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比赛定在市游泳馆，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沈思则对人类比谁游的快不感兴趣，但她喜欢热闹，喜欢看他们为了胜利角逐酣畅淋漓的样子。
人类将这称为体育精神。
杨霖从早上开始就很亢奋，这场比赛赢了她就能进决赛，她急需一个真正的大奖证明自己，好能在未来冲击国际泳坛。
黎爸爸也关注这场比赛，知道今年的夺冠热门杨霖是沈思则的朋友。特地叫自己儿子也过来捧捧场。
黎遇棠是个个性随和的大眼睛帅哥，他今天穿棒球服和运动裤，笑起来如沐春风，他也是海大毕业，同专业柯凉的学长。
沈思则并不讨厌这位温柔的哥哥，之前住在黎家的时候，还会每天都会给她带各种好吃的小蛋糕。
“吃饭了吗？”黎遇棠从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先吃颗糖垫一垫，看完比赛哥带你吃大餐。”
“能带朋友不？”沈思则高兴的一口咬住棒棒糖。
“当然可以，咱先进场。”黎遇棠笑起来一口大白牙，显得人特灿烂。
杨霖的男朋友李言也坐在他们这边，他最近忙毕业的事情，倒是很少跟杨霖闹腾，两位的情侣关系看起来和谐不少。
杨霖抽签的运气一般，她今天是第一场比，很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不过也有那么点旗开得胜的意思嘛，她看着杨霖走上起跳台，心里有点激动。
“各就位——”
“有人抢跳！”
“青大体校的刘轶清！她怎么抢跳啊？”
黎遇棠也紧张道，“会不会影响小杨的心态啊？”
李言看了眼黎遇棠，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他有种莫名的不爽。
可能是他长的完全是杨霖喜欢的风格，大眼睛的运动系帅哥，笑起来还有酒窝。
“不会，杨霖心态一直很稳！”赛场有点嘈杂，沈思则大声的跟黎遇棠说。
“你们也是特地来看杨霖比赛的？”邻坐惊呼一声：“我也是！我特地从海市赶过来的！”
“我们也是！”沈思则开心的晃晃荧光棒，“小杨加油！”
“小杨加油！”
杨小姐不负众望，领先一秒七七的成绩拿了小组赛第一，她欢快的换了衣服进到观众席，看到一半发现自己还在前三，高高兴兴的选餐厅了。
中途还被人邀请合了两张照。
“我跟你讲，林大那个妹子刚热身的时候还挑衅我呢，我还以为她多牛呢···”
“铁路学院的那个真的猛，她掀起的浪都比正常人高，她这么牛怎么学铁路啊？”
杨霖一路叽叽喳喳的到了她选的浙菜馆，是真的兴奋，也没注意李言的低气压。
倒是沈思则注意到了，李言也不想扫兴，笑着说了句没什么。
沈思则捣了捣杨霖，说要不你去哄哄，杨霖没说话，暗戳戳的去抓了他的手。
李言躲开了，问你想吃什么？
杨霖一楞，拿过菜单开始看，却坐的离他远了些。
黎遇棠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沉闷，悄悄问妹妹这是怎么了。
“好像不妙呢。”沈思则也不明白，李言搞什么东西，他不为杨霖高兴吗？
“我们思则有没有谈恋爱啊？”黎遇棠拙劣的打探，企图把餐桌的气氛活络起来，“玉米汁还是西瓜汁？”
“玉米汁，西瓜果盘！”
沈思则没理会他的问题。
“谈恋爱了？”他提高音调，瞬间严肃起来。
杨霖赶忙打岔，“怎么可能啊，沈思则忙的要死呢。”
黎遇棠笑说：“谈恋爱也没关系，你年纪小，哥哥怕你上当···”
“不会不会。”沈思则尴尬的笑笑，她年纪其实比他鞋码都大。
“黎大哥没有谈恋爱啊？”杨霖很好奇，这种帅哥还有单身的时候？
“跟你有什么关系？”李言莫名其妙的来这一句，让餐桌气氛降到了冰点。
黎遇棠给杨霖倒了杯果汁，说，“没有啊，小杨霖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杨霖喝完果汁，拍了拍李言的胳膊，“沈思则哥哥就是我哥哥，你有意见？”
“对对对。”沈思则说，“杨霖的表姐就是我的表姐！咱们都是一家人！”
吃晚饭黎哥哥还想带着她们去电玩城，但杨霖的好心情已经败光了，沈思则也推脱说下次。
她还想去看看生病的柯小姐。
回家后黎遇棠还发信息吐槽，这小男孩怎么回事？
沈思则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此刻柯凉终于结束了那篇混了些许错字的报告，躺回床上准备入睡。
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的思路，导师问她有没有时间回学校补一组数据。
柯凉只好收拾东西去等车，她以前是有车的，但去留学家里反对，她就把车卖掉自己去了，后来陆陆续续攒了些钱，又觉得打车对她来讲更方便些。
沈思则后面开车过来扑了个空，但倒也不沮丧，觉得柯凉的病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才肯出去走走。
又觉得懊恼，下次来应该打个电话问问，现在油价可不便宜。
不过自己是不是有点烦人？她记得柯凉喜欢清净，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待着。
倒也没见她面露不悦。
她开车回家，又一些不甘心的在门口留了言，说自己来过，主人不在，看了看花走了。
还真是有点落寞。
夜里她一个人泡在浴缸里，变回鱼尾，开始玩那颗水晶球。
海神的审美一直相当在线，人类形态的沈思则也是美人，黑发棕瞳，不骂人时候，看着很温柔，人鱼形态的她却是个真正能让人一眼万年的美人。
白发如缎，碧眼深邃，红唇有玻璃般的光泽，像传说中以歌声诱人堕落的海妖。
那条小鱼似乎特别高兴，在球里游来游去，白毛沈思则把眼睛靠在水晶球上，问它：“你不用吃东西吗？”
它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小丑鱼不屑的晃了晃自己的尾巴，沈思则也晃晃自己的尾巴，鱼尾轻轻一甩浴缸发出小小的回声。
她连忙噤声，还没来得及变为人腿，杨霖就骂骂咧咧的杀到了门口。
“沈思则我听见了，浴缸才刚刚修好，你是在里面蹦迪吗？”说完她就想进来一探究竟，却发现里面躺着一条和沈思则长着一样脸蛋的······鱼？
一条漂亮的白发人鱼。
杨霖鼻息一窒，看着她晕了过去。
沈思则赶紧从浴缸里爬出来，鱼尾变成腿需要几分钟时间，她也想不到杨霖今天会闯进浴室，而且她今天忘记反锁了。
她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自己蠢，可杨霖反应也太大了，她又不是电影里那种丑怪物，怎么看到就能晕过去了？
杨霖被她扶到沙发上，很快就醒了，她晃了晃脑子觉得自己有点不清醒。
沈思则原本就没有打算瞒着杨霖，她一开始就告诉杨霖了，只是对方不相信，她也就顺其自然了，现在想着要怎么解释，可杨霖却一脸不聪明的说，“思则，我刚刚梦见咋家浴缸被大鲶鱼砸了！快扶我去看看浴缸还在不在。”
大···鲶鱼？
“你什么都不记得吗？”沈思则想这点屁事不至于让她逃避吧？她突然想到那颗水晶球，通灵性的小鱼···
“记得什么啊？”杨霖迷惘的起身看了眼浴室，里面还没有收拾，但浴缸和花洒都在。
夜晚沈思则坐在床上问小鱼：“今天是不是你抹去了杨霖的记忆？”
小鱼不动，沈思则心里却有点肯定了，她问，“你拿走了我的能力？”
小鱼睁开眼睛看着她。
“你不想让杨霖看到我是人鱼？”
沈思则惊奇，“你到底是什么呀。”
她有点好奇过去的记忆了。
柯凉大概看到了她留的字条，来电说明自己出去工作了，语气却有点虚弱，沈思则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再打电话回去她没有接。
她带着水晶球开车去了柯凉家，外面突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经纪人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均被信号中断。
她停车回电过去，那边嘟嘟嘟的忙音，便继续开车。
她打开喜欢的频道听摇滚乐，小鱼随着她的节奏一起摇摆，等雷电过去，经纪人终于能拨通她的电话。
“刚刚怎么不接？”经纪人语气不善。
“信号不好。”
“真稀奇啊宝贝。”经纪人冷笑一声：“我给你接了个活儿，漫展唱两天歌，另外你唱歌的视频怎么没更新？咱们合同快到期了，你网站那点流量不太能养活自己吧，可悠着点。”
其实沈思则也不太想续了，但她还没有想好以后要干嘛，有个小乐队的主唱退出了，想找她补位，她没有答应，她一开始唱歌签公司只是想自己在人类世界立足，并没有想到特别深层的事情。
经纪人挂掉了电话，他手底下艺人很多，不缺她一个，以前他还想让沈思则去演戏，可沈思则非科班，背台词像读课文，他觉得她也是不想红，根本无心培养。
那条小鱼斜眼看着人类世界交驰而去的风景，不安的闭上眼睛。
雨还没停，沈思则也没带伞，她淋着雨去敲柯凉家的门，没有人回应，她打电话过去，出色的听力让她听到了里面电话铃响起，她敲窗户也没人应，心一横打算从阳台上翻进去。
“柯——凉，”沈思则大声的叫她的名字，一个不稳从阳台上摔了下来，但是没摔反，她好歹算是进屋了。
痛痛痛啊——
她挣扎着爬起来，屋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一切都暗沉沉的，桌上放了一杯没喝完的咖啡，旁边的电脑已经自动黑屏了。
柯凉躺在沙发上，她睡的不深，只是头脑昏的难受，并且有点神志不清，看着沈思则竟来了句：
“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