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像，是喜欢的
听到开门声，许厌回头一看，“白芷同学今天怎么过来了？”
“啊，我作业写完了，不知道该干嘛，就过来练练琴。”她下意识撒谎道。
许厌“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抹布挂到门后，随口提了一句：“歌选好了吗？”
李白芷点点头。
许厌又问道：“什么歌？”
“保密，得保留一份惊喜感。”
“还挺神秘。”不过许厌没告诉她，他要想知道，可以直接问张起航。
“许厌老师啊，我有事找你下。”张起航突然推门进来喊了声。
看到站在许厌旁边的李白芷，张起航错愕地看向许厌道：“哦？这位…”
“老师，我是…”
李白芷刚想自我介绍下，就被张起航打断：“老师认得你，经常在我课上写其他科作业的那位同学嘛。”
李白芷耳根霎红，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他干嘛不提醒下自己？
其实只要他讲一声，她绝对会停下来听他讲课的！
李白芷尴尬地看向别处：“也没有经常，就偶尔，偶尔…”
她又瞥了眼张起航，看着他那略带深意的表情，她立马说道：“老师放心，下次不会了！”
许厌眼睛弯成月牙状，“你吓着人家了。”
对于这事，张起航也不生气，刚刚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罢了。
怕李白芷敏感，张起航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上课真有那么无聊？”
“没有啊，只是…”李白芷如实答道，“不太对我胃口而已。”
张起航一愣，“那我以后改进改进？”
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李白芷赶忙说道：“不需要！不需要！我改进！”
许厌突然插了一句：“张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经许厌这么一提醒，张起航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哦，对！对！我来找你商讨下十佳的事。”
许厌看了眼李白芷，对张起航说道：“出去说吧。”
随后，又对李白芷说道：“你先自己练会儿琴。”
隔着堵墙，李白芷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不过透过玻璃窗看张起航舞着手瞎比划着，莫名觉得有些搞笑。
怕徐小小回宿舍看不到她人又开始瞎想些什么，她掐着晚自习结束的点就回宿舍去。
得亏她回得早，刚在宿舍待没多久，徐小小就冲回去了。
不过她以为李白芷请的是病假，就没像往常那般在她耳旁吵。
因为平常在学校都穿校服，李白芷没带什么衣服过来。
她也没敢告诉林月这事，怕林月骂她整日不好好学习，净搞七搞八的。
决赛当天，她只能让李玉萍帮她带条白裙过来。
她是第四个表演的，还没轮到她时，她跑到幕布后看了眼评委席，发现许厌的位置在边上。
她心里隐隐泛起不安，万一等会儿她全程往那个方向看，底下人会怎么想？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高一的李白芷为我们带来《等雾散去》。”主持人喊道。
算了，她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当她站上台时，一眼便看到坐在中间的许厌。
他这是和张起航换了座？
虽然没戴眼镜，但她隐约可以看到许厌张了张嘴，无声地对她说了句：“别紧张。”
嗯。
别紧张。
这次是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的。
李白芷低头，用短短几秒钟整理心情。
当伴奏响起的那一刻，她抬头，迎上许厌看着她的目光，随着伴奏缓缓开口：
“他会在冬日暖阳等风停
春风万里等雨季
也许会在某个际遇触动你的心
他会去穿越风雨拥抱你
披星戴月奔向你
再黑的夜晚也会等到天明…”
站上去后才知道，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很奇怪，她每次与许厌对视时，心里总会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像是饮一杯茶水，没有一丝甜味，却甘而不涩。
她好像渐渐意识到了自己无数次想隐藏的情感是什么了。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从她看他打箱鼓的那日有的。
她喜欢许厌吗？
好像，是喜欢的。
喜欢他可耻吗？
她心里却没了个定数，只是觉得这份情感好像不能让别人知道，包括他。
也许少女的暗恋就像是藏在八音盒里的秘密，只有她愿意用钥匙去开启那把锁，才得以让这份感情窥见天光。
曲终。
台下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她看见许厌也鼓了掌。
刚准备下台时，却见裴屿捧着一束花走上台来献给她。
蓦然间，台下一片唏嘘，台上的李白芷却是不知所措。
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的场。
到后台时，徐小小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看着李白芷懵懵的表情，徐小小问道：“你怎么了？”
李白芷指了指自己怀中的一大束花，“这个。”
“哦，这个是袁梅特地买给你的，不过只能有学生会的上去送，所以我特地找了个最合适的人上去，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李白芷无语道：“那我可真谢谢你！”
虽然她对裴屿了解不多，但也不是没见过有女的在路上给他表白，他这么明晃晃地上去一送，她不就成了那些人的公敌？
算了，送也送了，现在再纠结这些也没多大意义。
顶多日后多避开他就是。
李白芷闻了闻那束花，还有些香味在，“这是不是真给我了？”
徐小小无情地说出了事实：“你想得美，等你捂热了，袁梅就要收回去充当公共财物了。”
李白芷努努嘴，“好叭。”
“对了，你刚刚怎么不紧张了？”徐小小问道。
“其实也没那么吓人。”
“那你明年还参加吗？到了高三可就没机会了。”
确实，因为高三学业繁重，所以学校开设的活动很少会让高三参加。
李白芷摇摇头：“参加那么多次干嘛。”
两人就这么在后台待到比赛结束。
最终，她以第二名的成绩结束了这次十佳。
全班人都替她高兴，只有她自己不是很满意。
甚至过了一周，她都还是耿耿于怀。
于是，她郑重地向徐小小宣布：“我决定了，明年再战！”
因为李白芷之前多次拒绝了和徐小小一块儿出去玩的请求，所以放假的时候徐小小死活缠着她，李白芷也没拒绝。
她平日出来总喜欢找家店闲坐着，徐小小也知道，所以两人就随便找了家环境不错的店坐下。
到柜台点餐时，碰巧裴屿正准备离开。
裴屿率先打了声招呼：“你们也在啊。”
徐小小瞬间回应：“学长，好巧啊。”
见李白芷不作反应，徐小小着急得忙用手肘抵她的小臂，李白芷只是淡淡说了句：“嗯，好巧。”
裴屿：“你们要吃什么，我请你们吧。”
“好啊！”
“不用！”
徐小小和李白芷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徐小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人家一片好意，你也别拒绝嘛。”
李白芷：“我又不是没钱。”
徐小小真无语了，她这样两人之间哪能有进展啊！
裴屿也不强求：“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徐小小：“学长再见。”
两人点完餐后，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徐小小一手撑着头，一手捏了根薯条塞进嘴里，“人家要请你，干嘛拒绝。”
李白芷理正道：“我干嘛要接受，我跟他又不是很熟。”
于是，徐小小觉得自己好像又明白了点什么，她这是在怪裴屿的不主动，裴屿要是天天到教室来找她，两人不就熟起来了吗！
徐小小歪着头，嘴角止不住上扬：“诶，你觉不觉得裴屿对你有点意思？”
李白芷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儿。”
徐小小满意地点点头，还好，她还不算太笨。
在店里待了良久，两人又去逛了会儿街。
徐小小要回去时，李白芷没跟她同路，因为和许厌约好了明天要去他那练琴，所以她今晚在李玉萍家住下。
次日。
李白芷到许厌店里时，外边没有一个人在，但内屋里却吵得很。
她猜想他们应该是在排练，就没进去打扰他们，索性戴上耳机，自个儿听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左耳的耳机好像被人挑掉了，转头一看，许厌正站在她旁边。
许厌：“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李白芷：“我看你们在忙，就没好意思进去打断你们。”
许厌：“听的什么歌？”
李白芷如实答道：“稻香。”
丁启岩随口问了句：“白芷同学也喜欢周杰伦吗？”
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她没多问，点了点头。
丁启岩：“那巧了，你跟厌哥喜欢到一块儿去了。”
喜欢…到一块儿去？
“没有！”以为丁启岩在说她喜欢许厌，她下意识赶忙否认道。
随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自觉尴尬地问道：“老师，你也喜欢周杰伦？”
许厌：“他的歌挺好听的。”
“对了，”何泽插了句，“听说我们白芷同学十佳得了第二呢。”
“嗯。”李白芷语气平淡，没半点喜悦之意。
她本来已经快忘了这事，结果现在又被提起，整的她心情又郁闷了起来。
丁启岩：“白芷同学挺勇敢的嘛，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
李白芷：“那种感觉很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就…突然之间就不怕了。”
许厌指尖有节奏地扣着桌面，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我的功劳。”
李白芷的嘴僵直成一条线，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未免也太直接了些。
甚至是，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