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到来

    文氏从槿福堂会来，王若月已被奶妈穿带整齐了，因为要换药所以头发还松散的。

    小丫鬟也摆上了早膳黑米红枣糕，玫瑰酥，玉米鸡蛋卷，银耳桂圆羹，文氏刚踏进屏风怀里就扑进一个小团子，还撒娇的喊着“娘，想娘”文氏对女儿黏黏糊糊的撒娇很受用，忙抱起女儿坐到桌边“娘给你祖母请安了，看你睡的跟小猪似得就没喊醒你，来吃饭吧，吃完还得换药呢”说着点点女儿的小鼻子

    对于文氏不喊她去请安，王若月心里是一百个乐意的，让她二十多的年纪装成几岁稚童在老太太面前装乖买痴难受，再看到曹氏那副嘴脸她饭都不用吃了。

    忙笑嘻嘻的嘟着小嘴说“我才不是小猪”她在文氏面前撒娇买乖则是粘手就来，毫无负担是没有一点不愿的，可见舞衣娱亲也是分人的。

    丫鬟端来水盆文氏帮女儿仔仔细细擦好手，在她面前的碗里夹了几块糕点和一碗牛乳，望着甜甜糯糯

    的糕点王若月小嘴不自觉的动了动，不知道是人小消食快还是跟母亲一起用膳香这几天她吃的格外多，

    本朝以瘦为美，女子多以弱柳扶风身姿窈窕为追求，上辈子家中女子都是身姿纤细的，吃的几口就不敢

    吃了，饥饿有时腹中烧灼，走起路来风都能吹跑，那时父亲常说吃的跟猫似得哪里好看了，然后在她面

    前大口吃肉喝汤，还带各色糕点诱惑她，当时她讨厌极了父亲的行为认为他粗鲁至极。

    可看透人生的悲欢离合的王若月才觉得那多傻伤害自己取悦别人，那不如自己好好享受，所以她也随心享用美食。

    在看到碗里的糕点一点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也不用奶娘帮忙，一口接一口，小嘴像个小仓鼠似得。“娘着个红枣糕好呲，你尝尝”嘴里抱着糕点还不忘提醒她娘吃，文氏平时吃的也不多，但看到女儿吃的如此欢，胃口也变得好的，每样的吃了一些。

    最后是王若月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嗝，大喇喇的在贵妃榻上滚了几圈，文氏拿着老太太给的盒子走进来就看见她家小团子也没穿罗袜光着小馒头似得小脚丫就那么荡啊荡，可爱又无奈，像个小纨绔。

    文氏上前拍拍她的小屁股笑嗔道“还说不是猪，这又躺上了”王若月正美滋滋的滚着，这天儿也不太热，衣服穿的单薄不用束手束脚的又不能出去玩，可不就正合适在榻上滚吗。

    一听见她娘的话一咕噜爬了起来，见文氏拿了个匣子坐下来，便说“什么宝贝啊，看看”文氏见女儿就趴在自己肩膀上伸张小脖子好奇的问便说“你祖母刚给你的”听到时老太太给的，王若月顿时不好奇了，老太太能有什么好东西给她，只有二房看不上的拿来胡弄他们，不会还是那个什么锁。

    文氏随手打开匣子那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块不规则的椭圆形玉料，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质，犹如一汪绿水在流动，一看就是上好玉料，不说文氏惊了，连王若月也惊的爬了起来“老太太怎么舍得送你这么好的玉啊”文氏家中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还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的，此玉一看就不是凡品。

    文氏说的不错可不是一件好东西，前世她也见过，当时时在大长公主府上的云华郡主及笄礼上，王若芬送给郡主的就是这块玉，因为郡主十分喜欢还向大家说起，而看见过一眼，王若芬没有说出处只说家中珍品配郡主花容月貌才不失色，郡主也确实喜欢待王若芬如闺阁密友，得公主庇佑，京中人人羡慕，曹氏拿此事常常经常炫耀，得贵人青眼。原来玉石老太太的，王若月不生气是假，拿了好处还踩压大房何其可恶。

    “娘，祖母为什么给我？”王若月好奇为什么前世二房得的今日却给了她，“老太太说是你小姑祖母送的，原是天家所赐，有年岁了，今送你了，我也不知道这么好，知道就不要了”

    王若月焕然大悟原来是小姑奶奶的，是天家之物，这就对了。她原也是想到老太太给的，可老太太再能给也没有如此凡品。

    “娘别还了，祖母给我的，我要制成玉佩”王若月真怕她娘给送回去了，这世怎么也不能便宜二房，她倒要看看曹氏怎么趾高气扬了。

    说着撒娇的来拿玉“娘，我要嘛，作玉镯玉佩，娘一个，我一个”文氏见女儿软软的撒娇，拿小手抓玉也是无法，“好好，留给小月儿，可我说了送还一半给老太太的。”

    文氏遂又想起在老太太那说的话，”女儿如此喜欢就不那么说了，心里后悔不已。王若月不知还有这事，但她才不管什么一半呢，上辈子老太太整块给了二房不见多心疼，给她就没有送回去的道理，抱着她娘撒娇道“不给，我的”“嗯，好好，你的，回头告你祖母你个贪心鬼，”

    文氏宠溺的点点女儿的小鼻子。贪心就贪心又不是她费劲巴拉要来的，得了好处就成“你自己玩，娘去收好东西，还安排端午各家的节礼，可别顽皮了”文氏起身盖上匣子，随后叫来丫鬟奶娘吩咐不能让她出去，只能在房里大夫一会来了她来带去换药云云，十分不放心。

    王若月也是汗颜了，她二十多岁的人还怎么乱跑疯玩，只能由着他娘说。她娘就这样忙到午时，中间大夫来换了药，伤口愈合的很好，过二天不用换纱布了，文氏高兴的让人给王若月做了份桃肉蜜冻，现在正是吃桃子的时候，把桃肉捣烂加入牛乳蜂蜜蛋清蒸熟放凉，滑滑嫩嫩的嘴适合小孩子。

    午时文氏刚回来喝上一盏花茶，王若月又光着脚丫滚到她娘怀里，还用小胖手捏她娘的手臂，文氏后笑的看着女儿殷勤的小模样也不揭穿她挠痒的小劲。

    这时小丫鬟端着菜气喘嘘嘘进来说“奶奶，舅老爷家的三哥儿来了，说是给姑娘送药的，到了花厅，可要迎进来”文氏一听娘家来人了，忙说请进来，说着还抱着王若月往外走，三表哥文玉溪来她家了，就在外面马上就能见到。王若月一时心里百转千回。

    只见一少年着一身苍蓝色劲装十一二的年纪，鼻梁挺立，头发利落的梳了高高的髻，肤色偏小麦色，咧着一口大白牙给人一憨厚之感，让人生暖。

    快跑之廊下见文氏大声说“姑母，月妹妹我来看你们了”“溪哥儿你来了”见文氏抱着王若月就想伸手去抱，忽又想起什么回头向后瞧。

    这时又一个着深蓝劲装，古铜色皮肤比表哥还高上一点少年，十分谦虚有礼的向文氏文好“夫人安好，在下梁锦诚是玉溪的同窗好友，叨扰夫人了”

    文氏见侄子来了，还带了个小少年十分高兴说“不叨扰不叨扰快进来，还没用膳吧，胡嬷嬷让厨房多上些菜。”一边吩咐一边领着二人往里走。

    进了屋放王若月在绣墩上坐下忙人上茶打水净手，三表哥自然照做，那个少年则有些拘谨，三表哥忙劝像在自家一样，王若月就静静的看着三表哥。

    前世的三表哥开始也是这样意气奋发，神采飞扬，但在大舅病后变得沉默寡言，在失怙失恃后终是失了斗志整日依酒为伴，母亲伤心不已，好言相劝都无果当时她觉得他太无用了，舅父舅母泉下有知也会不想见他这副样子的。

    然后就是父亲病了，一脸木讷的来看父亲，身上也没了酒气，有时带一些药材有时带一位医者，再最后就是父亲的葬礼上，穿着麻衣，眼睛红红红的胡子拉茬的，形单影只跪在那给父亲守了两天两夜，当时看的她更加伤心。

    想着想着眼中盛满盈盈水光，随脸颊划过。等众人落座就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无声落泪，纯洁无暇的看的人都化了。

    恨不得抱上哄哄，文氏见女儿如此伸手抱起拭去脸上的泪珠轻声哄道“月儿怎么了，表哥来了不高兴吗，还是想外祖母他们了”文氏氏了解女儿的，娘家对月姐儿好，月姐儿也喜欢娘家人，表哥表姐们都带她玩“想”

    王若月也不想当着外人没形象的哭，止住泪水轻轻的说“都想”众人都笑了，“月儿别哭表哥待会带你去玩”文玉溪手指动了动他想抱抱小表妹，掐掐那肉糊糊的小脸，手好痒，这时菜已上来了，也不好在起身了。

    文氏忙招呼两人吃饭，也给怀里女儿布菜，桌上有滑蛋虾仁荔枝鸡片清灼菜心玉米山药排骨汤，最后加了樱桃肉和小米红豆糕，三表哥率先动筷夹了樱桃肉，甜酸可口，甚是开胃，又夹了鸡片，炸的酥脆的鱼片浇上汤汁外酥内嫩还有甜酥味，甚是下饭，梁少年先是不好意思，见好友和主人都在吃着，也大快朵颐。

    半大小子最是能吃，他们也不挑食，快而不粗鲁，一口一口很是斯文，王若月好久没这样看人这么能吃了，文氏也是自从夫君走后饭桌上就没这样了。表哥有时吃着饭还对王若月傻笑，吃到好吃时用眼睛对同伴眨眨眼，同伴也会意夹起一筷子，鲜活而明快，爽朗而朝气，真好。

    王家的橱子是父亲在西南带回来的，喜做甜口，京城而多食咸口，故两个少年吃的比在别处都香。

    等众人吃饭移步花厅坐下时，三表哥从荷包里拿去一个小瓷瓶，递给文氏“姑母，这是我从许太医府上讨的祛疤膏，给表妹用的”

    文氏听是祛疤膏忙接下“给你娘她娘她们添麻烦了，月儿谢过表哥”“谢谢表哥”王若月知道母亲向外祖母提过，但不知道是在别人府上现求的，真诚的向表哥道谢，软软耨耨的小奶音，在配上小大人似得动作把文玉溪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少年都看化了。

    忙摆手说“不是我一个的功劳，还有锦城兄帮忙，许二才给”王若月不知道许二是谁，但锦城就是坐着的少年，接着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谢谢锦城哥哥”眼前少年虽不熟但跟表哥一样是个热心肠的该是真心谢过。

    少年见小姑娘学大人的样子拜谢他不好意思又喜欢软萌可爱的让人疼，他挠了挠头说“小事不担妹妹谢，许太医是我姨丈”憨憨的笑着。几人聊了一会。

    文玉溪说要告辞回家，王若月却舍不得表哥这么快走，又不能同去文府，就开口挽留，

    “表哥带我玩，不能走，说话要算数”小姑娘生气的嘟着嘴，小脸鼓成小包子还背过身不瞧他们，众人一时哭笑不得“那小月儿想玩什么，哥哥带你玩”小少年也不想失信如小孩子，而且小姑娘确实可爱能在一起玩一定开心。王若月见表哥同意了，转过小脑袋说，

    “表哥去练武，练武场，我们去那玩吧”王家是武将之家，修了不小的练武场，府里的少爷老爷都在那里习武操练，文家就不同，文人出身，对习武没有过高要求。

    王若月就是知道这点就一下戳中了表哥果然对同伴挤眉弄眼的说“锦城兄你看我表妹想我陪她玩，你看，你要回去吗”从少年一身古铜色就看出也是个习武之人，而跟表哥能玩一起的都是同类。

    文氏听侄子这么说就知道他想留下，家中大哥嫂嫂都不愿他习武，但这孩子就像他三叔不爱文，他在家不能习就偷偷学。

    文氏也是好笑就对二人说“你们就在这玩吧，我让你们小厮回去说一声，吃过晚膳再走”二人听听到有的玩还有的吃高兴的嘴都咧开，忙点头说好，王若月看表哥二人那像大狼犬一样摇着尾巴的傻样就不忍看，买了都不知道的单纯样。

    “月姐儿你只能在边上坐着，不准靠近，我让胡妈妈亲自看着”文氏严厉的警告女儿，她可不想再伤一次了，王若月想果然不能笑人。“姑母放心我们只练手不用兵器”文玉溪怕姑母让小表妹去忙保证到，另一个少年也点点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