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和万物遥遥相应

    还记得元旦—我们最后相处的那些日子，我说我想吃熟食，奈何北京实在是个美食荒漠，最后只好不了了之。我多次跟你提及，若有机会，我定要带你尝尝重庆的熟食，抵得了北京十只烤鸭了。

    今天路过一家熟食店，我在店前徘徊了很久，真想给你寄呢，连同你吃过的，丰都的抄手。别担心，我只是想想，这个不勇敢的我，哪里还敢向前，那夜你说的字，我一句都没能忘。是啊，我多害怕啊，害怕得到的又是你一贯的拒绝，害怕再次承受你疏离的指责，我只能用这吻过你的唇，替你尝尝，有机会再来重庆的话，记得尝尝，也不知道那时的你，是否还会记得那些日子我同你讲过的关于重庆的一切。

    周老师啊，和你分开的这些日子，我总觉得时间好像并没有晨昏之别，我成了似睡似醒的迟缓囚徒，四季也没有春秋之别，你和万物遥遥相应，明明只看了我一眼，却让我也跟着摇摇欲坠。

    临行前，跟村里的一个朋友聊了几句，她是个聋哑人，你知道的，村里的人多么八卦的啊，我从七邻八舍的嘴里得知，她这个时间回家是因为准备离婚，她健全的丈夫总是家暴她，仗着她是个聋哑人吧，所以就那般的欺负人。

    周老师啊，和人们聊故事的我，想到的也是你啊。想着我宁愿失去我自己，也想要成全的你，不过是因为怕你为难，怕你有些许的勉强不得，而你却甘愿为了别人受委屈，这让我如何是好？

    可笑的不是你，是我啊。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这自作多情的样子好没意思，想着你自己都可以原谅，我却舍不得你难过，明明我才是那个苦痛更甚的人。多可恨啊，就算努力的想起你的不好，也没能压抑住这爱你的念头呢。温柔用尽的时候，也会想着别人也会耽误你啊，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我？

    故乡的春天，夜晚是宁静的，静得让人觉得就这样想你，也算得上美好，至少我还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占据着我所有情绪。于是我无数遍的循环袁娅维的《阿楚姑娘》，我多想和你，在这皎洁的夜，一起看月亮和零碎的星辰，静坐黑白时光。在这些远离故乡的年华里，时间的泪眼撕也去了我的伪装，我年少的模样，好想让你知道啊。

    是我太想你了吧，所以才会错觉，偶尔一阵风吹来，便觉得乡村的风里弥漫的也都是你的香，可这些温柔的晚风却带不走我丝毫的惆怅，我这想你的眼泪没有意外的也落在了故乡啊，是啊，哪怕在故乡，我最爱的还是你。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连哭都得躲起来，无声啜泣也是成为有为的大人的条件吧。

    还真是个眷念故乡的孩子呢，最后一夜不肯离家的我，趁着大人们都睡着，偷偷地在院子里站了好久好久，周老师啊，摘不到月亮的人，只会肝肠寸断啊，不然怎么会连听《好久不见》都会哭呢？好在此刻夜深人静，我坐在台阶想你的样子，只有月亮偷窥到了。

    可我心头荒唐的想念，差一点却又要被月亮打翻了，还好那夜的话，我都还记得，这些日子，就靠着对自己残忍，对我们残忍，来一遍遍的摧毁想同你说说话的冲动，爱就该是没有内容的，就像恨也会无疾而终。

    站在月光下的我，和月亮相谈甚欢，要是你也在身旁，我一定会转头，将我跟月亮的悄悄话低声的倾诉与你，对你说上一世的情话。也想提笔写你，我写杏花如雨，写梨花似月，写旖旎春色，写风，写月色撩人，也夜的相思，又是整整两个小时，却写不出一个你，这十万汉字，写你无一不觉平庸。你会不会也笑我，是才尽的江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