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小春说是轻茵在给轻焉的花酿中放了东西。轻茵也承认放了。二夫人气得打她一巴掌，“胡说八道！你祖母在问什么，你可知道？”

    “是我给二姐下的药！”

    小姑娘生性倔强，被打一巴掌，反倒更要说了。

    轻焉手足无措的站着，她想不出，还有何法子能挽回局面。

    “下的什么？”阮老夫人收起慈爱，冷下脸来，

    轻茵突然怕了，颤巍巍说：“聪明散。”

    重活一世，再次听到这三个字，轻焉心头还是一刺。

    她虽知小妹没有恶意，可就连小孩子都知晓——她蠢笨呆傻。

    是呀，她傻……若她不傻，前世，也不会被萧衍骗光钱财，还丢了性命！

    二爷拉轻茵过去，按在膝头，便下手打，“扑扑”作响。

    二夫人扑上去救女儿，被二爷一把挥开。

    二爷的气不只因轻茵而起，但都发泄在轻茵身上。

    二嫂白氏捂着嘴，笑得弯了腰，“聪明散？这世上，若有这样的好东西！岂不是，人人都如我娘家弟弟一般了。”

    都到这节骨眼了，白氏还要显摆，惹得阮老夫人厌烦。

    二夫人没空管儿媳，大有与二爷拼命的架势。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若不抓出真凶，二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轻焉下意识看向角落的阮慕琉，不过，她很快便放下心中怀疑。

    眼下，三妹应当还不至于，毕竟那事还没有发生。

    轻焉收回目光，抓住二爷的胳膊，替轻茵求情，“二叔，别打小妹，一点糖粉，吃了没事。”

    “不是糖粉，就是聪明散！”轻茵大喊。

    “你还说！你还说！”二爷又是两下。

    轻焉抱住轻茵，将人从二爷腿上扒到自己怀里。

    “小妹是为我好，不想我在人前被人比下去，才、才……”

    “二姐！呜呜呜……轻茵好疼！”

    轻焉搂着轻茵，同她一块哭。

    谁都没有发现，躲着角落的阮慕琉，露出一丝恨意。

    “哪儿来的聪明散？”阮老夫人板着脸问。

    阮湘云接话，“小妹在江湖游医手里买回来的，还给我吃过。”

    白氏闻言大惊，“你吃过？”

    阮湘云点头，“一点事没有。”

    白氏抡起拳头锤他，“药，你也敢胡乱吃！”

    “老祖宗，聪明散不害人，湘云吃了没事，阿元并非受聪明散所害！我家茵儿打也挨了，还要如何！”二夫人说着，很是不忿。

    阮湘闲蹲在轻茵跟前，问话：“谁同你说这世上有聪明散的？”

    湘闲的话如一只大锤，砸在轻焉心间，也将她砸醒。

    她怎能忘了，这聪明散的来历！

    她确实不愿信三妹会害她，可顺着兄长的话一想，她才觉得，或许她不该再犯傻，至少不能再让二婶蒙冤！

    轻茵抽噎着，不肯开口。

    轻焉知晓她的顾虑，瞥一眼阮慕琉，心一横，如实相告：“说书先生。”

    阮慕琉曾带她与轻茵去听故事，那说书先生提及神药聪明散，能让痴呆小儿变作麒麟神童，落榜书生成为金榜状元。她只当是戏言，哄小孩子的话，不曾想，小妹轻茵真被哄住，竟然重金买药，想让她变聪明。

    轻焉不忍责备轻茵，她比上一世，更冷静，更清楚。她忍不住怀疑，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

    阮慕琉曾特意叮嘱她和轻茵，不可将出府偷听故事之事告诉家中长辈，连对兄长也要守口如瓶，否则就不能再带她们去，因为祖母不允许，怕她们听歪心思。

    那些奇闻异事，风月传说，才真正是有趣，比女夫子教的书，更让人喜欢，所以轻茵不愿供出阮慕琉。她还是小孩子，只知三姐对她好，带她出府玩乐，不会想到已被人利用。

    别说是轻茵，就连上一世的轻焉，也不曾想得这样深，还帮轻茵一起替阮慕琉遮掩。

    这事，阮老夫人也就不再追究，只当是江湖游医弄错了方子。阮湘云没事，是因那游医煞有介事地将聪明散分作两包，一包给男子用的，一包给女子用的，偏偏只有女子用的有问题。

    轻焉不得不怀疑，连那被轻茵碰上的江湖游医，其实也是有人事先安排的。

    阮老夫人追问：“谁带你们去听人说书的？”

    轻焉攥紧拳头，声音发紧地道出两个字：“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