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贤者之石
“安静！”斯内普咆哮道，他一边念咒语让浓烟散去，一边指挥这群小巨怪聚拢起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紧接着他看见哈莉就站在爆炸的坩埚边上，她的校服外袍破破烂烂地盖在坩埚上，左手不自然地垂在身后，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她脚边的地板上。
“你是白痴吗？”斯内普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他一把拽开她的手，从手掌到手腕裂着一个大口子，正一股一股地往外冒血，看起来像是被坩埚炸开的碎片割伤的，“被吓傻了？为什么不跑？”斯内普恶狠狠地问道，一边念咒召来了白色纱布缠住她的手。
“对、对不起，”站在边上的纳威大哭起来，他的脸上明显是被药水溅到了，从鼻子开始往外冒疥疮，“是我的坩埚……”
“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斯内普教授，”赫敏鼓足勇气站出来说道，“刚刚是哈莉先看见纳威的坩埚出状况才过去帮忙的，要不是她的反应及时，可能大家都会被药水溅到。”
“还指望我给波特的英勇行为加分是吗，格兰杰小姐？”斯内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赫敏立刻低下头。
他行云流水地处理了地上的残骸，在黑板上留下学生作业，又命令西莫带纳威去校医院，然后才粗鲁地抓着哈莉的领子往办公室走去。
“喜欢逞能？”斯内普讥讽道，他从架子上取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玻璃小瓶。
他拉开哈莉手上的纱布，用魔杖引导药粉均匀地落在哈莉的伤口上，那白色粉末一接触到伤口就发出滋滋的声音，开始冒出粉色的雾。
这是高浓度的白鲜粉末，比白鲜药液见效，但是用在伤口上会产生剧痛，斯内普倒不是不能用更温和的药水，不过他觉得记住这种疼痛能让她少干傻事。
“我跟他们不一样。”哈莉轻声说，似无所觉一般盯着手上的伤口。
“什么？”
“您觉得我像我爸爸他们，你讨厌他们，对吗？”她隔着摇曳的淡色血雾与斯内普对视，嘴角甚至还缀着浅浅的微笑，“我直到昨天才想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您这么恨我的原因。”
“……我不恨你。”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有眼睛，我能看得出来，”哈莉寸步不让地逼问道，“您对我很厌烦，比对别的孩子更甚，为什么您要答应邓布利多校长来照顾我，您不欠我什么，不是吗？”
这是一个斯内普不能、也无法回答的问题，他既不能说自己曾经、现在仍爱着她的母亲，也不能解释其实自己的告密才是害死莉莉害她失去妈妈的元凶，他表情空白地僵立在原地，女孩耐心地等了许久，最后她的绿眼睛里只剩失望——
“谢谢您的照拂，我想我已经没事了，再见，教授。”
下午三点，依照海格在早餐时的寄来的下午茶邀请，哈莉与赫敏、罗恩三人一起往海格的小屋走去。
哈莉在斯内普那碰了一鼻子灰，一路上与朋友们聊天时都显得没精打采。
“打起精神来，”罗恩鼓励道，“我早就听乔治和弗雷德说斯内普特别不讲理了，他还天天扣他们分呢。”
“老实说，我认为斯内普教授对你算不错的，”赫敏中肯地说道，“你今天迟到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可斯内普竟然都没对你说什么重话，也没扣你的分。”
“我知道，”哈莉说，“我在想的是古灵阁的事。”
“古灵阁？”罗恩反应很快地说道，“古灵阁被盗的事吗？”
“对，”哈莉点点头，跟赫敏说了这个新闻，“我可以确定，713号金库，日期也刚刚好，那天正是海格跟我取走了里面的东西。”
“所以你猜测，那件东西现在就在霍格沃兹？”赫敏说。
“差不多吧，你们不好奇那是什么东西吗？”
“当然啦，”罗恩激动地压低声音说，“而且你们想想看，抢劫古灵阁的人肯定足够神通广大到知道这件宝贝已经在霍格沃兹了，我敢打包票，无论这个人是谁，他肯定会再来尝试的。”
“但霍格沃兹有邓布利多校长，”赫敏不赞同地说，“有他在，肯定能保证这件东西的安全。”
“很难说，”哈莉说，“即使是邓布利多也不能一直盯着一件东西什么也不做吧，校长平时应该有很多应酬，带在身上更危险……而且，我有一种预感，也许，这个抢劫古灵阁的人已经在霍格沃兹了。”
赫敏和罗恩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互相之间才认识了几天，可他们都觉得哈莉不是会随意下这种结论的人，两个孩子还想再具体问问，但是这时候他们刚好到达了海格的小屋。
这间坐落在禁林边缘的小屋也许不那么整洁，但却很温馨，几个孩子在跟海格养的猎犬牙牙打过招呼之后就围着桌子坐在一块喝茶，分吃海格做的岩皮饼。
在聊完这几天霍格沃兹的新奇见闻之后，罗恩忍不住开口问道：“海格，你从古灵阁提取出来的那件宝贝，现在真的放在霍格沃兹吗？”
“什么？我不知道，没那回事。”海格否认道，眼神却躲躲闪闪的。
“哈莉说她记得很清楚，”赫敏指着茶壶下压着古灵阁被盗的剪报说道，“那天你们去的就是713号金库对吧？”
“你们别问了，这是跟你们无关的事，你们插手这种事是很危险的。”海格略显暴躁地说。
“真正危险的不是我们吧，”哈莉一针见血地说道，“我看新闻上说，这些黑巫师成功闯入了守卫森严的古灵阁，据我观察，霍格沃兹的安全性似乎还没有古灵阁高，再说了，校长也不是时刻都守在学校里呀。”
“你错了，霍格沃兹很安全，你们快把这件事忘了，这是邓布利多和尼可勒梅之间的事……”
“尼可勒梅？”赫敏说道，“那是谁？”
哈莉从校服裙的口袋里摸出一张被洗得皱巴巴的纸片，是巧克力蛙送的收集卡，“你们看看这个，”她读道，“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
“我知道了，”赫敏兴奋地说，“那本书，哈莉推荐的《古今著名炼金物品集录》，昨天晚上我在图书馆里看了，所以今天还记得很清楚，里面第一章就提到了尼可勒梅，仅存贤者之石的拥有者——所以，这个东西就是贤者之石，对不对？”
海格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几个小巫师，“你们怎么——这是怎么——算了，你们必须把这件事忘掉，知道吗？”他看起来很生气，更多是气自己嘴巴不严。
看见海格怒气冲冲的样子，他们赶紧保证自己不会把贤者之石说出去。一会儿海格就没那么生气了，他开始问罗恩的哥哥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龙的事。
罗恩心里还惦记着贤者之石的事，他聊了两句就找了要写作业的借口拉着赫敏和哈莉离开了。
“你们快详细说说，”罗恩急不可耐地问，“贤者之石是什么东西？”
“你还是在魔法界长大的巫师呢，”赫敏奇怪道，“怎么会没听说过贤者之石？”
“我不爱看书，行了吧。”
赫敏哼了一声才继续解释道，“贤者之石是一种具有惊人功能的神奇物质，能把任何金属变成纯金，还能制造出长生不老药，能使喝了这种药的人永远不死。”
“一块石头能变出金子，还能使你永远不死！”罗恩说，“你们觉得会是谁想得到这件宝贝呢……神秘人吗？”
他说到这里，打了个冷颤。
“如果是，那我们更帮不上忙了。”赫敏理智地说，“校长肯定有办法保证贤者之石的安全，海格说得对，这确实太危险了，比起这个，我们还不如担心一下后天的飞行课呢。”
说起飞行课，罗恩的消极情绪立即一扫而空，他滔滔不绝地向身边这两位来自麻瓜界的女孩科普魁地奇相关的知识，一直走到图书馆他还停不下来。
等到了飞行课的前一天，哈莉跟赫敏惊奇地发现学校里的孩子们都在讨论飞行课的事。两个女孩大清早一进入餐厅就听见马尔福在大声抱怨一年级新生没资格参加学院魁地奇球队的事。就在他们用餐的时候马尔福还没有停止他的演讲，包括许多冗长的自吹自擂的故事，最后总是以他惊险地躲过一架麻瓜直升飞机为结束。
不过格兰芬多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几个巫师家庭出身的男生都在说自己以前骑扫帚的英雄事迹，就连罗恩也说自己曾经在骑着哥哥的扫帚时差点撞上一架悬挂式滑翔机。
虽然这些胡编乱造的故事都非常离谱，但还是成功引起了赫敏的焦虑，她抓住机会向跟她一样都没碰过扫帚的哈莉和纳威不停地念叨一本叫《魁地奇溯源》书里面的飞行指导，直到信使鸟们衔着信件落在餐桌上才消停。
哈莉的渡鸦瑞雯给她送来一期预言家日报，她用手捋了捋瑞雯的翎羽，扫了两眼报纸头版，没什么重要新闻，正当她准备翻开看看别的版面的时候，她听见纳威兴奋地跟身边的同学说话。
“我奶奶送我的记忆球！”他说，“它会告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忘记做了。瞧，你把它紧紧握住，像这样，如果它变红了——哦，”他顿时拉长了脸，因为记忆球突然红得发亮，“……你就是忘记什么事情……可是我根本不记得我忘记了什么了。”
虽然说学生们最期待的课程就是黑魔法防御术，但奇洛明显没有认真给他们上课的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读课本，穿插一些无聊的冒险故事，当有学生想问他一些真正的关键问题，诸如他是用什么咒语打败还魂僵尸的时候，他却含含糊糊地开始聊天气，这课程简直不能让人更失望了。
不仅如此，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浓烈的大蒜味，学生们都说他是为了驱走吸血鬼，甚至连他的大围巾也散发出怪味。别的学生可能分不清这种怪味和大蒜的味道有什么区别，但哈莉确认那就是腐烂的味道——比起她在对角巷的时候闻见的浓烈了许多。
一个大活人身上怎么会有腐烂的味道呢，难道奇洛已经死了，现在占据他这副躯壳的另有其人？哈莉很想跟他近距离接触一次，为此她不惜忍受臭味跟赫敏一起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可奇洛一直站在教室的角落里，根本不给她一点儿接近的机会，甚至下课了他也不多停留一秒，抓起课本就冲出了教室。
收拾课本的时候，哈莉突然想起一件关键的事，“你们能闻到奇洛教授身上的味道吗？”她对赫敏和罗恩说，“不是大蒜，是另一种奇怪的味道。”
“如果真有，我也已经闻不到了，”罗恩抱怨道，“这个大蒜味已经快把我熏晕了。”
赫敏则摇摇头，“我也没闻出来，但我对大蒜的味道还能忍受，我爸爸妈妈经常带我去法国度假——你们知道法国人喜欢在菜肴里加蒜吧。”
只有她自己能闻到的怪气味，这肯定是哈莉最不愿意听见的回答。
但是她还是想再确认一次，她想起有一个人曾与奇洛近距离接触——唯一的问题是，她刚刚才决定要晾他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