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孤魂野鬼
符买从训练室出来之后已经接近黄昏了,今天的他练习了100次投掷,命中靶心的概率是百分之20。
虽然不高,但是命中附近高分环的次数也并不少。
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意志力有变得更加精密,对于他来说,这是很大的进步,而且让他的方向更加明确了。
符买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从街边打了一杯井水,自从全城安装了通饮水系统,他就好久没有喝到过井水了。
甘甜可口的井水将他的记忆一下子带回了童年,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
不爱和别人说话,也不爱和其他小朋友玩,在孤儿院里他总是那个不合群的。
但幸好他通过那个破洞溜到了医学院里面,从此也认识了无子无女的老皮诺。
这也成为了改变符买人生的契机,在他心里早就将皮诺当做亲人一般了。
晚风轻轻吹过,吹动了符买流沙般的记忆,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之前老是被他遗忘的东西,那枚奇怪的硬币。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就产生了剧烈的头痛,后来就引起了自己身体的巨变。
第二次明明将它送走了,但还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的口袋里,像是感应到了危机一般在提醒自己。
这一连串的事件让符买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枚硬币到底在其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和自己体内那个破碎的遗牌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他醒来后几天其实找过那个硬币,但是它却神秘的消失了。
教会中的医务人员也没有发现它,索性符买也不找了,只是今天突然想起来了。
而现在符买其实更想回到自己曾经住过很长时间的孤儿院看一看。
那破旧的小房间里,十几个孩子睡在一起的场景,时刻回忆在他的脑海里。
说干就干,符买从路边买了好多东西,都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零食和玩具。
然后在路上招了一个马车,打算回去好好看看。
“先生,您要去哪里?”
“热亚孤儿院。”
马车夫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您说的这个孤儿院我没有听过,要不您说一下附近的标志性建筑物?”
“就是医学院旁边的那个,不是新医学院,是十几年前那个老医学院。”符买解释道,因为现在的医学院是重新修建的,而
符买小时候去的那个是原来很老的医学院,现在已经不对外招生了,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在。
“嗷,我知道了,那个医学院差不多已经快废弃了吧。”马车夫说道。
原来都要废弃了啊,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符买不由感叹道。
马车夫利落的驱车前行,骑了有段距离,才慢慢停下,“先生,目的地到了。”
符买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和他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但也正常,时间毕竟很长了。
“伙计,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段时间,每小时我给你5枚铜币,这里不好召车。”符买和马车夫沟通了一下。
“没问题。”马车夫也乐得如此,5铜币相当于他的起步价了,而他也不是一直都有生意的。
符买看着前方废弃的医学院大楼,忍不住唏嘘了几声,然后熟悉地绕到了医学院的背后,他从小居住的孤儿院。
但是面前的景象让符买傻眼了,医学院背后根本就没有孤儿院,完全就是空地,四周荒凉一片,根本没有人生活的痕迹。
就在这时,符买看见一个巡逻的老者,提着一盏煤油灯在打更。
符买连忙凑过去,打听道:“您好,老先生,向您打听一个事儿。”
老者晃动了一下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什么事情啊?”
“请问一下,这医学院原先后面那个热亚孤儿院什么时候拆迁了。”符买连忙问道。
老者一脸怪异地看着符买,“年轻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在这个地方巡逻了十几年,这老医学院后面的空地从来就没有建筑过,更别提什么热亚孤儿院了。”
这一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了符买的头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死死地盯着老者的眼睛,想从他眼中发现出什么。
但是很遗憾,老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符买不死心,他又跑到医学院前面的保卫科里面,所幸里面还有人在驻守。
里面的是一个年轻人,他说自己才来这个地方,并不知道孤儿院的事情。
但是那个老头确实是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了,他没必要欺骗自己。
符买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从脚直上头颅,恐惧,慌乱这些情绪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直接跑回了之前的马车上,让马车夫赶紧离开这里。
马车夫见到符买惊恐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这一路上,符买的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始终没有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决定现在去找皮诺教授,只有他可以帮自己证明这一切。
马车直接冲向了闹市区,作为医学院的资深教授,皮诺自然在市中心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且以前符买经常来这里。
符买冲下马车,跑到皮诺教授的房屋外,用力敲打着房门,可是过了很长时间,里面也没有反应传出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符买直接用脚踹开房门,即使皮诺之后骂他也无所谓,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轰开了大门后,皮诺的家里空无一人,符买冲上二楼,找遍了每一个房间。
但是都没有,这里干净的仿佛没有人住过似的。
“老皮诺!你在哪!“符买愤怒地呐喊着。
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客厅里,他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份信,符买颤抖着将信拆开,信里的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符买:
很抱歉欺骗了你这么久,当我得知你融合了那个遗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天将会到来,我终于在今天兑现了我的承诺。
我是皮诺,也不是皮诺,我们相处的这段时日都是真的,我逐渐将你当作成我的亲孙子一样对待。
可是我的时日无多了,我还有一些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处理。
如果你要是一辈子当一个普通人该多好,可惜没有如果。
命运的齿轮会随着时代的推进而不断滚动,我们都是其中的棋子罢了。
原谅我提前将那枚硬币放到你的旁边,提前让你觉醒了一些记忆,加快了我们相处的时日。
你可能会对你的记忆感到不真实,但是不用害怕,你的自我意识是独立的,是完全自主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简简单单成为一个普通的遗牌使者,不要再涉及更深层次的秘密了,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不也挺好吗。
但如果你还是想要去寻找你失去的记忆,那就去收集完整属于你的遗牌碎片。
当碎片集齐的那一天,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从此以后将没有皮诺这个人存在,学院那边我办理了离职,这栋房子我留给了你,你可以妥善处理。
另外还有我这些年的积蓄都放在了卧室的保险柜里,密码就是你名字缩写。
最后,我再送给你一样礼物,看见桌子上那卷羊皮纸了吗。
只要你将你的遗牌用那个羊皮纸包裹住,那些人就不会感应到你的遗牌存在。
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够了。
信的内容就到这里,符买沉默地读完了全部内容,手中点燃了一把火,直接将信烧毁,他拿起桌子上的羊皮纸,转身离开了房内。
如果说之前的符买就是一张简单的白纸,只是无意间卷入了这些事件中。
然后兴趣使然的加入了守望者的队列里,被迫的努力变强,因为要保护自己的性命安全。
但是现在符买则不一样了,他的身世,记忆包括他最亲近的人,都是虚假的,之前的一切甚至都不是机缘巧合,现在符买很迷茫。
自己才刚刚在遗牌使者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小步,但现实却给他的全部彻底归零。
他现在如同一个孤魂野鬼,没有归宿,没有亲人,甚至连一个真实的记忆都没有。
我是谁,我真的是符买吗?
符买一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不被世界所需要。
仿佛是一个虚拟人物被夹入了现实的画本里。
而此刻的符买并不知道,暗处一个身影正在看着他,正是皮诺。
皮诺一脸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看着符买心如死灰的样子他也很痛心。
可他有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这是他逃脱不了的宿命。
符买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等他发现的时候居然走到了教会门口。
他向值班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来到了地下训练室。
符买手中浮现出火焰,变成了一把木棒的形状,他用尽全力砸向墙壁,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道挥了多少下,符买的意志力都被掏空了,头疼的感觉再次出现,这是他过度使用意志力的表现。
意志力使用不了,他就抄起真实的木棒,不停往墙上挥击,他仿佛看见了炎绝,看见了冰息,还有那个光头刺猬。
“啊!“
符买愤怒地吼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仿佛这一刻他才是真的自己。
“不管他真的可以吗?“外面,雪莱忍不住问道。
“让他发泄发泄吧,换做是谁经历这样的事情都会接受不了的。“一旁的欧秤无奈地说道。
“主教大人,连你也看不出那个皮诺的来历吗?“
欧秤摇摇头,“这个人很神秘,他在防城待了十几年,表现的和正常人一模一样,但是他私底下做的事情,我们却根本无法求证。”
“热亚孤儿院这个地方确实存在过,但只是注册了一个名头,仿佛就是为了给符买做出一个身份而成立的。”
“那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上报到高层吗?”雪莱问道。
“不必了,最近防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黑牌组织的活跃,古老遗牌的出世,还有各路神秘人马在此,这里随时可能发生暴动,你要负责盯着他们。”
“至于符买这边,还是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再和他谈谈吧。”
雪莱没有说话,他不仅仅是符买他们的行动组长,更是防城的眼睛。
他的分身分散在城中的各个角落里,监视着不法者的一举一动。
“属下明白。”
欧秤无奈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里面疯狂发泄的符买,转身离去了。
雪莱也自嘲的笑了笑,他的队员受到袭击他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要不是礼娜引起了他的注意,符买差点丢掉了性命。
而现在符买遭受到这么大的挫折,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安慰他,自己这个组长还真是不称职啊。
随着雪莱的离去,这诺大的地下空间就真的只剩下符买一个人了。
木棒早就在挥击下变成碎块,符买的虎口也震裂出血口,最后一击下,他狠狠地用手砸向了墙壁。
然后他精疲力竭的地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突然他的脑海里多了些什么东西,符买将手伸出来,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只有经历过绝望,才能领会你的真谛。“
他缓缓将手掌展开,一块残缺的遗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这一刻他的遗牌终于成功具现出来了。
遗牌能力——死亡之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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