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囚室
赛穆瑞军团地下牢房中, 安斯艾尔正在审讯龙炎。
各式各样的刑具挂在墙壁两边，尖锐的骨耙、散发灼热气息的魔斧、细长的头钉……深褐色的血垢凝结在这些器具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你应该没忘记我和你说的话吧？”安斯艾尔隔着铁门, 坐在刑室外。
龙炎小小的身躯被严严实实绑在固龙柱上，尖锐的翅膀被铁钉钉在墙面上，龙血顺着地板滴落到地上。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脸被揍得鼻青脸肿：“策反哈斯顿博斯特大公一事我无话可说，谁让人族内部也有急功近利的人呢？哈斯顿北部的叛变不是我的问题。”
咳嗽两声, 他继续道：“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还不够解气吗？你祖母在叛乱中丧生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安斯艾尔喉间一哽，眼中阴霾再现。雷光闪烁, 龙炎发出一声惨叫，全身被电流电得冒出灰黑色的烟雾。
“疼疼疼疼疼——别电了，再电我就死了！如果我死了你们人族也完蛋, 真是不能做好事！实在是看不下去你们愚蠢的举动了我才自投罗网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被抓捕的下场吗？”龙炎骂骂咧咧，他白嫩的小脸被电得漆黑，只剩浸满生理性泪花的紫色大眼睛满是不服地盯着安斯艾尔。
在战争开始前, 龙炎骗取了安斯艾尔的信任，成功与哈斯顿高层有了联络。但他听从龙雅的指示, 在一开始就秘密筹划, 引导哈斯顿帝国四大公爵之一的博斯特大公发起叛变。
龙族同一时刻掀起了暴政统治运动, 在龙族精灵矮人和另外两个王国的鼎力支持下, 博斯特大公不费吹灰之力便拥有强大兵力，抢占了哈斯顿帝国由尼比尔河以北的大片土地。人族内部的战火纷飞, 许多无辜帝国居民皆丧生在这场暴力夺权战争中，而最让人痛心的是，帝国皇后凯琳娜·贝尔托也在南撤时丧命于魔法之中。
“我承认我做的一切恶事, 未来就算你把我投入永黑的幽冥，让黑暗神蒂尼忒斯永远侵占我的灵魂都行，但现在，请你听我说。”
龙炎紫色的眼眸里满是严肃：“军团高层有叛徒，龙雅的魔药在加入足够多的精灵之魂后，已和旧版魔药不同了，极难根据净灵魔法检测出他们身体里的模拟灵魂。也就是说，你们的一举一动全在明处，龙雅看得清清楚楚。”
囚室里冒出一阵阴冷的风，安斯艾尔不由打了个寒颤：“所以？”
他们的举动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那三日后的突袭龙岛岂不是……
安斯艾尔的脑海中冒出无数人的面孔，想从中寻找出可疑之人。
“所以龙雅早已不在龙岛，你们只是扑了个空。”
龙炎勾起笑，眼含嘲讽：“并且，在你们出兵没多久后，边境屏障会被一举攻破，你们自己的大本营也保不住，变成无处可去的丧家游兵。再想筹备屠龙，就必须先把大本营抢回来，只要人族内一爆发战争，仇恨的转移和叠加，就足够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族喝一壶的了。”
完全无视掉龙炎话语中对人族的各种不屑，安斯艾尔神色凝重：“边境屏障会被攻破？有雷鸣石和火灵石在，还有谁可以从外部突破强有力的屏障？不，不对，内部……”
“看来你总算明白了。”龙炎想再笑，这次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不由“嘶”了一声。
安斯艾尔皱起眉——如何龙炎所言非虛，那人族岂不是被龙雅玩弄于股掌之中？
既然龙炎连这种消息都可以获得，那……
安斯艾尔抬眸，盯着龙炎，眼含探究。
“别用那种眼神看向我，龙雅做事老练，一百个精灵魂魄才能凝聚出一滴新型魔药，她才不会告诉我谁是卧底呢。”
“但愿你说的是实话。”安斯艾尔站起来，冷眼看了龙炎一眼，朝外走去。
谁是卧底这件事，还需商榷。
“就这样走了？”龙炎震惊，“喂，不能这样，让我见普林斯，我和他还有事没处理好！你们要是这样过河拆桥，那就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其他别的信息，比如说如何加固边境屏障！”
正在朝外走的安斯艾尔停下脚步，他转头：“知道梦魇吗？”
吵吵嚷嚷的龙炎疑惑，他似乎很诧异安斯艾尔突然转移的话题，脑子还没回神，就不由自主地开口：“梦魇森林那只？”
“没事。”安斯艾尔按下隐蔽的机关按钮，龙炎所在的牢房猛地一坠，再看，就发现原本的房间被一间空空如也平平无奇的牢房所替代了。
听不见龙炎的吵闹声，也看不到什么怪异点。
地牢的大门轰隆地关上，安斯艾尔拍拍沾上少许潮气的精致魔法袍，若有所思。
看来还要和普林斯再秘密来找龙炎一趟。
普林斯躺在地牢不远的树干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火火在玩。约书亚抱臂，靠在树干上，小雷球出现又消失，显然他在利用空闲时间锻炼魔法控制力。
见到安斯艾尔来了，火火“咻”的一下，就跑进了空间里。黑发alpha身上有股浓浓的生命力，茂盛的木系力量让它有些无法控制体内暴动的火元素，但想到普林斯讨厌它和安斯艾尔有争执，于是干脆眼不见为净，先溜回自己的舒适小空间了。
安斯艾尔把得到的信息分享给了两人。
从树上跳下来，普林斯看了看安斯艾尔凝重的表情，不由开口问道：“没有办法找出来吗？之后该怎么做？”
约书亚也睁开了眼睛，看向安斯艾尔。
安斯艾尔摇摇头：“龙炎身份太复杂，但现在留着他还有用。军团人员结构复杂，他还活着这件事太容易被曲解误会，所以统一口径，误入军团的龙族已被就地格杀。”
他叹了口气：“人族军团内有傀儡人，充当了龙族卧底呆在军团，目前身份不明。”
“傀儡人卧底？”约书亚惊讶道：“难道净灵魔法已经无法识别傀儡人了？这不可能，目前还能靠这个抓到被替代灵魂的虚假人族新兵。”
普林斯有点不明所以：“所以你们找到了应对龙雅控人魔药的检测方法？”
“对。”约书亚点点头，“进入军团的人，在入伍仪式上会有随机的检测队队员对新兵进行净灵魔法灵魂检测，在每周也会随机抽取军团士兵进行检查，确保每一个人都是纯净的原装灵魂，而不是被魔药模拟出的虚假龙族传信器。”
说着说着，他疑惑的眼神就朝普林斯看来了，救龙的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进行检测的人。
安斯艾尔摇摇头：“普林斯是值得信任的。”
从龙炎的表现可以看出，目前龙雅还不知道梦魇已经被秘密送至军中，可见两天前骨干会议上的人可以排除掉嫌疑。傀儡人的身体已死，靠着虚假灵魂活下来，已经不能算做人族了，因此不会散发信息素的味道。
但普林斯，他是确认过的。
约书亚这才收回疑惑的眼神，他摸着下班细细思索，脑子飞速地转起来。
“召集大家，做信息素登记吧。”他开口提议，“正巧泰坦军团想军内联谊很久了，他们一直对战后人族生育率耿耿于怀。”
他一拍手掌，点点头：“就这样吧，中间我去协调，今天中午便能开始。顺便也能让大家看看匹配度！”
曾经的净灵魔法让人族军团高枕无忧，不害怕内部的傀儡化，但今天这个不能公开的事情出来了，就要想方设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找出军团内的卧底。
普林斯点点头赞同：“好的，别忘了宣传误入的龙族已被就地格杀！”
约书亚看了看普林斯，又看了看安斯艾尔，露出了悟的神色。
行，他一定会好好宣传这对夫夫关系的。
中午，一个消息在屠龙联盟内部传开了。
赛穆瑞军团成功在营地附近杀死了一条龙！
众所周知，龙的恢复力惊人，一般而言，杀死一条龙需要打持久战和车轮战，主要靠耗，才能把龙杀死。
这赛穆瑞军团不声不响地就把龙给屠了，委实惊掉了另外两大军团的脑袋。
中午，三军公共食堂的角落坐了两个人，一个是胡子邋遢的中年男人，另一个是有点小帅的眯眯眼年轻男孩。两人佩戴泰坦军团的军徽，桌子上摆了一大堆高热量食物。
中年男人喝了一大勺肉汤：“知道不，树林那龙，是新来的魔法师屠的！据说是团长的情人！”
“安斯艾尔团长的情人？他不是心心念念旧情人吗？”年轻小伙子露出感兴趣的笑，他挑眉：“再多说点呗，今天上午光顾着练习魔法，竟没发现隔壁军团发生了这样的趣事儿。”
中年男人捋了捋胡子，把叉子直接插到烤土豆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赛穆瑞都传疯了，据说是九阶火系魔法师。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变那么强啊？”
“你见过了？你怎么知道是年轻人，说不定是前辈。”啃下烤肉，几口嚼了咽下，又舔了舔烤得焦香的骨头棒子，年轻人这才抽出嘴回复这个感慨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挠挠头，“不能吧，安斯艾尔团长也才二十来岁，这找omega不能找年纪那么大的吧？”
他还想继续说几句，可三大军营里集合声突然响起，食堂里还有点闲适的魔法师们立刻一擦嘴，就朝着各军团的集中点汇合。
作者有话要说： 匹配度，abo文怎么能少了匹配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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