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妹子不能随便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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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鱼真觉得这破游戏和他八字不合。
抽卡脸太黑就算了，现在连送个礼物都没人要了！
堂堂莫家大少爷，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过分过分太过分。
本打算要个解释，莫少爷抬手就是一串问号。
然而对面默了片刻，继而头像一黑。
又下线了？
你妈的。
莫少爷郁闷，非常郁闷。
从认识到现在，这是第几次了？
不收礼就不收礼吧，下线就下线吧，你好歹也滋儿哇地吱一下啊？
又是一声不吭就来个在线蒸发！
无情无情太无情。
人家嫖完好歹还知道提提裤子！
莫少爷在心中愤愤不平，却又拿此没什么办法。
什么叫有苦难言，这就叫有苦难言。
把欧洲熊掌杀个八百遍他都不解恨。
不过要真能把欧洲熊掌杀个八百遍倒好了。
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人呢？
这也正是网络游戏的弊端。
虽说通过一个小小的网游，人们可以快速结识很多陌生人，也许成了朋友，甚至谈起一场网恋，或者说结成像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所谓“cp”。
可这些关系就像林间晨雾，看似浓密难分，实则脆弱至极，山风一吹就烟消云散。
只要关系没落实到三次元，那就神马都是浮云。
欧洲熊掌现在可以一言不发就下线，也可以从此都不再上游戏。
说不定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今晚为止。
想着想着，莫少爷发现自己怎么莫名多愁善感起来。
这都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都想到哪个爪哇国去了？打住打住。
反正这欧洲熊掌也不是第一次玩人间蒸发了，也许是他家又突然停电了呢？
嗯，a市的供电系统确实不怎么样。
等等，欧洲熊掌也不一定是a市的。
好吧，最近全国的供电系统都挺烂的。
可万一他也不在国内呢？
那就是全球的供电系统都他妈刚好今天出问题！
操。
莫少爷脑内的天使恶魔一番交战，最后惊得他一下子拍桌而起。
不对劲，他不对劲。
网友而已网友而已网友而已，莫鱼在心里反复给自己洗脑，终于慢慢冷静下来，重新瘫回沙发里。
自己最近有些变化，他心想。
玩了这么多年网游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没见过，就他这样的人民币玩家，在哪个游戏里都是人们上赶着结交的香饽饽。
……可能也就这个游戏是例外吧。
但其实也还好，不管人们对他的其他方面有多么排斥，莫鱼总有让他们接受的办法。
——钱，社交关系中的硬通货。
很多难以解决的事，花钱就好了。
玩游戏就氪金，想要人脉就送礼，总之在从小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的莫少爷眼里，钱就是万能的。
只有天赋除外。
比如说戚子寒。
有些人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证明：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堪一击。
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
他莫鱼就是没这个天赋，花多少钱也买不来。
真让人羡慕啊，那些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人。
莫少爷一向自由散漫，懒散成性。
他不爱听其他人说什么，也鲜少关注在意别人的看法，甚至有时候连莫老爷子的话都不太放在眼里。
不过谁在乎呢？反正他莫少有的是钱。
在外人眼里，莫家少爷永远是淡淡的，好像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面色有分毫松动。
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不过如此。
当然，真这样的只有戚子寒那个机器人。
莫鱼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他也会有高兴、生气、悲伤……只是身份限制了他的表达，莫家少爷不能有过于明显的情绪起伏，否则那就会成为他的软肋。
如果莫鱼今年才五岁，那对他来说可能确实会有点难，但莫鱼今年二十五岁了，也确实没有什么事能够真正影响他的心绪起伏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有点不一样，某些人好像正在左右他的心情。
怎么形容呢？
大概从他打下那句“我也女的”开始，一切都在往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着。
说起来还得感谢这沙雕游戏。
莫少爷一开始伪装女生，完全是为了抱住这欧皇榜第一的金大腿。
他原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天赋是花钱买不到的，后来才发现——
欧气也不能。
要不是跟着欧洲熊掌，他这个小墨鱼号大概现在还在副本里蹦跶，一遍又一遍循环着令人崩溃的绝望抽卡。
也难怪纪颂当初一听设定就拒绝入坑，估计他也脸黑。
然而大腿易见不易得。
为了能名正言顺地蹭大腿的欧气，莫少爷直接财大气粗地买了一整套苗女的金装，就等着找机会一件一件送给欧洲熊掌。
俗话说得好，放长线钓大鱼，要是一次性全送完了，这大鱼就跑了。
可他这套装才送了两件呢，怎么大鱼还是跑了？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有钱。
还好我有钱，姻缘一线牵。
莫少爷瘫在沙发上想东想西，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游戏还挂着机，他赶紧坐回电脑前。
万一那熊掌又重新上线了呢？
可惜奇迹往往只在电影里发生。
欧洲熊掌的头像仍是漆黑，队伍频道倒是被刷了个满满当当。
原来，“我爱大米饭”四人组正打算刷第二遍活动副本，刚抽完难度，就见欧洲熊掌的头像一黑，接着自动退出了队伍。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打算问问墨鱼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没想到墨鱼也跟掉线了似的，半天没见回音。
要换成是一般队伍，早把墨鱼踢出队，四个人自管自地下副本去了。
可“我爱大米饭”不是一般的队伍。
见欧洲熊掌突然下线，墨鱼又久久不见音讯，四人小分队立刻在队伍频道开始八卦起来，完全不怕墨鱼要是突然回来看到这些聊天内容会是个什么心情。
【队伍】三朵花菜：你说是不是两个人吵架了？
【队伍】二两鹅肝：我看不像吧，墨鱼这半天没回消息，难道是给熊掌妹子打电话道歉去了？
【队伍】我喂你吃嘛：我觉得有可能，大家都才玩游戏没多久，吵架能吵什么？说不定他俩在三次元就认识。
【队伍】就是不吃饭：对对对，就像我和老婆一样，嘻嘻~
【队伍】二两鹅肝：说不定就是被你俩秀恩爱给秀的，这就闹掰了。
【队伍】三朵花菜：我感觉很奇怪诶，当时问他俩是不是cp，熊掌一副犹犹豫豫没想承认的样子，墨鱼就回了个嗯。
提到cp，队伍频道突然诡异地静了几秒。
这个队里，“三朵花菜”/“二两鹅肝”和“就是不吃饭”/“我喂你吃嘛”都是早在玩游戏前就是已经在一起的情侣。
四人同是一个学校，线下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取情侣名。
本来“就是不吃饭”还不愿意玩这沙雕游戏，硬是被他对象拉了过来。
女孩子嘛，不懂那些打打杀杀的，就爱这种抽卡游戏。
设定简单，风格华丽，操作不好没关系，只管抽就完事儿。
游戏嘛，不就得玩个新奇。
【队伍】三朵花菜：哎，你们说，是不是他俩还没确定关系啊？气氛挺微妙的。要真是三次元的，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就行了呗？
【队伍】我喂你吃嘛：也是啊，上次组队的时候问她，熊掌妹子还说自己没cp，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突然就跟了墨鱼了？
【队伍】三朵花菜：也不能这么说嘛，我觉得墨鱼和熊掌妹子还是挺配的。
【队伍】就是不吃饭：+1
【队伍】二两鹅肝：指不定人家不想说呢，我们在这瞎操心啥，这本还下不下了？
【队伍】就是不吃饭：下啊，但是墨鱼也不回话，是带他一起啊还是把他t了啊？
【队伍】我喂你吃嘛：直接t了不好吧，要不再等等？
【队伍】三朵花菜：五个人下本好尴尬啊，要不我们给墨鱼老哥找个伴儿吧？
【三朵花菜】本就是随口一提，开个玩笑。
没想到她这句话刚发完，一道系统提示就跳了出来。
【系统】恭喜【可口可乐】成功加入队伍【我爱大米饭】！
【队伍】三朵花菜：？？？？？？？
【队伍】我喂你吃嘛：？？？？？
【队伍】就是不吃饭：………………
【队伍】就是不吃饭：手抖==
【队伍】可口可乐：嗨各位美女们好！好久不见，你们也正准备下活动本啊？好巧好巧。
【队伍】就是不吃饭：你别老是美女美女，这队里还有三个大老爷们儿呢。
【队伍】可口可乐：抱歉抱歉，各位帅哥也晚上好哈。
【队伍】二两鹅肝：我和不吃饭都挺好的，只怕是有人要不好了……
【队伍】三朵花菜：墨鱼
【队伍】可口可乐：……
于是莫少爷刚回到游戏，第一个看到的便是队伍频道里的这条艾特。
下面跟着的名字也特眼熟，就是下午缠着熊掌的那个剑仙。
……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队伍】墨鱼：怎么是你
墨鱼这一出声，四人八卦小队顿时也呆住了。
这两人竟然认识？
不是，原来墨鱼一直都在潜水？
他们本以为墨鱼刚才挂机不知道干啥去了，没想到墨鱼竟然一直都在！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阴险有心计！
要不得，要不得。
人民群众心中的小秤顷刻间又倒向了可口可乐。
虽然可口可乐直是直了点，也有那么点过于猥琐，但人家实诚啊！
有啥就说啥，哪像这个墨鱼，躲在一边听墙角，连个气都不喘。
墨鱼墨鱼，人如其名。
四人还在默默分析到底谁更适合欧洲熊掌，队伍频道里的两人已经对上了。
【队伍】可口可乐：哟，大兄弟，有点巧。
【队伍】墨鱼：不巧
【队伍】可口可乐：确实不巧，大熊妹子怎么没在啊，你俩闹别扭了？
【队伍】墨鱼：？
这这这……这单个问号都出来了，绝壁是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了啊！！
眼见一场大战在即，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罪魁祸首——队长“就是不吃饭”赶紧跳出来当和事佬打圆场。
【队伍】就是不吃饭：哎呀江湖有缘来相聚嘛，说什么巧不巧的。这本我们刚才已经抽好难度了，要不咱现在就进？
【队伍】可口可乐：我都可以啊，无所谓。我本来就是来下活动本的，一个人怎么都行，正好看你们在这儿就发个邀请呗。没想到全是熟人哈
【队伍】可口可乐：这进不进的，你们得问那位墨鱼兄啊，看人家愿不愿意？
可口可乐这几句话看着挺和气，实际上字里行间满是挑衅，处处讽刺墨鱼是个难搞的主儿。
其余四人都听出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没想到这没人接话，反倒是给可口可乐搭了戏台，他开始一个人在队伍频道自嗨起来。
【队伍】可口可乐：说起来，今天下午我闲得无聊，打算去郊区转悠转悠，还碰上大熊妹子了。
【队伍】可口可乐：当时她被一个叫啥啥“雨霏霏的相公”，好像是这名字吧，是个三十级的刀客来着，被他给拦住了，说是要打劫她。
【队伍】可口可乐：这我一看，大熊妹子身上三件金装，绝壁不能给这种流氓玩家洗了呀，自然是马上舍身救援！
【队伍】三朵花菜：然后呢？
四人都没想到下午还发生了这么一茬，顿时来了兴趣，连墨鱼也愣在了电脑面前。
三朵花菜十分捧场地给可口可乐当了一回捧哏，可口可乐愈发来了兴致，添油加醋地接着往下。
【队伍】可口可乐：然后我就一阵左扑右挡啊，那叫一个勇猛非凡，为了保护大熊妹子，我是义不容辞！奈何那刀客实在是等级太高运气又好，我和大熊妹子都死了三次，双双进了安全屋。
大哥，这他妈是个抽卡游戏，你左扑右挡能挡啥玩意儿？
不过四人都没听说过什么安全屋，忙催着可口可乐给科普科普。
【队伍】可口可乐：这安全屋呢，就跟小黑屋一样，死了三次系统就给你自动进去，没到时间还不准出来。
【队伍】可口可乐：当时我不是陪着大熊妹子一块儿死了么，所以当然是我俩一块儿进去了。那倒计时长的哟！唉我都不想说了，好几个小时都出不来。
【队伍】可口可乐：没办法啊，被困在小黑屋里，大熊妹子就只能和我聊天。我老叫她妹子她还不乐意，非说自己其实是个男的，说她和墨鱼两人都是gay，什么她是1说墨鱼是0……
【队伍】三朵花菜：……
【队伍】我喂你吃嘛：……
【队伍】二两鹅肝：……
【队伍】就是不吃饭：……gay？
这下这四个人是真的沉默了。
他们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比四人更震惊的是屏幕前默默听八卦的莫鱼。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怎么他就成了gay了？
什么0？什么1？不是，为什么他是0啊？？？
【队伍】可口可乐：对啊，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但是吧，我也不好说什么，是吧，这毕竟是人家的自由。
【队伍】三朵花菜：确实
【队伍】二两鹅肝：确实
【队伍】我喂你吃嘛：不应该啊，熊掌看着……不像男生啊？
眼看聊天方向逐渐偏离轨道，已经反应过来的莫少爷赶紧出言制止。
【队伍】墨鱼：不是
其他五人都没想到莫鱼会突然出来否认，频道里齐齐地刷了一片“啊？”。
莫少爷虽然看起来情商不高，但智商还是没有问题的，一开始震惊了一小下后，他就马上理顺了欧洲熊掌当时说这话的逻辑。
他和欧洲熊掌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欧洲熊掌就说过她怕骚扰，所以莫鱼才会伪装成女生，并且给她发了句“我也女的”。
怕什么骚扰呢？还不就是可口可乐这种男的。
欧洲熊掌知道墨鱼的真实性别也是女生，但其他人不知道，出于同理心，她肯定不会告诉可口可乐，不然可口可乐说不定会骚扰得更厉害，还会连带他墨鱼一起骚扰。
没办法，干脆编个瞎话，说他俩都是gay，可口可乐作为一个直男，自然避而远之，从此永绝后患。
但是，为什么他是0啊？！！！
不行，等明天欧洲熊掌上线了，必须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既然欧洲熊掌决定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那莫鱼自然也不好在众人面前拆穿，所以众人在队伍频道“啊”了半天之后，只等来一句——
【队伍】墨鱼：我才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