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撒娇
柜子内的咒灵，缓缓抬起眼，与她对上了视线。
房间内的光线阴暗，只有些许微弱的阳光，透过门上方的换气窗照射进来，让川上纱耶香能够看清柜中的身影。
他抱着膝盖，光着的双足毫不避忌的踩在落着厚厚的一层灰的柜底，苍白骨感的脚，搁在深灰色的柜底，也沾上了灰尘。
如同牵牛花一般的浅灰蓝色长发柔顺散落在肩上胸口，破破烂烂的黑色斗篷上衣，松松垮垮的显现出肩膀的线条，以及因为抱膝格外分明的锁骨。
微弱的阳光下，空气中漂浮着的细小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灰尘在半空中，缓慢的，如同海洋生物般，空灵的漂浮。
真人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微弱的光线下，异色的眼瞳，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
“纱耶香……”他轻轻地，如同梦呓般叫她的名字。
这一幕并没能打动川上纱耶香，她紧紧皱起眉，上下扫视了一圈后，不耐烦的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能看得出来，这一次，这家伙不是像过去一样，为了好玩而纠缠她，而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她说的样子。
但是他有话想说，她就一定要听吗？
如果是又是什么无聊的事情，川上纱耶香不想在这里继续耽搁。
说实话，川上纱耶香虽然喜欢面前这张漂亮的脸，是这几天想起来还会意犹未尽的喜欢，但是真又见到了身后，又一看见就烦。
想起之前被他纠缠，想到之后又被东京咒术高专带去询问，一大堆有的没的事情，想起就蹭蹭上火。
“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她踢了踢柜子的下端。
他最好是有事，不然有他好看。
“我只是想见你，纱耶香。”真人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脸上挪开过，如有实质般紧紧粘连在她的眼尾唇角，“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谁？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川上纱耶香差点被他问的沉默了。
她一时说不上话，觉得荒谬过后，居然还有一种想笑的错觉。
没事吧他？在发生过昨天那样的事情以后，他还敢来找她，上来除了鬼叫她的名字以外，第一句稍有内容的话，居然是质问她身边的男的是谁？
明明他之前装绿茶的时候，那个男同学还帮他说过话——差点被他带偏了，这不是重点。
“关你什么事？你只是想说这个的话，我要走了。”
川上纱耶香习惯性的摸了摸眼尾，冷笑几声。
她一笑，柜中的咒灵就微不可查的瑟缩了一下，川上纱耶香察觉到了，眯起眼睛注视着他，可没有想到，咒灵瑟缩过后，脸上竟然隐隐显出兴奋，双手握住柜底边，身体向她探，“纱耶香……”
川上纱耶香怔了怔，往后退了一步。
真人竟然还继续想贴到她的腿上来。
就像是软的没有骨头一样，身体微微前倾，一前倾，他那松松垮垮的斗篷样的破衣服就顺着往下滑露出一大片苍白的锁骨和胸口。
川上纱耶香用力一踹柜门，让铁质的柜子往后一倒，柜子发出巨大的声响，激起一片灰尘，真人也不受控制的往回倒去。
没沾到她身上就好。
川上纱耶香拍了拍裙摆，将身后“纱耶香，纱耶香”的呼唤丢到一边，只关心自己的裙子，转身就准备走。
脏死了。
“纱耶香，别走，纱耶香——”身后黏黏糊糊的呼唤逐渐带上幽怨，尾音拖拉的软绵绵，川上纱耶香都能想到他是怎么从鼻腔中挤出这样黏糊到似乎要拉丝的声音，顿时眉毛皱的更紧。
她宁愿真人这家伙发癫，再和她说什么“消灭人类一大半”之类的话题，也不想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样叫出来。
他是不是真的被搞的脑子都不正常了？嗯？那天她搞他脑子了吗？没有吧——
咒灵的承受阈值就这么低？只是这种程度，就能让他变成这样吗？
川上纱耶香心中一边嫌恶，一边脚步不停迅速往外走。
她不知道的是，真人作为从人类中诞生的咒灵，拥有大半人类特有的恶劣属性，川上沙耶香之前在他身上看到的喜爱玩弄弱者也是，孩子气的残忍也是，现在的容易沉|沦上瘾也是，难以抵御快感也是。
他有着无数人类的毛病，并且这些毛病，还在他身上被成倍放大。
讨厌，讨厌死了。
如果这次之后，他还缠着她不放，就干脆把他的脑子都搞坏好了……这对他来说或许还是嘉奖呢——
果然还是联系一之濑都子，她之前也说还逗留在东京吧？
川上纱耶香已经开始思索怎么才能将真人收拾的更加干净一些了。
现在看来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如果让他纠缠下去……
身后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川上纱耶香快走到门边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那黏黏糊糊的呼唤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随之取代的，是轻而急促的呼吸声。
那种频率的呼吸……不太像是人类。
川上纱耶香的脚步迟疑了一秒，停顿在门边。
下一秒，身后果然传来了声音。
“喵……喵喵——”
弱到几乎快要消失的，属于幼猫的怯生生的小声叫唤，川上纱耶香垂落身侧的手指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好几个深呼吸之后，面无表情的侧过身。
柜子中的咒灵果然消失了，取代他的身影的，是柜底小小的一团。
灰蓝色巴掌大的小猫，蓝黄色的异瞳大眼睛，耳朵尖微微颤抖。
一看到她转过眼，幼猫就拼命的表演起来。
粉色肉垫伸展，虚空抓抓，翻来翻去的撒娇个不停，尾巴甩来甩去。
“……你以为这样能诱|惑到我？”川上纱耶香走到柜边，低头看向柜底的小猫，小猫缩成一小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它用尾巴圈她的手腕。
“沙耶喵……”
啊，开口说话了。
川上纱耶香的表情一秒变化，冷着脸伸出手按住猫嘴，“闭嘴。”
一开口就让她的幻想破灭了。
小猫牌真人果然不说话了。
但它开始用毛茸茸的脸，蹭她的掌心，还伸出带有倒刺的小舌头，小心翼翼的舔她的手指，圆滚滚的猫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
用这招想诱|惑到谁？可笑。
川上纱耶香冷着脸摸了一把，小猫真人立刻谄媚的翻来翻去。
还将肚皮袒露到她手边，蹭着她催促她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