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裴察留下威胁后,便潇洒离开了。
想到他刚刚小人得志的嘴脸,夏筱筱恨不得狠狠踹他两脚,可如今只能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后脊,试图用视线将他身上戳出两个窟窿。
不过也让夏筱筱肯定了一件事,裴察对项倝一定别有用心,本想看看关于裴察后面的剧情,但系统正在检测中,一时之间无法给予回应。
心烦意乱之时,夏筱筱意外与床上的虞里四目相对。
虞里的脸色惨白无血,看起来格外虚弱,不过脸上确擒着揶揄的笑:“想不到这名门正派云山观,内里竟也这般淫!乱不堪,听起来着实有趣。”
夏筱筱:“……”
夏筱筱挑挑眉,主持人说他灵力深厚,愈合能力也是极强,若无药物和枷锁钳固,恐怕不好左右。但方才还在昏迷顷刻间就能清醒,甚至还能调侃她,着实出乎夏筱筱预料。
她几步行至塌前坐好,见他肩胛上的伤口还很严重,于是一拂衣袖,面前多了一些处理伤口药物。
“自己还深陷囵圄暂未脱困,竟然还有时间取笑别人。”
处理伤口这事,做的多了也便熟络了,夏筱筱取了棉花沾酒帮他消毒,还以为会被对方,以不怀好意拒绝,没想到虞里竟是躲也不躲,不但乖乖配合,还侧过身托腮躺着,眉眼弯弯,漏出一副‘我很享受’任你摆弄的笑脸来。
夏筱筱忍不住吐槽:“变态啊你!”说罢,取了两颗药丸递到他的嘴边。
虞里看都没看一眼,乖乖张开了嘴含了。
夏筱筱继续为他处理伤口,闲聊般问:“也不问问什么药张口就吃,不怕我害你啊?”
虞里咯咯一笑,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无力:“主人为刀俎奴为鱼肉,有奴反抗的份吗?”
主人?奴?
这称呼新鲜,就是从虞里口中说出来,怎么格外别扭。
“以后叫我师父就好。”
“原来主人喜欢师徒游戏。”虞里眉眼含笑,修长的手指拉过她的一缕秀发在指头上缠圈:“那不知主人是喜欢逆徒呢?还是喜欢乖徒呢?”
“……”夏筱筱:“快闭嘴吧你!”
“哦~”虞里意味声长:“原来主人喜欢听话的……嘶~”
轻慢的笑意,在女子有意狠戳自己伤口时霎时冷了下来。
不过转瞬之间,脸上又堆起了讥诮的笑意,语气也变的委屈巴巴:“主人戳疼奴了呢~”
夏筱筱嘴角抽搐,实在受不了他这幅嘴脸,心中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专心致志的帮他涂着药。期间,不止一次忍受着虞里的魔鬼低语。
终于将药涂好后,夏筱筱将纱布一抻,就见虞里眉梢上挑,急急忙忙将两手手腕紧并伸到她的面前:“旧疾未愈,还求主人怜惜。”
说话间,扭曲着身子往她面前凑,不忘叠加一个buff:“记得轻点呦~”
夏筱筱:“………………”
他仿佛有什么大病!
夏筱筱憋了一肚子脏话蓄势待发,启料,房中突然响起一句话:“你们在干什么?”
厢房门不知何时被人拉开,项倝一袭青衣白衫跨过门槛,去了帷帽和面具的他,眉下是深邃墨色的深瞳,冷眼扫过虞里后,定定的落在夏筱筱的脸上。
夏筱筱竟有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包的既视感,慌乱的从榻上起身,手足无措的指了指虞里的伤,又扯了一下手里的沙布:“我、我在给他上药。”
“恩。”
榻上的虞里点点头,气定神闲的扯过纱布的另一头,熟稔的将手腕缠在一起后,将没有防备的夏筱筱拉到了跟前。还不忘火上浇油的补充一句:“顺便玩个师徒游戏。”
夏筱筱:“……”
“哦。”项倝双目微微一缩,幽暗的目光极其随意从夏筱筱脸上移开,淡然说道:“看来是弟子进来的不是时候,弟子告退。”
说着,真就退出了厢房,离开前还不忘贴心的将房门紧闭。
夏筱筱强压心头怒火,一股脑的将手里的纱布团成团扔了,气恼开口:“怪我方才没有和你说清楚。我救你,是因为你与我的故人生的很像,我见不得他受人欺辱,仅此而已。可你若再这么没遮没拦的胡闹下去,我就不管你了。”
临走前,从空间袋里取出一件干净的弟子服饰出来,想了想,将帷帽也摘了,不由分说的扔在了他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穿戴好了,过来找我!”
夏筱筱自诩脚程不慢,可还是被项倝狠狠抛在身后,一路追回了隔断间,项倝早已泰然自若的欣赏起了拍品,就连夏筱筱的脚步声,都没能让他分神片刻。
夏筱筱一时估摸不准他是不是介怀刚刚的事,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两人只是师徒,两人的交集用一个手就数得过来,关系更谈不上亲厚。
或者,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以往对他态度恶劣、突然间对他态度急转的师父而已。
由于搞不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只能探头偷偷打量他,神色泰然,不喜不怒。
看来是不介意她这个师父的私生活,想到原著里他是一心只搞事业不搞女人励志人设。
认定他对自己没什么兴趣。
夏筱筱放下心来,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想了想,多倒了一杯推到了项倝的手边。
“师父好像很喜欢给人上药。”
安静的隔断间突然的响起一句话,夏筱筱手上一抖,堪堪稳住后,小声解释:“他不是伤的重吗?”
项倝拉长调子:“那么重的伤,直接吞服凝血丹的效果不是更好?”
夏筱筱轻咳一声:“喂、喂了。”
“哦,”项倝端起茶杯拿在手里来回转圈:“亲手喂的?”
夏筱筱一口茶刚过嗓子眼,闻言,呛了个正着,偏偏四周安静的不像话,只能拍着脖子缓解不适。
项倝将茶饮尽,安放茶杯时视线扫到她,怔住,而后竟也顾不得礼仪身份,起身凑了上去。本以为是刚刚瞧花了眼,没想到,她脖颈上是真的淤青。
一大圈,甚至还能清晰的看到指痕!
墨眸登时凝成一片寒冰,言辞更是冷厉:“是那个炉鼎干的?”
项倝的脸突然凑了上来,近到他的睫毛都根根分明,夏筱筱一时呆若木鸡,仿佛连眼都不会眨了。
“到底是不是他?”
夏筱筱找回了些许理智,急忙扯了一下衣领掩盖淤青,回复的也极其干脆:“不是!”
项倝的愤怒登顶:“这个时候了你还维护他?”
眼见项倝就要暴走,夏筱筱丝毫没有犹豫:“是裴察干的。”
项倝果然愣住,裴察可是云山观的掌门,他没事掐锦微干什么?实在太过荒谬,转瞬间,项倝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锦微为了维护这个炉鼎,不惜往掌门身上泼脏水。
想到这,项倝似乎更气了。
夏筱筱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所以拉着他衣袖开始顺毛:“没有骗你,我和裴察因为一些私事闹的不欢而散。”
虽然不知裴察再打什么主意,但此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锦微的所作所为,他迟早都会告知项倝。既如此,她也没有必要替裴察维持‘深明大义的掌门’人设。
“项倝,”夏筱筱拉着他的衣袖来回轻摆:“我之前做过很多对你不起的事,是我那时猪油蒙了心。你若恨我也是应当。但你万万相信,我从崖低将你救回来的那天起,我对你的所有关切都出自真心。你愿意相信我吗?”
提灯之下,女子小脸微红,杏眸亦是闪烁如星,温言软语,极致耐心。素日里的锦微,似乎面对谁都没有过这幅模样。
衣袖被她提拉着,越是摇摆,项倝觉得心难安定,于是男子做出了一个冲动的举动,手腕一番,精准扣住女子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烫到夏筱筱下意识就要抽离。
却听男子说道:“师父的脉搏平缓,该是没有说谎。”
这话一落,夏筱筱显得有些不淡定了,几乎是顷刻间的心跳加快,未免尴尬再次抽离,这次项倝没有强行钳固。
夏筱筱却一改方才的淡然,别开视线低头拉扯起自己的手指头,嗡声嗡气道:“那你往后和裴察在一起时多留个心眼,我总感觉他想打你的主意。”
这话说的奇怪,项倝顺着她的视线垂眸,落在她手腕之时,忍不住回想起方才紧握时的触感。
项倝喉咙一滚,开口时声音暗哑:“师父是不是多心了。掌门已是出窍巅峰的高手,弟子则刚刚摸到融合的门槛,弟子有什么值得掌门惦记的?”
夏筱筱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吧。总之你记得提防他就是了。”
项倝不在多言,只应了声:“好。”
一个‘好’字出言,夏筱筱竟有些恍惚,记忆中,‘项倝’最喜欢应自己这个字。
让他做事,他说‘好’;
让他应自己所求,他说‘好’;
但凡她想,只要他能,他的回应永远都是这个字。
烛光朦胧,光影昏暗,堂下欢闹的竞拍,似乎也拉不走夏筱筱沉溺的思绪,她的眼里,好像只看的见面前这个黑眸清隽的少年。
夏筱筱有那么一刻很想沦陷下去。
可是……
对视的两人之间,缓缓凑过来一张妖冶俊美的脸。
“打扰一下,请问二位,我是不是来不是时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