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听完商遗的诊断，陈念沉默不语，风焰示意商遗先出去。
风焰望向低头的陈念，语气不善：“小念，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逼你。”
陈念虚弱的声音传来：“哥哥……我丹田很痛。”
风焰走到陈念面前，抬起她的脸，陈念眼睛红红的，不是哭的，妖化了，陈念眼里有委屈，有愧疚。不一会兔耳白发也出来了，陈念确实越来越虚弱了。风焰手抄向陈念膝盖，将陈念整个抱起，走向卧室。
风焰似乎还是生气，但是语气缓了很多：“带你去躺着，让商遗再过来看下。”
陈念搂着风焰的脖子弱弱说道：“不用商遗……这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知道怎么回事。”
风焰将陈念放到床上半躺着，自己则坐在床边。
“那要怎么你才会不痛，给你输灵力可以吗？”
陈念点点头，“可以。”
于是风焰握住陈念手，缓缓输入灵力。风焰能明显感受到，他输送的灵力能到达小念内丹里的只有十之一二，而且很慢才到达。大部分灵力都被浪费了，不过风焰不在乎这些浪费的灵力，只要能让陈念不再痛就行。
在风焰输送灵力的期间，陈念说了她用自己做实验的事。
“之所以经脉中灵力走向紊乱，是我自己用阵法改的，我想让灵力跳过废灵根，直达内丹。但是很难，就算灵力跳过废灵根，到达内丹，内丹也只接收了一点点，内丹与废灵根太密切了，内丹天生就是要吸取从灵根过来的灵力的。”
听了陈念的叙述，风焰是真的很气，胸口明显快速起伏。他气陈念瞒着他，气陈念不顾安危的做法，气陈念不信任他……
“小念是不信任哥哥能找这些极品药材吗？连时间都不给我，就急着用自己做实验。”
陈念急道：“不是的……我相信哥哥的能力……”
陈念缓了一下，把她自己的想法都说了。
“我认为，哥哥能找齐药材是时间问题，但这个时间也许是几个月，几年，几十年……哥哥，我真的等得起几十年吗？我现在和凡人差不多，几十年中会生老病死，我会在你面前……老去。其实这想法是不对的，是矛盾的，是肤浅的，我明明很相信你，但是又害怕等太久。我……并不想在你面前老去。”
风焰无奈道：“皮相于修道之人是外物，我不在乎你的样子。”
陈念流下眼泪：“我知道的，对不起……是我的错。其实如果只是因为样貌的问题，我也不会那么快铤而走险拿自己做实验。我是一名医师，面对疑难杂症解决不了的时候，就像一场挑战，总想着要凭实力去战胜它，而我自己的废灵根就是挑战本身，我会迫不及待地想去验证它。”
风焰讽刺道：“要是每一个药修都有你这样为理想勇于奉献，不怕牺牲的精神，个个都能成仙吧……所以，小念，你在追逐理想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吗？”
陈念拉过风焰的手，似乎这样能稍微安心点：“有的，因为想着你，所以我实验的时候，并不敢太用力，我还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哪怕我只有几十年寿命……我好像自私了，如果真的只有几十年，到时候又留下你一个人孤单地活着，你会怪我吗？”
风焰心里叹气，“这不像你，你应该是自信的，无论在爱情上还是事业上。你脑子天天都想这些有的没的，自讨苦吃。几十年对于修道的人不算什么，但对于活着，也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而且……谁知道到时候是否真的是留我一个人呢，怎么看都是我们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的概率更高吧。”
风焰反拉陈念的手：“所以还会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吗？”
“如果有这样的想法一定告诉你，没有你的允许，不会了。还有，你说得对，我不该想太多。”
风焰：看来小念是不打算放弃了，毕竟是药阵双修，她只是走在她的道上，不过太在乎皮相于修道毫无益处。
风焰心神一动，陈念眼睁睁地看着风焰的头发眉毛变灰，皮肤出现了皱纹，握着的手都粗糙了，眼睛似乎也没那么黑那么亮了，虽然真实的眼睛也不是黑色的。风焰变成了五十多岁的模样。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风焰笑着说：“皮相乃身外之物，同理我并不希望小念你喜欢是因为我的样貌，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所以，我帮你，你这么喜欢哥哥，看到老了的我，应该也不嫌弃吧……呵呵”
“哥哥……其实你是在惩罚我吧……对吧……呜～我不会嫌弃的，变回来吧！”
“呵呵……”
风焰将陈念的青金扇改了一下，使青金扇可以存储灵力，并告诉陈念，丹田还疼的话，可以将青金扇放到腹部，这样就可以像他给陈念输送灵力一样。
傍晚雪冷医馆门口，路过的妖们，偶尔有些奇怪地看向一老一少，气氛却又像有情人的两人，正是风焰和陈念，风焰将陈念送回了雪冷医馆。
“可以随时找我，什么时候都行。想出门和我说一声，就算我不在，也会派人来的。”
“嗯。”陈念心想，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不会在乎皮相，她现在完全不理会他人怎么看她，她眼前只有风焰一个人。
送别风焰，陈念一转头，看见几个医馆雪怨蛇弟子正排排站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从没想过她的喜好那么特别。
陈念有点尴尬，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
算了，开溜！
自从风焰来了愈森城之后，不能单独出门的规定对呀陈念来说就是个虚设，无论是出门玩还是出诊，只要她和风焰说一声，随时有妖或魔来接她，虽然她看不出来就是了。
因此，苗雨露也跟着陈念每天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就是苗雨露看到陈念的心上人样子后，难得沉默，对着陈念欲言又止。苗雨露还是识趣的，她也不好意思夹在小情人中间，“小”有待商榷。所以如果是出诊，出诊完后，她就主动回去雪冷医馆。风焰很欣赏苗雨露的识趣，命属下送她回去。
“小念，你的这个朋友不是雪怨蛇吗？雪怨蛇一般不会完全化成人形。”
“对，她说她是胡雀。”
风焰托腮：“胡雀……雪冷真人不会心善到什么妖都收。胡雀这个种族让我想起了先妖皇的一件事。”
听了风焰的话，陈念说：“哥哥你怀疑苗雨露的背景吗？我都没想过她有什么特别的，她的能力确实不错，被雪冷师父看上也是正常的。”
“我并不是怀疑她的能力，而是说她的背景可能没那么简单。其实也只是猜测，我跟你讲下胡雀于先妖皇的故事吧。”
曾经的胡雀于妖界是一个渺小的种族，没出过什么经天纬地的妖物，安于妖界偏远一隅。几百年前，胡雀一族出现了一个叫赤莲的女妖，赤莲因容貌艳丽，追求者甚多，但同时她也是心高气傲的，一个追求者都看不上，她认为只有像妖皇这样的大妖才能配得上自己。族里的妖都在嘲笑她痴心妄想，她只是一个乡下妖。她不服气，一个妖偷偷去了皇城，还真让她碰上了妖皇，妖皇来者不拒，将其纳为妃嫔。
胡雀一开始很开心，她嫁给了梦想的妖，成了族里了不起的妖。很久之后，她才发现，这不是她想要的爱情，妖皇对她并没有爱。她掉进了一个华丽的牢笼，待妖皇欣赏，直至容颜不在，枯死于华丽的牢中。
赤莲跑了，跑到了人界，碰到了一个剑修，剑修不知道赤莲的来历，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妖，剑修看她可怜，就为她击退了妖界的追兵。
两人不久就产生了感情，宣告天下要举行大婚典礼。妖皇知道了不能忍，命大皇子天霍攻入人界夺回赤莲。
赤莲没想到过了那么久，妖皇还不放过她，明明不爱她，她在妖皇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妖，只是为了自尊就让两界发生战争。
战争打了很久，赤莲和剑修成了两界的罪人，善良剑修无法容忍无数无辜的百姓因为自己而活在水火之中，甚至死亡。剑修将自己拥有的东西交给赤莲后，自刎了。
赤莲在剑修自刎后醒悟了，唯有自己能靠得住。她主动回到了妖皇的身边，继续做一个笼中鸟，多年后。不知赤莲经历了什么，之后两任妖后接连死亡，赤莲成了妖后。
陈念听这个故事一愣一愣的：“所有赤莲后面也是为了天下百姓而自愿回到妖皇身边的吗？妖皇也爱上她了，这样都能相爱？”
“并不是，战争发展到最后，已经和赤莲没有关系了，战争最后是以众人合力镇压了大皇子天霍后结束了，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坐上皇位的是二皇子。至于……相爱，谁说帝后就是恩爱的呢。如今的赤莲曾经的本家地盘里的胡雀一族已经是皇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