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你喜欢谁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微风中带着一丝凉意，阳光照射下来，带给大地一股温暖的气息。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萧若离牵着马跟在凤十一后面，满脸惆怅，她跟着凤十一走了一路，问了很多遍答案都是否定，这让她有些气馁，不过她还是不肯放弃。
凤十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萧若离：“你快走吧，不要在跟着我了。”
看着前方的岔路口，凤十一指着前面说：“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你就不要在跟着我了。”
“为什么？”萧若离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满脸的不同意，最后还是软下心肠，和和气气地说：“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我送你。”
“我……”凤十一被问住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
思索半天，凤十一望着一个方向说：“我回落星谷看看。”
“我陪你去。”萧若离拉着凤十一的手，“我们骑马去，这样快一些。”
说着不等凤十一拒绝，抱着她往上一跃，落在了马背上，马儿长嘶一声，然后开始跑了起来。
萧若离一手抓住缰绳，一手将凤十一紧紧地搂在怀里，策马奔腾，尘土飞扬。
凤十一偎依在萧若离的怀里，有一点点紧张，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墨发飞扬，萧若离的发丝偶尔会划过她的脸，有些痒痒的。
天黑了就在市集的客栈休息一晚，天亮了继续赶路，三天之后，两人一马穿过天河山，到了落星谷。
破旧的房屋，墙面布满了裂痕，门和房梁等木头开始腐烂，到处结满了蜘蛛网，遍地长满了野草，蛇虫鼠蚁肆意横行，真是一片荒凉的废墟。
萧若离默默地看了凤十一一眼，她此时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目光游离，神情恍惚，她低落地垂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楚。
气氛有些悲凉。
“你若喜欢这里，我改天派人过来重新修整一下，好不好？”
萧若离一出声，瞬间打破了这悲伤的气氛，她轻轻地拍了拍凤十一的背，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凤十一一回头就闯进了对方温柔的眸子里，她忍不住移开眼，尽量语气平淡：“姐姐，你都送我到这里了，也该回去了。”
闻言，萧若离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提高了声音质问道：“你要赶我走？”
“不是，我只是不想耽误姐姐的时间，姐姐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说完，凤十一率先进了屋子，留下萧若离一个人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生完闷气，萧若离慢慢地挪步跟着进了屋子，没好气地说：“这几天赶路都累死了，你都不让我休息一会儿吗，再说天快黑了，你要我赶夜路吗，还有啊，我都不记得路，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说完便可怜兮兮地望着凤十一，抓着她的胳膊摇来晃去：“小十一，好十一，你就行行好，收留收留我呗。”
屋子里已经被凤十一收拾了一大半，她被萧若离抓住手，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干活的动作，听到对方的话，顿时心软了。
“你先坐下休息，我来收拾房间。”
“我也来帮忙1萧若离连忙拿起扫把，勤快地忙活起来。
晚上的时候，两人坐在屋顶上吃干粮。
天上布满了星星，又大又亮，星光洒落下来，照得整个落星谷差点像白天一样，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星海。
“这么亮，怪不得叫落星谷，好神奇啊1萧若离诧异地望着满天星辰，然后咬了一口干粮，满脸惊奇地问：“这里是不是没有黑夜啊？你没出去之前是不是不知道有夜晚的？”
“下雨的时候看不到星星。”凤十一早在小时候就看够了，她现在对那满天星河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还是很耐心地为萧若离作出解答，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阴天多云天也是黑的。”
意思就是，这里还是会有黑夜的。
两人看着星空沉默了半晌。
良久，萧若离率先出声打破宁静：“十一，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没想好。”凤十一也是眉头紧锁，一脸惆怅：“虽然落星谷现在成了废墟，不过我看得出来，之前肯定有人来清理过，祠堂那边多了很多牌位，是六年前那一夜死去的人。”
“你是说有人来收敛尸骨？”萧若离想了想，应该是派出去的人，当时没有在落星谷的人都逃过了一劫，原文中凤十一确实有些几个手下是以前的旧部。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找他们。”凤十一心情有些低落。
“这样吧，我看祠堂那边收拾得挺干净的，他们应该是隔一段时间就回来一趟，你给他们留个字条，让他们到白虎城找你。”
“白虎城？那不是齐家的吗？”虽然这些年凤十一都没有出来过，但是对于天下局势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现在是我的，前些天刚打下来的。”提起这个战绩，萧若离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应该低调的。
对上凤十一怀疑的眼神，萧若离挺直了腰杆，正经地说：“真的，我是看白虎城离落星谷近，部署了很久，又刚好经过明潭山庄，这样名正言顺地带兵压境，既夺得了城，又能去救你，简直完美1
“姐姐。”凤十一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萧若离疑惑地歪着脑袋看她。
“你的意思是，救我是顺带的吗？”
对上凤十一面无表情的脸，虽然语气如往常一样淡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萧若离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凤十一好像生气了。
“没有！我是为了救你才攻的城1萧若离连忙解释：“虽然我的身份是萧家二子，但是并没有什么调兵遣将的权利，我若是自己一个人来救你，又怕寡不敌众，毕竟明潭山庄附近还有潜龙帮和陆家堡。所以我就各种威逼利诱，还立了军令状，拿不下白虎城就把命留下，我劝服萧族长用了一年，部署白虎城又用了一年，所以才这么晚来找你。”
“不晚。”凤十一心中非常震撼，她何德何能，被这个人如此温柔地对待。
“姐姐，你不必如此对我，就算你不来救我，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不要这样，你对我太好了，不值得。”
凤十一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她实在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萧若离这样的人，非亲非故的，却为她甘愿舍了性命，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一次。
她不想萧若离这样，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围着自己转。
“傻瓜，你值得。”萧若离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亲昵地说：“我不想你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就把你当作妹妹宠爱。”
“我不是你妹妹。”凤十一挥手将鼻子上的手打掉，不高兴了地皱了皱眉，她才不要做萧若离的妹妹。
“没关系，我是你姐姐就行了。”萧若离把她揽进怀里，柔声细语地哄着。
凤十一：“……”
“你跟萧乾是什么关系？”凤十一有些凌乱了，之前她以为萧若离是萧乾的女儿，但是……
“他是我爹。”
“那你怎么叫他萧族长，你跟他关系不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1萧若离摇摇头，眉头一皱，忍不住说起了往事：“他一直提防着我，因为我多次向他借兵，他总觉得我是准备造反，理都不理我，要是他能早点借兵给我，我就能早点来救你，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所以，是我害得你们父女成仇？”凤十一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心中五味杂陈。
萧若离为了她和家人反目，明明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她心里居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愉悦。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萧若离叹了一口气，又把凤十一捞回怀里：“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把权利看得比什么都重，没有感情可言，我不喜欢他。”
“嗯。”凤十一不敢说话了，她险些将那句“那你喜欢谁”脱口而出，好奇怪啊，为什么会想问这种问题。
干脆什么都不说好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心跳也乱了节奏，难道身体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支配，不听指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