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父亲的□□让轻焉气愤，她虽害怕违逆父亲，但也不愿听其摆布，只能乞求地望着祖母。

    阮老夫人心疼她，紧紧搂着，朝儿子瞪去一眼。

    “不嫁！阿元不喜欢，就不嫁。这世上好男儿多了去，不只那温岂之一人，我见那……”

    阮老夫人想起刚才轻焉出现时，萧衍看得眼睛都直了的模样。

    “那楚王殿下，也是数一数二的。”

    阮清德明白母亲的意思，但他不敢奢望轻焉能够高攀楚王。

    “萧衍也不是好人！”

    轻焉没明白祖母的意思，只是听祖母夸赞便下意识反驳，她止住眼泪，眼神怨愤。任谁看了，都以为她与萧衍有深仇大恨。可如今的轻焉与萧衍，怎会有仇怨？众人皆觉奇怪。

    阮老夫人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轻焉的嘴。

    阮清德气红了脸，颤抖着手，指着轻焉，“你！你知道什么好坏？楚王殿下向来与人为善，宽厚仁义，祁安府百姓皆对楚王爱戴有加，你竟将楚王当坏人看待！你倒是说说看，楚王到底坏在何处？”

    轻焉嗫嚅不言，委屈又难过。前世的事，她一个字也不敢说。

    父亲认准她是傻的，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肯信，甚至会当她疯了。

    见轻焉说不出个所以然，阮清德更加认定，她就是在使性子，训斥一番，让她长个记性，日后不可只顾自己，也要想着阮家的安危，顾全大局。

    阮家只是商户，无论是温将军，还是楚王，都得罪不起。

    父亲的教训，轻焉不想听，她急忙解释：“因为……因为他帮着温岂之!”

    “那你说，温将军又哪里得罪了你？你就认定了，他是坏的！”

    温岂之趁夜潜入她闺房的事，轻焉也不敢说。

    之前是怕惹恼了温岂之，害了阮家。如今，看父亲这般偏向温岂之，轻焉不确定，倘若她真的据实以告，父亲会否非但不替她出气，甚至为了保住体面，强逼她嫁入温家。

    轻焉的眼神变得防备且疏离，不像是女儿对父亲。

    阮清德皱起眉头，心急上前一步。

    轻焉瑟缩了一下。阮清德霎时僵住，没有硬要上前，但他眼神严厉，一定要轻焉给个答案。

    他已经答应帮温岂之，无论如何，他得给那年轻人一个理由。

    “他……他会杀人，还提着人头游街，他不是好人！”

    这事，阮清德知晓，初听闻时，他也觉恐怖骇人，可是——

    “那是羌人首领的首级，温将军手刃羌人，是祁安府多少人眼中的英雄！”

    “话虽如此……那也还是残暴。”白氏侧着身子，斜眼瞥着轻焉等人，小声嘀咕。

    “祖母，阿元不想掉脑袋！”轻焉捂着脖子，摇头说道。

    阮老夫人心尖揪着疼，一声声许诺轻焉，不让她嫁了。

    阮清德在一旁，想教训女儿，又不能忤逆母亲，插不上话，只能干瞪眼，生气拂袖。

    阮老夫人让人都散了，带着轻焉去她的院子吃午饭。轻焉也正是饿的时候，吃起东西来，便将烦心事抛诸脑后，什么钥匙、小春、婚事，她都不管了，只顾着鼓起腮帮子，吃着一桌子美味佳肴。

    她的食量并不大，吃一只烤鸡腿，便已饱了大半。阮老夫人替她擦擦嘴，又揩揩手，将盛着放凉一些的骨头汤递过来。

    六岁的轻茵也在祖母院子里吃午饭，学着大人的样子，笨拙地给轻焉夹菜。夹的是芋头圆子。白色的芋头，裹着酱色的烧汁，让人垂涎欲滴。

    “二姐，多吃些。”

    轻焉点了点头，吃一口芋头圆子，喝一口浓郁美味的骨头汤。

    吃饱喝足后，她与轻茵在院子里玩儿闹。几个丫鬟陪着，捉迷藏。轻茵藏着，轻焉找人。她其实已经发现小妹的藏身之处，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在轻茵身边走来走去，叫着轻茵快出来，哄得小姑娘在角落里捂着嘴窃笑。

    阮老夫人在窗边看着，目光和蔼可亲。

    云怡恭敬垂着头，立在她斜后面。

    阮老夫人笑过之后，转身皱眉逼视着云怡，严肃问道：“是谁与阿元说起了温将军？”

    云怡迟疑一瞬，如实相告，将白氏与妹妹的话，转述给阮老夫人。

    “书姗与温将军？”阮老夫人想了想，“倒也相配，可惜了，我的阿元……”

    阮老夫人再看向正玩耍着的孙女，见她开心如旧，一面欣慰，一面惋惜。她的阿元分明不比任何人差，却连一桩好的婚事也求不来。今日之事，原本该皆大欢喜，怪只怪湘云房里那个。

    这一口气，阮老夫人憋着不舒服，想着给白氏一点颜色瞧，便问伺候多年的婆子：“湘云那口子嫁入阮家多久了？”

    “回老夫人，三年了。”

    “三年……三年不见那肚子有动静，也是时候给湘云房里添个人了。”阮老夫人说着，指了指与轻焉、轻茵一起着迷藏的一个小丫鬟，“那小桃人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