不是这么没脑子的样子,今天怎么这么冲动?
而随着叶婴和孟参的离开,客人们七嘴八舌地八卦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来。
“这两人什么来头,景老居然这客气。”
“嘿,你没听说?这是蕴宝斋的老板。”
“那个蕴宝斋?我去买过东西。店是很不错,但我记得老板是另一个小姑娘。”
“说这位叶老板和孟老板才是背后的大老板,人家平时都不出面。”
“你们是在说那个蕴宝斋?”
“就是,就是。”
这些知道蕴宝斋的人,提起它来不免有些心照不宣的隐秘感。
方舒柳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正想插到几人身边去问上一句,却听见一个女声已经问出了他的问题。
“蕴宝斋到底什么背景?”
众人一看是提问的是孔莎,都殷勤和她打招呼。
孔莎平易近人地回应了每一个人。这时大家想起来她的问题,又忙不迭地为她解释。
“这蕴宝斋是我们申城的老字号了,听说开了很多年了。”
“我也是听朋友介绍,店里好东西不少。也从来不卖假货,在圈里口碑很好。”
“你们都还没有说到点上,”这位故作神秘地停住了,见大家果然都被他吸引,才有些得意的继续道,“这蕴宝斋虽说在申城立足了这么多年,但从来不和圈内人打交道。圈里人没人知道他们蕴宝斋背后背景,货源,渠道。这个店就仿佛是凭空占了申城古玩珠宝圈的小半江山。。”
做生意,做讲究人脉。
你的货从哪里来,又结交了什么样的客户,再不济也得笼络一二同盟。
蕴宝斋简直是遗世而独立,仿佛和这人世间没有一丝瓜葛。
听完这些孔莎似乎从记忆中扒拉出来关于这个蕴宝斋的只言片语,嘴里呢喃了一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