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温岂之心潮涌动，喉间干涩。

    少女呵气如兰，雪腮浮艳色，眼波荡春潮，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一直扶在他胳膊上，一只抵在他胸口。

    她很是紧张，闪着泪花，蹙着眉心，用力抓他，轻轻摇晃、哀求。温岂之揽住轻焉，克制住满腔躁动情愫，又充盈起久别重逢的庆幸与欣喜。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终于与她重逢，他甘愿将命给她。

    轻焉回头见萧衍逼近，唯恐被他瞧见，急得悬着泪珠儿。

    温岂之瞥一眼远处，冷下神色，揽着她拐入小道，躲到石山的缝隙里。逼仄的境地，勉强容下两人，轻焉怕有失礼之举，不敢靠温岂之太近，后仰着酥软无力的身子。

    背抵着嶙峋的怪石，硌得难受，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温岂之察觉她不适，将她拉入怀中。

    轻焉忍不住颤抖。她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姑娘，知道自己此刻想要什么。

    萧衍与她成婚的头两年，也曾如狼似虎，恨不得日夜占着她，可是他的身子文弱，也就只挺了两年，而后便疲软无力，愈渐草草了事……

    温岂之身强体壮，定然是比萧衍厉害。轻焉胡乱想着，呼吸急促，将脸贴在坚硬的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

    她太难受，太迫切，虽知于礼不合，也想靠他纾解。

    横竖这辈子她要守着阮家，为此宁可终身不嫁，再不上男人的当，便是有一段露水情缘，也像戏文所写，不过风流韵事一桩。

    轻焉想来想去，都在为自己纵情找理由，找到了，便搂住温岂之的脖子，扬起嫩白小脸，主动亲吻他的下颌。

    温岂之浑身僵硬，一动不动，掐在她腰上的手骤然收紧。

    “我难受。”轻焉嘤咛，扒着温岂之的领子，想将脸贴他肉上，那样凉的，舒服。

    她的手也不安分。温岂之防不胜防，被她摸了去，顿时胀红了脸。

    他往腰间去寻东西。

    轻焉比她先下手，抓住一只圆圆的、小小的硬物，迷糊询问：“这是什么？”

    温岂之按住她的手，捂她的嘴。

    萧衍已逛到石山旁，还带了个人，二人有说有笑，愈渐逼近。

    轻焉听出来同行的是兄长阮湘闲，吓得不敢动弹，想到萧衍就在不远处，她心里五味杂陈，身子更加动情，实在太过难受，又怕发出声音，便咬住温岂之的手。

    温岂之眉头微皱，并未挣脱轻焉，只是抓紧她放在他腰间的手，试图将其移开，以便取物。轻焉迷糊不清，以为那是宝贝，不肯轻易撒手。

    温岂之俯在她耳边，气声说：“乖，听话，这东西能让你舒服。”

    轻焉将额头抵了温岂之胸口，看着温岂之自挂在腰间的囊袋中取出一物。

    原来是只白瓷小药瓶。

    他是有备而来，专为救她。

    温岂之单手把控着小药瓶，转动瓶身，倒出两颗小黑丸，送到轻焉嘴边，“先把解药吃了。”

    轻焉终于松口放过温岂之的手，小心翼翼捻起一颗小黑丸，正要往嘴里送，听兄长阮湘闲唤祖母，吓得一哆嗦，没拿住药丸，还踩空一脚，扑到温岂之身上，抓他胳膊时，又将他手中的药瓶打落。

    温岂之迅速探出黑靴接住瓷瓶，没让它碰碎在石头上，发出响动，但里面的药，尽数撒了，掉进石缝中。

    “闲哥儿，可有瞧见你妹妹？她一人在这园里许久。”

    “祖母别急，我这就去寻……楚王殿下，湘闲失礼。”

    “寻人要紧。”

    萧衍的声音，听来像是轻抚羊脂玉，温润可亲，轻焉十分熟悉。

    如今听来，她却觉心头生刺一般，难受想哭。

    温岂之察觉她的异样，以为她是太过害怕，捏紧她的手，让她心安。

    萧衍热心，帮着湘闲寻人。

    他想起从前与轻焉见面，轻焉总是痴痴看他，心下一动，也想快些寻到汐音。

    萧衍环顾四周，心想，只要那小痴儿还在园中，他便一定将她找出来。

    她若是迷了路，见着他出现，指不定要扑他怀里，声声叫他“衍哥哥”，说她怕了，再也不敢随便乱跑。

    轻焉恨毒了萧衍，紧紧咬着牙关。

    一颗碎石滚动，轱辘声响，到缝隙宽阔处，掉进石山下的水渠，“扑通”一声。

    萧衍察觉，向石山而来。

    听着脚步声逼近，轻焉后悔了。

    她不该难抵诱惑，想要占温岂之便宜，和他困在这石缝里。倘若被人抓住现行，她将名声尽毁，害阮家颜面扫地。

    她抬起头，望着温岂之，求他想法子。

    从前，萧衍夸他有勇有谋，是难得的将才。

    他一定比她聪明！

    “若是被人发现，你便说是我强迫于你。”温岂之说，声音压得极低，贴在轻焉耳侧，才让她能听清。

    轻焉瞪大水眸，红着鼻头，一脸委屈。

    这法子一点也不高明！什么有勇有谋，婆子们说得没错，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是没脑子的。

    “但我不会让人发现。”温岂之笃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