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阮茗伽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我啊?”
江沉缓慢地反应了半分钟, 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阮茗伽没为难他,也没打算顺着他的意思:“江沉, 把手放开。”
江沉看着她, 然后听话地、缓缓地松开手。
阮茗伽满意了, 转过身继续倒果汁。
倒了三四杯后, 江沉站在她身后,忽然问:“这是给我的吗?”
阮茗伽难得无语:“你喝得了这么多杯吗?怕不是想撑死?”
江沉固执地问:“这是给我的吗?”
阮茗伽:“不是, 这是给其他喝醉的那些人的。”
江沉:“不给他们。”
阮茗伽扭头看他:“你说什么”
江沉重复了一遍:“不给他们,你不要给他们倒。”
阮茗伽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两眼,把杯子放下:“那我再给你倒一杯?”
江沉点头:“好。”
阮茗伽笑了两声,逗他:“我喂你喝好不好”
江沉盯着她,像是怕她反悔一样连点了好几下头:“好。”
他的耳朵很红,连带着脸颊的正常颜色也在慢慢被侵吞。
喝醉酒后的江沉好像变成了一根筋生物,思维执拗而专注, 眼里光明正大地装满了她。
阮茗伽伸出手托着他的下巴拍了拍:“那他们怎么办?”
江沉低下头,把下巴放在她的手心里, 老实道:“不管。”
阮茗伽抽回手:“行,我不管,那你管吧。你去把果汁给李周他们送去, 让他们喝了。”
江沉反应了十几秒,然后照做了。
他端起托盘, 顿了一下, 又放下了。
阮茗伽奇怪:“怎么了?”
江沉转过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阮茗伽接过来:“这是什么?”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 吊坠是个简单的字母:j
字母上有丝丝缕缕被仔细刻画上去的羽毛图案,远看不会太单调,近看却也不会太繁琐,好看得刚刚好。
阮茗伽见过的好东西多了,以至于一眼看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真的是定制的。
阮茗伽确实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名字的‘伽’,但是她把项链拿在手里的时候,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江沉,这个j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你的姓吧?”
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没反应过来,江沉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祝你,生日快乐。”
“喝醉了还会模糊重点。”阮茗伽把项链放了回去,啪地一声合上盖子,“行吧,谢谢你的礼物。”
看着他的动作,江沉缓慢地眨了眨眼,聪明地问:“你不喜欢?”
阮茗伽歪了下头:“喜欢啊。”
江沉不解:“但是你不戴。”
阮茗伽拿着盒子,没掩饰自己的意思,坦荡道:“生日礼物,难道不是我收了就够了吗?”
没有人规定生日礼物一定会戴到身上吧?
阮茗伽看着他,眼底有点犹豫,有点不忍,有点良心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江沉映着她的身影的目光里,阮茗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江沉,你怎么能这么好骗呐?”
-
生日过后,阮茗伽连续请了几天假,江沉没在学校看见她,她也没再来便利店。
江沉不记得那晚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连一点模糊记忆都想不起来。
发的微信阮茗伽还会回,不像上一次,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请假。
音乐厅里,阮茗伽坐在前排,台上的大提琴手沉浸地拉着大提琴,阮母坐在她旁边。
听到后半程,厅里的听众大多无声流下泪,大概是被音乐勾起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和情绪。
唯独阮母和阮茗伽面无波澜。
结束后,两人坐在座位上,没动。
等听众离开之后,阮母问她:“有什么感受?”
阮茗伽诚实摇头:“没什么感受,就是…挺伤感的?”
阮母看着她,没说话。
阮茗伽心虚不已:“妈,这也不能怪我吧?我是真得没什么遗憾的事情,这种风格
我没有办法产生共鸣。”
阮母从小就开始培养她的欣赏能力,但她到现在就也还是一般般,完全没有继承到阮母在音乐上的天赋。
阮母看了她几秒,没训她,浅浅地笑了下:“不怪你,今天这场音乐会我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主题,你不能体会很正常,我也体会不到。”
两人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聊天。
“上了大学感觉怎么样?”
阮茗伽挽着她的手臂:“挺好的,学校熟悉,同学室友也都不错。”
阮母问:“有没有把乐队重新组起来的打算?”
阮茗伽:“没有,当初解散了就没打算再组起来。”
“还是因为庄磊?”阮母看她。
当初的事情阮茗伽没有和他们完整地提过,但阮茗伽之前因为和男友闹掰分手之后,乐队也一起解散了。
“算是吧。”阮茗伽漫不经心地说,“都分手了,我不希望自己再和他有任何牵扯,我重组乐队,这段经历以后一定会被人翻出来。而且合拍的队友也不是那么容易遇见的,和之前的队友也不可能再组合了,我不想天天听着他们怀念旧队友。”
阮母莞尔:“成年人的世界里,分手之后再见也还是可以做正常朋友的。完全没有牵扯,不现实,也没必要。”
阮茗伽反问:“就像你和我爸吗?”
阮母点点头:“是啊,我和你爸离婚了也没成为仇人对不对?”
阮茗伽像阮母,感情的事不容易走心。
“我也没和庄磊成为仇人,只是不想再见面了而已,影响我找下一个。”
阮母听出了不对劲:“交新男朋友了?”
阮茗伽看着她,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有啊。”
阮母捏了捏她的脸:“我看那个江沉就不错,看起来各方面都很优秀,不过似乎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阮茗伽含糊不清地说:“就那样吧。妈,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阮母没意识到她在转移话题,应道:“好啊,你想吃什么?妈妈请客。”
她一年在国内待不了几天,这一
次算是长的了,明后天就该回去了。
两天后,阮茗伽把阮母送上飞机。
彼时,她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她打了辆出租车回学校。
路上,街上堵车严重,距离学校不算太远的时候又堵了几分钟,车子往前一步一步缓缓地挪,比走路还慢。
阮茗伽耐心流失严重,看着窗外。
江沉正背着书包从旁边的小区走出来,没走几步,随便蹿进了一家小超市。
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面包,神色匆匆地往前走,一边低头回消息一边抬头看着路,偶尔随意地吃口面包。
车还在堵着,一动不动,眼看着就要看不见江沉的身影了。阮茗伽开门下了车。
司机叫她:“诶,美女,还没到呢。”
阮茗伽说:“我临时有事,就在这里下了。”
说完,她就关上门,追上了江沉。
阮茗伽跟在江沉身后几步,不远不近,也没叫住他。
江沉走得快,没留意身后有没有人,急匆匆地拐进了便利店。
同事看见他,立刻把衣服递给他催他去换:“快快,老板刚刚来催过一次了,你这几天怎么总迟到”
便利店的门开着,阮茗伽站在外面也能隐约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江沉解释:“最近多打了一份工,学生问题太多,出来晚了。”
同事惊讶:“你不是还找了一份网课的工作下午还要家教你打这么多份工身体吃得消吗?再说你下午没课吗?”
江沉语气淡定:“我翘了。”
下午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大课,几百个人一起上,不点名。
距离越来越远,同事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了:“太狠了,你怎么忽然这么急着赚钱……”
阮茗伽站在门口,垂了垂眸,想起了那条没有被她戴上的项链。
她在原地站了几分钟,估摸着时间,然后走进了便利店。
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江沉正在收银,没抬头,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客人都走光了。阮茗伽才走到江沉面前。
没有商品摆上来,江沉抬起头,看见阮茗伽,脸上有意外和惊喜闪现。
“你回来了?”他问。
阮茗伽点点头,没看他的眼睛:“嗯,我妈回去了,我就回学校了,刚好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
江沉笑了,这下也不低头摆弄手里的工作了,只看着阮茗伽:“这么说,你还没回过学校”
阮茗伽觉得他get到了什么奇怪的信息点,解释道:“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江沉点点头:“嗯,路过,我知道。”
嘴上说着知道了,实际上还是想得太多,偏偏他猜的还是对的。
阮茗伽自暴自弃,干脆不解释了:“你什么时候工作完晚上一起吃饭吗?”
江沉两只手松松攥着,拇指忍不住来回敲按着手指关节,佯装自然地确认:“只有…我们吗?”
阮茗伽嗯了声:“你去不去?”
江沉点点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生日那天喝醉之前,阮茗伽把手伸进他的袖子里面。
他安抚她:“不过等我工作结束可能会很晚…”
“没事。”阮茗伽打断,“我不赶时间。”
说完,她就去窗边的桌子上坐着了,没再和江沉多说。
江沉的目光跟着她移动,等她坐下,不可避免的,江沉看见了她的腿。
阮茗伽今天穿的是高腰牛仔裙,站着的时候裙摆在膝盖上面一点,但坐下之后就短了一截,她的腿纤细白皙,晃着人眼,晃到江沉想用衣服把她的腿盖住。
但他现在只能想想。
江沉收回眼,发现同事站在货架旁,目光也落在阮茗伽身上。
江沉缓缓拧起眉,叫了他一声。
同事回过神:“怎么了”
江沉用下巴指指货架里面,一脸冷漠:“那边有客人在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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