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期待
顾清让昨天只是有些浑身酸软，他还以为是自己头天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又被家里的线路碰撞吓了一跳引起的，压根没往心里去。
昨天晚上姜堔提出出去吃饭的时候他觉得难受，本来不想去，但是害怕姜堔会心里不舒服，想了想还是跟姜堔出去吃饭了。
其实在火锅店的时候他就有些受不住了，但是他不想扫姜堔的兴，就没说。
谁知道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整个人两耳轰鸣，脑袋昏昏沉沉的，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靠在车上就睡着了。
后来的事他就不怎么记得清了，不用想也知道姜堔照顾了自己一晚上。顾清让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虽说两人是朋友，但是这么麻烦别人总归有些不好。
顾清让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倒显得有些敷衍了。可他一个一穷二白，仅限于饿不死，连工作都是纪云亭费尽心机才帮他找来的瞎子，除了谢谢又能说什么呢？
姜堔见顾清让坐在茶几边好一会儿没反应，他跟顾清让认识这么久，依着他对顾清让的了解，猜测顾清让应该是在费心考虑该怎么感谢自己这个问题。
姜堔突然有些恶趣味的想看看顾清让这次打算怎么感谢自己，他无声地扬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看着顾清让。
顾清让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摆出了他表达谢意的贯用方式，只是说话时的语气略显局促：“姜堔，昨天晚上真的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果然，还是吃饭。
姜堔的眼眸氤氲着一股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和宠溺，他看着顾清让现在这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笑容跟那天晚上看见顾清让拐进胡同里救梁竹筠时的笑容大相径庭，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他现在的心情跟那天一样，仍然搞不懂自己是在笑什么。
顾清让被姜堔这么一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除了吃饭，我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感谢你了。”
姜堔沉吟片刻，出了个好主意：“这样吧，这次我自己选择你的报答方式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姜堔右手放在茶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略微沉思了片刻，还是没想好要顾清让怎么报答自己：“我暂时还没想好，要不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
“赶紧喝粥吧，一会儿该凉了。”
喝了粥后，姜堔问顾清让需不需要再请假休息一天。顾清让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的珍惜程度，堪比他对钱的热爱。
昨天已经请了一天假了，今天要是再请假，不用郭蔓葶心里不高兴，他自己都会觉得愧疚。
姜堔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毕竟对于顾清让来说，这份工作不仅仅只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还是他在无边的黑暗中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
他并没有劝顾清让，只是在顾清让喝完粥后编了个理由让顾清让心安理得地坐自己的车去餐厅。
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即使下，老天爷也跟抖头皮屑似的，在最冷的那几天象征性地抖搂几片雪沫子敷衍了事。
常常雪沫子还没飞到地上就坚持不住融化了，那小的可怜的雪花一着地就跟火烧了屁股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生中大概只能在网上看雪景的南方人，在被老天爷虚晃几枪后早就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所以昨天那场雪，除了让早已见怪不怪的他们加了秋衣秋裤之外，并没有在他们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毕竟这种坑爹的场面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薄的可怜的雪今天就会跟尘埃混合一起，变的泥泞不堪。
但今年却不知是怎么回事，这雪奇迹般的下得没停，昨天就已经铺了一层的雪今天又厚了些。
让内心毫无波澜的南方人终于有了第一次看见雪，却被北方人称为没见过世面的正常表现。
姜堔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在外面欢呼雀跃，男女老少都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集聚在一起，堆雪人的、打雪仗的、拍照片发朋友圈的，比过年还热闹。
这种和谐的画面一时间竟然让姜堔看得有些痴了，顾清让显然是听到了这热闹的声音，他偏了偏脑袋，问道：“外面什么情况啊？这么热闹。”
“昨天的雪没有停，今天外面已经铺起来了，都在外面玩雪呢。”
“真的吗？”
“嗯。”
“往年总是随便飘几朵就没了下文，没想到今年还能铺起来。”
姜堔听出顾清让的语气有些起伏，他转过头，看见顾清让脸上溢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和期待。
姜堔看着他问道：“想去摸一摸雪吗？”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看见顾清让空灵的眼睛闪了闪，又瞬间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只见他摇了摇头：“算了，上班快迟到了，昨天就没去，今天要是再迟到就不好了。再说反正也看不见，摸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也看不见，摸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姜堔听见这句话，愣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顾清让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种沉默。他摸出手机放在耳朵边，感受到震动后开了口：“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喂，清让啊，今天放假，不用来上班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上班时间等我通知。”
“啊……又放假？”
“哈哈，是啊，你高不高兴？”
顾清让：“……”
“反正天气冷也没什么生意嘛，开不开张都一样，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省点电呢。哎呀行了先这样吧，我跟朋友约好了去看雪景。放心吧，这是带薪放假，你放心大胆在家好好玩，等我电话，我挂了啊！拜～”
顾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