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
玉苏忙着去捡功德。
深山中, 抽取了大量生机,并成功避开雷劫的娑罗,迅速掉转方向, 往华国北方移动。
作为一个曾在佛前修行的妖, 雷劫威力虽大, 但他却有防避之法。
这种方法,还是当初佛祖亲传的。
而且,他刚才只是毁了这方生机引起的天怒,雷劫声势浩大,但威力却不很强。
想到那个不顾旧情,狠心将他妖身毁灭的佛祖, 娑罗眼中透出几缕讥笑。
不都说佛渡众生吗, 难道罗刹道就不是众生中的一员?
他不过是由妖身转修修罗罢了, 为什么佛祖就容不下他
佛法, 哈哈哈, 可笑。
佛法无边,那他修行那么久,为什么就修不成佛果。
罢了, 过往终究已成尘埃。
佛也好,魔也罢,不过是双方理念不同而已,理念之争, 永远无情可讲。
眼下还是复生为重。
等复生之后, 他会再踏故土,就是不知故土的佛是否愿意与他再论一次法。
不过这之前,他要先去将南伊宁这个叛徒给捉回来。没有南伊宁这个半身,就算拿到琵琶也无济于事。
娑罗往北走, 玉苏往南走,两方速度都极快,这无疑拉近了双方相遇的时间。
玉苏三人在深山极速穿梭,半个多小时,三人已完全奔入茫茫大山中。
这是一处人力完全无法抵达的深山,蛇虫鼠蚁已不足为道,猛兽的出没,才是这片大山中真正的危机。
入山不过半个小时,玉苏已经见到好几次猛兽狩猎,巨蟒出洞。
飞行半个小时,玉苏小爪子攀附大树之巅,抬眸,眺望前方隐隐靠过来的妖气。
她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透起分戏虐:“这是上赶着给我送功德吗?”
“这份功德是你必得的。”看着越来越接近他们的那团妖气,管刑巅极为认同地道。
玉苏呵呵娇笑:“走走,咱们快去迎接这长了脚的功德。”
说
罢,玉苏身子矫捷一纵,没入森林中。
管刑巅见状,急快追上。两人速度都很快,眨个眼就消失不见,倒是钦灵这正儿八经的妖精,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两方人马,急急而奔,距离越来越近。
深山中,两座大山相接的峡谷盆地处,各有所图的两方人,猝不及防狭路相逢。
急着北行的娑罗,刚一抵达峡谷盆地,便察觉到了异状。
盆地出口,三道人影在峋嶙乱石中肃然而立,中间的少女,眉角微微上扬,笑盈盈地看着他冲出峡谷。
一看到这三个人,娑罗当即便认出了他们是谁。
玉苏瞅着娑罗顶着的那张脸,与他身边那个透明的影子,眼里闪过丝丝诧异。
随即她呵呵娇笑出声。
笑声如铃,在峡谷回荡。
真是,该说是运气太好,还是天不留他来着。
飞机停运,换条路走,竟撞阴差阳错地撞上了此行的目标人物——娑罗!
别问玉苏怎么知道。
带眼睛的人,只要稍对娑罗、南伊宁还有阿纵有所了解,都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关键。
阿纵的侧脸,在某些地方,与南伊宁特别像,尤其是二人身上的气息,那种淡淡的木草香,一闻,就能知道他们同出一脉。
其实阿纵的身体生机已失去几十年,可这具身体,常年与他们的缔造者娑罗呆在一处,木香之味又岂会散去。
南伊宁说过,阿纵是娑罗的半身,且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她杀掉,目前通沙一直在试图复活他,但却没有复活。
她在这深山中,撞上的“阿纵”,决不可能是阿纵本人,更别提,在这个“阿纵”身边,还跟了一个另一个队纵的灵魂。
所以,眼前这个人,只能是娑罗。
娑罗借他的半身,离开了曼谷,进了深山。
而且还不知为何,制造了一场地震,吸纳了一座山的生机,并引来了雷劈。
“娑罗双树!”
玉苏星眸透着丝兴味,出口便道出了娑罗的身份。
娑罗蓝色双眸露出意外,不
过意外之色很快便消散。
“看来,你们是遇上过南伊宁了。”娑罗并未否认自己的身份,他轻轻垂眸。
世间知道他名字的人只有寥寥几人,她能一口叫出他的名讳,除了南伊宁,他再想不出还会有谁。
玉苏颔首,坦然道:“是遇上过,她还告诉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说到这里,玉苏讥笑:“亲手炼出来的半身,逃出控制,感觉如何?”
娑果薄唇轻抿,侧脸看不出喜怒:“叛逆的孩子,打一顿,就会收心了。”
玉苏抬眸,看了看盆地上方的天空,道:“佛前圣树,却成了天理不容的存在,啧啧啧,走到这一步,你有何感想?”
“你与我一丘之貉,从一上古大妖沦落成人,你又有何感想?”娑罗勾唇,反讥道。
她复生,他也复生,凭什么她便能奚落于他。
玉苏嗤笑:“别了,和你放在一起,让我掉价。”
她可是正儿八经,由送子娘娘,送来投胎的,可和他搞出一大堆事,违背天理想要复活的不一样。
她的这场投胎,机缘重重,一是她是大劫下的一线生机,二是投胎之路,是由投生娘娘相送,三嘛
这几样,少了任何一样,投生都会出问题。
瞅瞅她家小伙伴就知道了。
同样是三霄送生,可他却莫名其妙倒霉重重,他还是上古战神呢
娑罗蓝眸幽幽注视玉苏,不愿再与她语言交锋,他勾唇,别有深意的笑道:“你来了正好,我想借你琵琶一用,可否。”
都是明白人,她既知他存在,还寻了上来,那她必然清楚,需要她琵琶的人是他,而不是通沙。
既是如此,那便不必费口舌。
玉苏挑眉哂笑。
旋即,素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娑罗心心念念的玉石琵琶就出现了在她手中。
琵琶现踪,玉苏揶揄举手,将琵琶轻轻一抛,抛进了管刑巅怀里。
“琵琶在此,想要,自己来拿。”
娑罗看着管刑巅手中,那把流淌着无数日月精华的琵琶,幽蓝眸瞳划过势在
必得。
就在玉苏话落当下,娑罗按耐不住动手了,只见他修长身躯拔地而起,陡然升至半空。
那一头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他在攀至半空当下,突兀极快生长,最后长至腰际。
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浪动。
一股狂风乍然吹起,他身后长发,随着吹过的风,极速飞舞。
头发舞动的同时,峡谷两方的爬山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
眨眼间,这些刚才还细小的爬山藤就长得如成人手臂般粗壮。
满壁的爬山藤仿佛扭动的黑蛇,窸窸窣窣朝着管刑巅迅速蹿过去。
然而却在这时,一柄青锋长剑,突然从天而降,猛得一下投到盆地中央。
强悍力量,震得盆地尘土飞扬。
青锋长剑出世,还未出鞘,剑气便已凌冽地割裂了爬山藤的藤蔓。
作为一个树妖,这点割裂的藤草蔓对娑罗来说,无异于挠痒痒,不具任何伤害。
玉苏也没指望剑都没出鞘,就能伤到娑罗。
好歹人家也是佛前圣树,又不是风家之流,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这一场,我自己来。”
玉苏朱唇轻起,朝身侧的人说了一句,旋即身子一纵,便往半空中的娑罗直冲而去。
管刑巅颔首,并未出言阻止,身子一晃,便俯冲进半空,然后肃立云巅,鄙睨峡谷盆地。
她的确需要一个实力与之相当的人来,来练练手。
钦灵见状,当即也如管刑巅那般,跑到了云霄之上。
这一场,是老祖宗的主场,管大佬不插手,那她就更不能插手了。
玉苏直奔娑罗,她素手在空中一抓,将肃立在盆中的青雘剑吸进手心。
青雘剑玉苏已为之开锋,并炼化,成了与她神识相连的剑。
但还算不上是本命法宝,毕竟,她神魂里孕养着真身,不管是玉苏本意,还是毫无灵识的真身,都对本命法宝有些抵触。
本命法宝不但要收入神识,还得用神识一直养着,养到人与法宝能合一的地步,才算真正的心意相通。但是她
最终的路,是与真身合为一体,而不是一柄剑。
所以,哪怕这把剑玉苏再喜欢,也不会将她弄成本命剑。
可就算不是本命剑,玉苏也能发挥出这把剑最大的威能。
毕竟是管刑巅炼的剑,炼剑时在这把剑上刻下琵琶这个名字,是玉苏专属的剑。
剑影飞旋,一束束剑光在空中倾射出去,朝半空中长发飞舞的娑罗横扫而去。
强悍的剑意,在峡谷两边山壁上,划出道道裂痕,无数山石滚落而下。
娑罗指挥着蔓藤,如巨龙飞舞,在半空中与剑气交汇。
两方一交手,便是飞沙走石,没留一丝余力。
玉苏没留后手,娑罗是她恢复记忆以来,遇上的真正堪与她一战的妖,她必需全力以赴,验证自己如今实力。
而且,她最大的后手,是她的小伙伴管刑巅。
只要有他在,她的后方,就永远安全。
而娑罗也不会留后手,他的后手,早在雷劫下来之时,便已留下,输赢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玉石琵琶。
都没后顾之忧的人,打起架来,不管不顾。
不过短暂交汇,力量余波就震得山林再次晃荡。
震荡随着越来越激烈的战斗,逐渐扩大,竟渐渐引向到了距离最这片深山最近的小山村。
生活在村里的人,以为是地震又来了,纷纷跑出家门避祸。
山中对战的人,对山下一无所知,出手皆直取对方要害。
都是妖精出生,也都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妖魂,对方要害,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
娑罗要害在心脏,当然这个心脏是指他妖魂的心脏,而不他这具体身体“阿纵”的心脏。
阿纵本就是一个死尸,如今能被娑罗寄体,让他看着犹如活人般鲜活,全是灵降之故,玉苏对这具身体制造出的伤害,根本就影响不到娑罗。
好在对于这一点,玉苏很熟悉,所以,挥剑之时,剑气之中带了独属她的魂力。
魂力可攻击娑罗妖魂。
玉苏有了武器,战斗如虎添翼。娑罗虽只是暂时寄体,但
毕竟是自己炼出来的双身,哪怕少了一半,也能将他的实力发挥出六成,对上实力未达巅峰的玉苏,胜负还真不一定。
管刑巅曾说过,二人实力只在伯仲之间。
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也正因为是如此,所以这一场,两个人都不敢大意。
山石崩裂,战斗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三点过,两人身上都带了伤。
玉苏伤的是肉身,而娑罗伤的则是妖魂。
但实则,不管观战的人,还是撕杀中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场,娑罗输了。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只要肉身不溃散,便有机会修复,而妖魂妖魂上的伤,哪怕是一个缺口,都需得足够的时间来调养。
而且,厮杀这么久,玉苏依旧精神熠熠,仿佛没任何消耗。而娑罗则魂力大量溢出,显然,妖魂受创颇深。
毕竟只是暂寄半身,半身与娑罗再怎么融合,也不能发挥他真正的实力。
玉苏看着已有些后续无力的娑罗,乖张道:“一棵连妖体都没有的树,却到处乱跑,怎么样,感觉如何?”
说罢,她长剑一挽,悍然魂剑随之出手,直攻娑罗妖魂心脏。
“不必你费心,最后如何,还不一定!”心脏再次受到攻击,娑罗蓝眸闪过一丝狰狞。
玉苏:“呵呵,是吗?那就拿出你的本事,继续吧。”
说罢,玉苏再冲发动攻击。
娑罗神情冷肃,五指化成漆黑蔓藤,也疯狂攻向玉苏。
在反击之时,他蓝眸则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地形。
战到此时,他深知再不设法摆脱困境,他就算布有后手,今日说不定会就会葬身此地。
这玉石琵琶精的实力,超乎他之预料,且云层上方,还有两个人在为她压阵。
苟且偷生至如今,哪怕厌倦妖魂飘无居所,只能生活在异度空间的日子,他也不想死。
如果那么容易认命,他就不会在明知眼前这女人,是封神大劫时期的玉石琵琶精,还非要寻上她,吞噬她,以让自己
复生。
这一场,不能再继续战下去。
再斗下去已无意义,得想办法脱身才行。
“你不专心哦,是在想怎么离开吗?”玉苏发出一击后,瞧见他的反击,便知这人在一心二用。
玉苏娇笑:“甭想了,好好打一架,说不定我会看在你陪我练了一场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她的笑声,听在娑罗耳里,是那么刺耳。
但娑罗越是觉得刺耳,心却越是平静。
他知道,玉苏在用语言刺激他,让他失去理智。
然而,就算理智依旧尚存,娑罗今日也分析不出逃生之路。
因为,云霄之上,有两双眼睛一直盯在他的身上。只要他稍有异动,头顶护阵之人,便会拦阻他。
认清玉苏实力,娑罗这会儿有了顾忌,但玉苏却没任何顾忌,出手依旧大开大合,凶猛如常。
不管是人,还是妖,一旦有了顾忌,那战斗就会毫无悬疑。
就在娑罗分析退路之际,玉苏星眸一亮,身侧突兀多出一根琴弦。
琴弦一出,靡靡之音刹时回荡山谷。
带着魂力的声音,直透娑罗妖魂。
这种魂力攻击,比之长剑直接砍在他的妖魂上,更让他难受。
琴弦之声,不过三响。暂寄半身中的妖魂,便有了被震出之象。
娑罗蓝眸轻蹙,愕然看向玉苏。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竟还有这种杀手锏。
玉苏再拨琴弦,凛声道:“娑罗双树,佛前圣树,佛祖念情赐你生机,但你却不知珍惜,再次为祸,今日,我便替□□道,送你最后一程。”
娑罗嗤道:“替□□道,哈,说的真是大义凛然,你能复生,为何我就不能。你敢说,你之复生,没沾任何一丝孽吗?”
玉苏气死人不偿命地道:“你瞅我身上有孽吗?”
说罢,身后一团金光骤然浮现。
那光芒仿佛一个小太阳,刺得娑罗妖魂发烫。
这团金光,让试图狡辩的他娑罗蓝眸愕然大瞪。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功德,你一个在封神大
劫中为孽的妖精,你怎么会有功德。”
玉苏:“为孽,呵呵,为不为孽可是不你说了算。”
封神大劫时的恩恩怨怨,谁也理不清。
轩辕坟三妖,是奉命出山的,虽做出的事,让世人唾弃,连派她们下山的圣人,都不愿护一护,但作为完成大劫的推动者,也不是一句为祸天下便能定罪的。
她们的罪从而何来,没人比发动大劫的天道更清楚。
如今修为恢复六成,玉苏已冥冥有感,她这劫下一线生机,怕是妲己和喜妹留给她的余泽。
轩辕坟三妖,唯有她没有真正沾染劫中血孽,出山就死。
而妲己和喜妹她们为了完成圣人旨意,做的事太多太多,各方势力不可能不追究,特别那些丧命在她们手中的成汤众臣,觉不可能让她们活命。
三妖奉命而出,但却都死得凄惨,这无疑让自以为公正的天道,失了公正。
总总条件,她这个妖身保留,妖魂得以再聚的琵琶精,成了那个可以被补偿的人。
玉苏睥睨着震惊中的娑罗树:“惊讶吗,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不同。”
说罢,琴弦再起,魂力攻击直倾娑果心脏,势要将娑罗斩杀于此。
却在这时。
天外,一道庞然大物,挥动着翅膀,如一团乌云般,向峡谷盆地飞移而来。
“琴下留人。”
一声呐喊在天地间响起。
天空巨鸟由远而近,在抵达盆地上空后,巨鸟身形突兀一变,变成一个人,伫立在了云霄之上。
来人先是朝管刑巅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垂眸看向盆地中央:“玉石琵琶,得饶人处且饶人,世间如同你与他这般的生灵,已无几何,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管刑巅见面就有拔毛冲动的喜鹊——青耕。
刚才他那一声琴下留人,带了独属他的功力,喝出来的话,将玉苏最后一击给震散了,倒是让娑罗树捡回了一命。
玉苏见青耕出现,倒是没有急着再发攻击。
她抬眸,半虚着眼看向天空:“喜鹊老祖这是何意?”
这青耕想干什么,想保下娑罗吗?
娑罗做的事,引动雷劫,明摆着就是天理不容的存在。
向来代表正义一方的喜鹊老祖却出面,想保下他
青耕说出这句后,静静肃立在云端之上的管刑巅轻抬眸光,直逼青耕。
显然,青耕这举动,惹了管刑巅的恼。
可青耕却明知管刑巅生恼,还依旧道:“几千年前,我曾受佛祖一恩。神佛隐迹之前,佛祖曾找上我,让我护这树妖一护。所以”
意思很明显,他要还人情,所以要保下娑罗双树妖魂。
玉苏听到青耕的话,有些不谑:“你受佛祖的恩,那是你的事,我与他之恩怨那是我们的事,你怎能让我手下留情,我可不欠你什么。”
mmp,想骂人!
打了这久时间,费尽心力消耗掉那棵树的战力,眼瞅着就要丰收,却半路跑出个抢果子的。
想的美,不让!
果子必须是她的。
青耕顶着管刑巅慑人的眼神,继续道:“玉石琵琶,轩辕坟与我也算颇多渊源,看在我曾庇护钦灵一段岁月的份上,能否给我两分薄面,放过娑罗双树。”
这是他对佛祖的承诺。
哪怕满天神佛已经隐迹,他也必履行。
当年钦灵姥姥被杀,是他震慑住那些想打钦灵主意的人。
而那时,玉石琵琶就在轩辕坟,如果当时他有歹心,玉石琵琶就不会是落进妖管局了,而是而是早就被娑果双树夺去了。
他与娑罗双树,认识的时间可比认识钦灵姥姥的时间更长。
他一直都知道娑罗双树在试图复生,同时,也知道玉石琵琶里的力量与娑罗想寻找的力量极为相同,但他却从未告诉过娑罗双树。
玉苏脸色微沉。
自愿承人情,和被迫承人情完全不同。
她愿意还他照顾钦灵的那份人情,那是她的意愿,但这会儿,这喜鹊却将这份人情,用来讨要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