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妈妈若没一颗玲珑心思,怕也执掌不了这祁阳两大花楼之一的万春楼。”
大家都是炮灰工具人,夏筱筱不想为难谁,半分没有迟疑的就将银票递到了她的手边:“该当明白我的意思才对。”
刘妈妈不知这女子身份,只看她一身贵气,身侧服侍的丫头也伶俐,想必身份不俗。何况祁阳本就是富庶之地,别看这人来人往的万春楼大多看起来都是寻常百姓,但很多人都是收敛着来的。
既有银子赚,刘妈妈何必担风险得罪贵人呢?只将银子收好,媚眼一撇楼上那间紧闭门窗的房间,便自行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刘妈妈也算有心,见女子登上了楼梯,一个眼神过去,得脸的伙计马上弓腰跑上前来。
一为引路;二是避免其他醉了酒的客人与女子冲撞了。
不知是不是离开京城就少了剧情限制,本以为会有不长眼的客人过来调戏自己,为自己的跋扈壮举再添一笔。结果,除了几道觊觎和不怀好意的注视外,夏筱筱竟安安稳稳的走到了房门前。
门上挂着木牌,提写‘花魁:鱼婵’。
夏筱筱挑挑眉,暗赞项倝挺会享受,竟点花魁作陪。
只是这名字……
有些眼熟。
房内的琴声优美,可惜被夏筱筱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门被一把开,琴声戛然而止。屋内几道目光齐齐落在这个不解风情之人的脸上。
瞧见开门的竟是个女人,几个纠缠在项倝身边的女人神色先是一诧,随后拱火般贴的项倝更为亲密。
其中抚琴之人衣着不俗,模样清冷端庄,气质与其他水蛇腰一样的妖精大不相同,想必就是花魁鱼婵姑娘了。
两人四目相对,鱼婵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目光似有挑衅意味,再次拨弄纤纤玉指,美妙的音乐响起。
而项倝,则是侧躺案上,见了夏筱筱的前来既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收回视线,再次饮着酒听曲起来。
哪里像个侍卫?分明就是个矜贵的公子哥。
眼前一幕实在荒唐,夏筱筱还未发作,到将青芝气的不行,小声骂道:“真是不要脸!”
所以相较于青芝愤懑,夏筱筱显得格外平静,背着手行至桌案前,入座后放好马鞭,自顾自寻了个酒杯添酒,一杯酒水下腹,整个腹腔都是火热的。
一阵清风徐来,火热又被压下,感觉十分舒适。
花魁的住所自然是楼内环境最好的,坐的久了,夏筱筱只觉得凉爽舒适,原本愤怒的情绪竟也一点一点降了下来。
于是又倒了杯酒水,这次也不急着喝,摩挲着杯壁细细打量着鱼婵,阅读起关于鱼婵的戏份来。
这女子是未来新君的手下。
身手迅速而敏捷如同一条泥鳅般,取字鱼;弹唱一手的好琴好曲,取自蝉。
这便是她名字的由来。
书里关于她的描写已经是后半段了,那时的她也是位花魁,但却是京城的凤栖楼,而非祁阳的春喜楼。作用自然是替未来新君探听消息,所以项倝就祥装恩客经常光顾她,女主因她吃了好一大缸醋。
但男主呢,为了大局考虑,偏不解释,就是玩儿。直到女主失望的离开京城,男主这才急了,连夜上演了一场追妻火葬场和一啪泯恩仇的戏码。
由于和长公主的戏份无关,夏筱筱看的时候直接略过,所以看到‘鱼婵’二字只觉得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剧情来。
可眼下,夏筱筱听着鱼婵婉转的琴声,去细细品读起那段‘泯恩仇’的戏份。
夏筱筱只觉得:刺激!
多亏是古早文,搁在现在,谁还敢写脖子以下的戏份?
剧情俗是俗了点,可夏筱筱就是个俗人啊!
一曲终了,剧情也到了拉灯的时刻。
夏筱筱饮下杯中酒后,对鱼婵鼓起掌来:“好曲儿,”夏筱筱微微一笑,剧情:“……也好看。”
鱼婵有些不明所以,明明这女子入门时还凶神恶煞的,怎么听了个曲后,表情竟美滋滋的?
属实是有些变态。
但不管怎么说,她夸了自己的琴技,还赞了自己的美貌,哪个女子能拒绝的了别人的夸赞呢?于是起身微微一福,娇声道:“鱼婵多谢姑娘夸赞。”
“别客气!”夏筱筱的火气早已烟消云散,并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可惜带的不多,聊表心意吧。”全当本宫为你们的谋逆事业添砖加瓦了!
夏筱筱将银票放下,起身准备离开前,不忘给被美女环绕的项倝一个赞赏的点头。
原以为他是来花楼厮混,没想到是来搞事业来了。
小伙子,能干!
生物学和社会学双重意义上的能干!
“走吧,青芝。”
夏筱筱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犹豫。
这一番操作下来,除了长公主外,其余人都懵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青芝,虽然没看懂,但小跑追上去开门就对了。
只是门刚开了条缝,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挡,青芝不满的看向拦门的主人:“项倝,你干什么?”
夏筱筱早知项倝的功夫好,不过这瞬间移动的功夫属实让她大为震撼,呆呆抬头对上那双墨色深瞳。
不知是不是错觉,项倝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可没道理啊?有人出大把的银子请他喝花酒、找美人、听曲子,去支持他干事业,理应幸福的找不到北了才对。
房中静谧了片刻,到底是鱼婵有眼色,一个眼神过去,几个水蛇腰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老实作势告退,临近青芝时,还一窝蜂的将她的簇拥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你们好大的胆子!”
“姐姐别气,到隔壁喝口凉茶降降火吧?”
“谁要喝你们的凉茶……放开我……小姐……”
房门处的拥挤,随着一声关门响告一段落,其实夏筱筱也想走,不过项倝围墙一样的堵住自己的去路,实在是无计可施。
而且这小子一直用他黑不溜秋的眼仁盯着她,过程竟是眨眼都不眨,也不说一句话,就那么盯着你,盯着你,目不转睛。
开始夏筱筱还不觉得什么,后面把她给盯毛了,视线左顾右盼,有点不知所措了。
“见长公主这身行头,想必是刚刚骑过马了?单集教的好吗?”
夏筱筱听这语气怎么阴恻恻的,故而随口道:“还行吧。”
“哦,”项倝继续追问:“那单集这侍卫长又做的如何?”
夏筱筱蹙起了眉头:“肯定是有很多纰漏的,但新人嘛,总要有适应过程。”
“适应之后呢?”
等他适应了我早跑路了,谁还管他们啊。
见她久久不言,项倝再次说道:“既然这般为难,不防我替你做个决断?”
夏筱筱:“蛤?”
项倝:“我辞去侍卫长之职,将护卫长公主的职责全全交由单集,可好?”
项倝辞职?
好像也不是不行。左右重阳节也没几天了,长公主要是没了,那还要什么侍卫长啊?
何况,她要是在重阳节出了意外,皇帝一定会追责,项倝作为侍卫长一定是首当其冲,他如果逃了,搞不好还会烙下一个逃犯的罪名!
她可真是个猪脑子,怎么才想到这一层。
“那你就辞了吧!”夏筱筱眼睛瞪的溜圆:“这事不能拖,越快越好。要不?现在就随本宫回府把这事办了?”
项倝紧咬后槽牙,近乎切齿道:“改日吧,属下今日有些累了。”
“没关系!”夏筱筱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你继续在此饮酒听曲,本宫回去把文书备好后,着人给你送来。从此以后,你就与长公主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项倝面色突然极度阴沉,周身散发的冷气如同疾风骤雨般瞬间倾斜而下,冷声高呵道:“桓念桑!”
夏筱筱吓的一哆嗦,茫然须臾,才想到桓念桑正是长公主的名字。
但项倝突然凛然大呵,又是为何?
“当初让我寸步不移跟着的是你,现下对我弃之如履的还是你!”项倝难掩怒火,向她步步欺身:“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一时兴起时的玩物吗?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还有这些银票!”项倝还沉寂在愤怒中不可自拔,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为了摆脱我,何至如此!”
夏筱筱:“……”
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她也没玩他啊!
到是他,老是不怀好意的‘勾引’自己。怎么反倒搞的她满身不是了?
看这面前这张凶神恶煞的脸,以及身后退无可退的路,夏筱筱总觉得再不做点什么,自己怕是活不到重阳节前,就要被项倝生吞活剥了。
只是要怎么做呢?
“项~倝~”
九曲十八弯还带着颤音的称呼声落下后,夏筱筱小心翼翼的拉扯着他的衣角,见他果然神色有异,故而娇怯怯又道:“你别吼我行吗,我害怕~~”
杏眼泛红,表情怯怯,纤长的睫毛微微抖着,似要将眼眸中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如同二月春寒降下的雪,顷刻间将项倝满腔怒火熄灭,理智亦顷刻崩盘。
素日里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何曾有过这般胆怯的模样。
项倝只觉心头一颤,愤怒的情绪戛然而止。
再开口时,愤怒没了,抱怨没了,只有极尽温柔的将她拥入怀里,和他那带着哑腔的歉意:“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夏筱筱:嘿嘿jpg
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