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溯记忆被打断
“你怎么又回来了?”宋虞说完,人鱼却依旧是方才的癫狂状态。
她心一沉,冷笑一声,故意冷漠开口,“既然人鱼不想活,那我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对吧,不若明天我便去让秦谟慎下令,大肆捕捞人鱼,定将所有人鱼一网打尽,你不想下去陪他们,我让他们上岸陪你如何?”
“只是不知道,你的族长会不会想要杀了你呢?”
她声音冰冷又残忍粘腻,像是暗处的毒蛇爬上身一般,浑身都泛出冰冷恐惧。
闻言,人鱼忽地一滞,随即更癫狂地嘶鸣起来。
她大吼着,不知在说什么,却似乎必之前更有指向性。
宋虞犹豫一晌,翻身走进那个巨大木桶,几步逼近人鱼身侧,将她一把抓住。
“你在怕?怕什么?上次你可不是这副摸样!怎么,刻意惹我不高兴?非得害你们所有族人都被人类捕捞才高兴是不是?”
她步步紧逼,语气刻薄恨毒,心头却也发颤。
说出这些话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可她必须说。
方才灵石猜测这禁制或许是尘封记忆,只有刺激她才有可能破了禁制。
一条好好的人鱼,怎么会这么巧,放回去了,又被捕捞,况且还有人大费周折对她下禁制!
或许是嘶吼得太久,人鱼嗓子沙哑,渐渐发不出声。
“说,为什么又回来了,非要我将你的族人抓上来?要知道你们少族长都是死在我手上的!”她忍着心疼,不断逼问。
人鱼眼中混沌一片,刹那又清明一瞬,可却只是一瞬。
“族长……放,我,救……”她低声说着,断断续续地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只是族长二字格外惹人注意。
宋虞面色微变,几乎是瞬间再度握上人鱼双肩,“族长怎么了?救什么?出了什么事?!”
慧姨出事了?
人鱼愣了愣,随后痛苦抱住头,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主人,你别担心,慧姨做族长很久了,对付所有事都游刃有余,况且她术法强大,不会有危险的。”灵石对她的紧张感同身受,轻声安抚道,“她的情况已经不太妙了,再问也问不出来了。”
“这到底是谁下的禁制,怎么会让人鱼变成这样?”宋虞手有些颤抖,她逼着自己稳住心神,松开双手。
禁制易结不易解,若在海里,借助灵石的帮助,要解开还不算难,可如今在陆上,她原本就是只能靠着灵石挪动使用很少的一些术法,解禁制想都不用想。
可如今她也不可能带着这条人鱼下海去。
“救……求,族长……”人鱼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她神情满是痛苦,又极度焦急。
宋虞刚转身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
为什么一直在说族长?
慧姨怎么了?
她猛地回过身,纠结地看着桶中人鱼。
“主人,你不会是想……”灵石有些犹豫地问出口。
主人应该不会这么疯狂吧?
别人有没有事说到底,它都是因为宋虞才会关注,只有宋虞,才是它诞生的全部理由,它只想她安稳。
“帮我,我要探她的记忆。”
宋虞下定决心道。
“主人!”
灵石瞬间惊呼起来,它定了定才接着道,“不可以,你不会不知道,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你如果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它说完,又坚定补充道,“我不同意!”
“帮我,一旦有任何不对,我马上停止。”宋虞亦是坚持。
她担心慧姨会出事。
尽管这片海域大部分都还认可慧姨这个人鱼族长。
可还有不认同的呢?
她走了,慧姨若是出什么事都没人能知会她。
早知道上次下海时就去看看慧姨再走了。
宋虞有些自责,眼看着那人鱼情绪平复些许,她再度恳求,“帮我这次,我不会有问题的。”
“主人!”
灵石不悦,可又犟不过,只能勉强松口,“那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情况有任何不对劲,不准继续,马上打住,这是岸上,一旦出现术法反噬,我很难救你,上次夺舍消耗太大。”
“我知道了,谢谢。”得了应允,宋虞这才松口气。
她伸手往人鱼额间点去,淡蓝色光晕环绕着。
宋虞合上眼,沉浸感知着她的回忆。
由于禁制的缘故,这回忆显得十分零碎,从她将人鱼放回那一幕,忽地转移视线,还在聚居地,可放归的人鱼只剩她一尾……
宋虞沉下心,压下疑惑,继续查探。
“主人,回来。”灵石忽地打断,轻唤着召她回神,“摄政王来了。”
宋虞从回忆中抽离,人显得有些恍惚。
“没事吧?她伤你了?”秦谟慎推开门,大步流星上前将人拉入怀中,神情有几分紧张。
宋虞下意识挣了下,可男人圈的紧,见挣不脱,她也就作罢,“没事。”
“好了,别紧张,我刚的了个消息,说是岸边又有几尾被打捞上来的人鱼,你若有兴趣,我便让人给你买来,如何?”
秦谟慎温声哄着,轻拍她后背以示安抚,“至于这尾人鱼……”
“就放这!我是说,我也没有受伤,就放着吧,脾气是差了点,胜在长得好看。”宋虞急切打断道,随后又紧张地缓了声,下意识解释着。
秦谟慎闻言一笑,眼中流泻几分无奈,“你喜欢就留下,我摄政王府又不至于养不起一条人鱼,你没受伤就好,这种小事不必跟我解释这么多,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说的话也是算数的。”
他语气和缓,声音又是说不出的温柔怜惜。
宋虞面上一热,下意识转移起话题,“你刚说,有几尾新捕的人鱼?好看吗?”
“应该是好看的吧,想要吗?”秦谟慎声音宠溺,面上亦是纵容。
宋虞心中一悸,随即又涌上有几分难过。
她抿唇,半晌后才笑起来,仿若极为有兴趣般紧盯着秦谟慎,“都替我买回来可好?”
“嗯,都依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秦谟慎随口便说了出来,可落入耳中,却无端听出几分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