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

    被山己定定看住，轻焉心里发慌，难以招架地移开视线。见着那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轻焉心里怕，怕听到责备的话语，连忙继续将视线下移，却又见山己握紧了拳。

    先生生气了。

    轻焉慌乱不知所措，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先生，我……”

    眼前的人影一晃，转身疾步而去。轻焉诧异抬起头，愣愣望着山己的背影。山己定住脚步，侧过半张脸，低沉的声音带着怒气，“还不跟上？”

    轻焉心头一紧，握着手里的糖人，战战兢兢跟了上去。

    回到寒水居，山己坐到桌案后，右手小臂撑着桌面，竹青色宽大的袖口柔软垂坠着，起伏着，袖中探出的手，此时紧紧握着，指节都有些发白。

    轻焉咬了咬嘴唇，两手举着糖人，跪坐到桌案前，动作迟缓而又小心翼翼。她垂着眸，低着头，委屈巴巴地等着挨训。

    山己瞥眼看她，似乎等着什么。轻焉只顾委屈忐忑，根本不察他的心思。山己深吸一口气，在沉默中忍无可忍，无奈放下架子，主动开口：“备的什么礼？”

    轻焉心虚抬起眼，匆匆瞥他一眼，知他正在气头上，唯恐将没有脑袋的温岂之拿出来会火上浇油，忙将手背到身后，低着头，咬着唇，一言不发。

    山己猛地站起身，从桌案后绕出，急急逼近她。

    “你出去见了谁？与谁玩得不亦乐乎？为谁将备礼的事抛却九霄云外？”

    “弟子没忘！弟子备礼了！”轻焉抬起头反驳，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倔强又可怜。

    山己闭眼，按下不忍，侧过身去不看轻焉，摊开手掌，“拿来。”

    轻焉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将只剩个身子的糖人递过去，低着头不敢直视山己的表情。山己拿过糖人看一眼，拂袖转过来，瞪着轻焉，“这便是你备的礼？”

    一个没有脑袋的糖人，仅剩的半截身子还沾着灰尘。

    这样的“礼”送上门去，是致歉还是挑衅？

    “先生，这糖人本来挺好的。”轻焉小声说。

    山己冷哼一声，他在意的不是糖人，而是她！她和萧衍亲近，才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是萧衍他……”轻焉想痛骂萧衍一顿，想到先生教的，待人要有礼有节，连忙改口，“是楚王殿下对糖人也感兴趣，非要留下弟子，不然，弟子早回来了，也是因楚王殿下，这糖人才会……”

    轻焉顿了顿，偷觑山己的表情，见他脸色似乎更加难看，连忙改口：“不！是弟子不小心摔了糖人，和殿下无关，先生莫怪。”

    “你还护着他！”山己猛地转过身，大手按在轻焉肩上，带着沉重的压力。

    轻焉皱起眉，“先生，我没有！”她委屈而又气愤，“这糖人确实是在我手上摔的。”

    山己退后一步，克制着怒气，转过身去，一拂衣袖，“出去。”

    轻焉一愣，“先生……”

    山己低声咆哮，“出去！”

    轻焉摇了摇头，缓缓走上前，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弟子听先生的话，也有错么？”

    “听我的话？你若听了我的话，为何拿个破烂来敷衍？”山己举着残缺的糖人，怨气冲天地说。

    “先生！我这儿还有个好的！”轻焉说着，绕到山己跟前，将自己的糖人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