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萧航看起来抱得很紧，但要挣脱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这人挂了一宿的水，并没有以往那么力气大。
但杭思舟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不大听话。
心脏也不大听话，跳个不停，毫无频率。
脑子里喊了一万遍推开他，他好烦，现实里，却只是乖乖站在那，任由男人这么抱着他。
算了，就当他昨晚借自己肩膀和衣服的报酬，就让他……抱一会好了。
杭思舟最后这么对自己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早起渔民的喧嚣。
杭思舟回神过来：“涵、涵涵要醒了，我们得回去了。”
萧航“嗯”了一声，松了手。
杭思舟立刻转过身，走在前面。
走了两步，意识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又有些不耐烦地转头过来：“你快点！”
大半个太阳升出了海面，将一整片碧蓝映成了好看的橙黄-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他乌黑的头发和浓密的眼睫上，随着他眼睫颤动跳动，鲜活而生动。
萧航垂眸，目光最后落在杭思舟红红的耳朵，带着笑，又“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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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小木屋的时候，萧知涵还乖乖睡着。
在外面休息的工作人员已经起来了，向两人汇报，说她很乖，一整晚都没有醒，睡相也特别好，是个特别让人放心的小姑娘。
杭思舟眼角眉梢，都是作为一个父亲的骄傲：“萧知涵一直一个人睡。”
工作人员立刻配合地说了一堆羡慕的话，等他们离开后，杭思舟悄步走进去。
听到声音，小姑娘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眼前的杭思舟，大而黑的眼瞳先是紧缩了一瞬，又很快放松下来，朝着杭思舟伸手过来：“爸爸。”
杭思舟抓住她的手，扶着她坐起来：“睡得好吗？”
萧知涵没有认床的毛病，睡眠习惯又好，是一个带起来非常省事的小姑娘。
这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杭思舟接受了自己突然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
“你们昨天是不是很晚才回来？”
其实是早上回来的，杭思舟故作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一脸神秘：“昨天乐乐哥哥跟我说的，他-妈妈告诉他，第一天晚上，大家都不会和爸爸妈妈睡觉，因为爸爸妈妈们还有任务。”
小姑娘：“爸爸和大爸爸这么厉害，一定完成任务了吧！”
杭思舟歪了歪头。
他都不知道昨天那样子，算不算完成了任务。
姑且就当完成了吧。
见杭思舟点头，萧知涵脸上洋溢出无比满足的笑容。
她肉乎乎的手臂圈住杭思舟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爸爸真棒。”
杭思舟愣了好一会，抬手轻抚上萧知涵亲过的地方。
胸膛里有暖暖热热的东西在上涌，杭思舟眼角弯起，抱起萧知涵站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
原来被女儿亲的感觉这么好！
杭思舟出去的时候，萧航已经将早餐摆放好了。
考虑到昨晚大家都喝了酒，且萧航去挂水的事情导演组也知晓了，于是来这边的第一顿早餐，就没有让他们自己来制作了。
早餐还挺丰盛，只除了粥里有他们父女都很讨厌的青菜之外。
萧知涵怯怯看了一眼杭思舟，见他脸色微沉，只得抓起勺子喝起了粥。
萧知涵现在已经不怎么怕杭思舟了。
大爸爸说得对，小爸爸以前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但当他知道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超级好的爸爸。
但是——
爸爸生气的样子还是有点可怕！
杭思舟只是在烦恼粥里的青菜，小姑娘起床之后才去上过厕所，此刻完全没理由把人给支开。
就算支开也没用，这粥里的菜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挑走的。
杭思舟只得硬着头皮去抓勺子。
结果勺子没抓到，粥碗倒是被萧航给挪走了。
很快，眼前摆上了两个雪白的包子。
萧航对好奇看着他们的萧知涵说：“大爸爸胃有些不舒服，不可以吃包子，爸爸把粥让给我了。”
萧知涵歪过头来看杭思舟：“爸爸对大爸爸真好。”
虽然听了很多次，但杭思舟的耳朵还是发热起来。他抓起两个包子，低下头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东西后，萧航自然地收了碗筷。
杭思舟站在门外，看他才挤了一点洗洁精，就抬手揉了揉胃的地方。
杭思舟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他抿了抿唇，挤过去：“我来洗！”
拿了抹布后又瞪萧航，担心他“旧事重提”，“不准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萧航做投降状：“我什么都不说。”
想起昨晚和朋友的聊天，杭思舟蹙了一下眉：“你的胃疼到底怎么回事？景清说他以前和你一起喝过酒，你喝酒没问题的。”
萧航敛了笑意：“是，喝酒确实没问题。”
杭思舟脸又黑下来：“那你昨天是不是演我？”
萧航：“但喝了酒不可以吹太久的风。”
杭思舟那冒上去的火又腾地落了下来。
昨天萧航会吹风，源头还是在他身上。要不是他喝多了靠在人肩膀上睡着了，萧航也没必要在风里等他那么久。
但这会儿他又说不了“你自找的你完全可以叫醒我”之类的话，只能狠狠咬了咬唇，把火气都发在水池里的碗筷上。
可惜某位小少爷在做家务这一项上真的毫无天赋。
几只碗在水里滚来滚去，泡了一圈泡沫，脏的地方还是脏。
“不是这样的。”
萧航走到他的身后，从他身后圈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属于对方的火-热气息全扫在了脖颈间。
杭思舟被钉在那，僵硬地由着萧航双手包裹住他的手，长指划过他的指缝，抹走他手指间的泡沫。
他的动作很慢，一点一点很细致，伴随着脖颈后面的吐息，杭思舟浑身紧绷，鼻尖都溢出了汗珠。
就在这时，萧知涵突然跑进来：“爸爸大爸爸，你们好了吗？工作的叔叔阿姨们来了！”
杭思舟猝然回神，赶紧从萧航掌心中挣脱。
手指缝隙像是被火烧一样，伸到水里冲了好一会。
那股被灼烧的感觉才褪-去。
同一时间，工作人员驾着摄像头从外面进来，送来了接下来的任务。
——海岛上有一座小小的教堂，海岛的年轻人举办婚礼的时候都会去那。
明天呀，又有一对幸福的爱侣将在那里举办婚礼。
但是他们遇到了很多困难，我们的爸爸妈妈和宝宝们，需要帮助他们顺利完成这一场婚礼，最后赢得来自年轻爱侣赠送的糖果。
“看！那里有钢琴！”
一走进教堂，萧知涵立刻兴奋地指着摆在墙角的白色钢琴，“我最喜欢钢琴了！”
“涵涵，你为什么会学钢琴？”萧知涵三岁多就开始学钢琴了，这个岁数学钢琴的很少。
萧知涵认真想了想：“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是不喜欢钢琴的，但是——”
她看了看杭思舟身后，见萧航没有跟过来，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在大爸爸房间看到了你弹钢琴的照片。那时候起，我就想弹钢琴了。”
杭思舟眼珠子转了一圈，萧航怎么会有他弹琴的照片？
明明认识萧航的时候，他已经不弹琴了……
正要转身去问萧航，教堂门被人从外推开。
梁繁、许灵和她们的儿子梁乐从外面走了进来。
“涵涵妹妹！”看到萧知涵，小男孩立刻高兴叫她，“外面的沙滩好漂亮，要不要一起去看？”
萧知涵回头应了一声“乐乐哥哥”。
她转头过来，看着萧航：“大爸爸，我可以和乐乐哥哥玩一会吗？”
得到萧航首肯，小姑娘快活地迎着小男孩跑了过去。
某人立刻不高兴了“她为什么问你，不问我？”
萧航：“那我把她叫回来？”
“……”就好气，“人都去玩了，叫什么叫？”
萧航挑了下眉，不再说话。
两人站在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沙滩。
许灵跟在两个小孩身后，又有工作人员进行拍摄，并不需要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
杭思舟看着摆在墙角的钢琴，手指蜷起又松开。
不知道这些年，他有没有一直弹琴，就他拥有的记忆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
有些手痒。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一对年轻的恋人，手牵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他们装扮和白皙皮肤，应该不是海岛的人。
他们走到祷告台下，并肩站在那，双手合十祷告着。
祷告完，转过身来，互相对视着。
男孩子伸手轻抚着女孩子的长发，然后两颗脑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贴在了一起。
这样的场景，总是让看着的人不好意思。
杭思舟撇开眼，却见萧航正认真看着他们。
“人家接吻还看，知不知羞？”
萧航专注看着前方：“恋人祈求神的恩赐，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神圣幸福的时刻，看到这一幕应当祝福他们，为什么要害羞？”
杭思舟在心里切了一声，但他向来什么地方都不肯输萧航的。
萧航看，他自然也要看！
结果那一对恋人亲了又亲，杭思舟有些看不下去了。
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萧航突然转头过来：“说起来，我们还没办过婚礼。”
他的黑眸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声音低沉中带着磁。
“杭思舟。”
又来了。
妈的，这家伙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干嘛不像以前那样子叫他“喂”或者“你”。
为什么要用这种声音叫他的名字，他不知道这样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吗？
“要不我们——”
那双薄唇再次开合，像是魔鬼的低喃。
不用听，杭思舟也知道萧航想说什么。
要不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杭思舟绝对已经上手捂人嘴-巴了：“想都别想，老子绝对不会和你站在那里做这种蠢事！”
萧航怔了怔，眼里的光彩渐渐淡去。
片刻后，他低声说：“行吧。”
然后扭过头，继续专注看着那对依旧在亲-吻的恋人。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与刚才一样的侧脸。
此刻看上去，却满是落寞与消沉。
杭思舟在心里“靠”了一声，攥紧了拳。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萧航给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