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林见想回舒家？
韩秋时在心琢磨，他居然不知道？准确来说——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林见对舒家还有什么感情。
这人是个没心没肺的，自命清高地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一步也不踏出去。
舒逸察觉到他有疑惑，不动声色地补充：“唉，我能理解他的。毕竟我哥和他妈妈是一种人，都是把心思全藏在心里，外表看着对什么都云淡风轻。其实哪有人不恋家呢？他二十岁的时候就脱离舒家了，虽然房子是爸爸送的，但那之后就很少能有牵扯。我哥当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他肯定会想家。”
韩秋时依稀记起某天林见的不寻常。
是那个早上，林见接到了电话去见舒德元。
韩秋时想起当时的画面，林见坐在窗边拿着本厚厚的书，他过去时无心一瞥，发现才看了三页。
他不知道林见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林见当时为什么对着书角发了几秒钟的呆——
只知道那天林见特别主动，说要他帮忙分散注意力，之后的全程都十分投入。
还有他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开始忙碌，他没顾上问缘由，只知道林见忙得早出晚归。
以及……昨晚的林见，不知道上哪喝成那样。
“是吗？”韩秋时不知在想什么。
舒逸突然握住他的手：“广西说我走之后你就去找我哥了，你们还……还住在一起了。”
韩秋时被握住的手有些僵硬，但到底也没抽出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的意思是，广西跟我说你只是想玩玩他，但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他这么跟你说？”韩秋时眉头皱起，似乎对这个说法有些不满，但他一抬眼就对双舒逸的双眸，突然又清醒了点，“嗯，那就是他说的这样。”
“其实我哥人还挺好的，我从小跟他稍微有点不对付，所以当时我也没阻止你。但是我们这样的家庭，我和他的隔阂无法避免，只能越来越深。你不会觉得我变坏了吧？”舒逸看着他，手也捏紧了不少。
韩秋时和他对视两秒：“不会，理解。”
“算了，感觉太久没见，你对我都陌生了。”舒逸松开他的手，转而双手撑着脑袋，看着墙面说：“我不想跟你绕弯子，显得我俩都生疏了。我挺想要那个项目的，但我跟我哥说不上话，任胜他们更说不上，只有你了。”
韩秋时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林见喝个烂醉怎么都叫不醒的样子，有些烦躁：“他也不见得就听我的。”
“听啊，他肯定听。”舒逸转过头看他，有些激动，“我哥他特别喜欢你，从小就是，小时候咱俩一起玩他就坐在窗边看。但应该是我们玩的太幼稚了，他从来不参与。”
“有吗？”韩秋时努力回想，却发现他从来不记得有个坐在窗边的人看他。
“当然有。”舒逸说，“等以后我慢慢跟你讲！总之……他真的喜欢你很久了，所以你去说肯定有用的，帮帮我吧。”
韩秋时被舒逸用这样惹人怜的目光盯着，怎么也开不了口拒绝。
“怎么帮？”
他们在伦敦待了些日子才回国，走的时候回头只能看到舒逸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跟他们招手。
廖光熙还在想，舒逸固然是有错，但也不至于不让回国啊。
任胜拍他一巴掌：“你的理解能力什么时候能涨涨？过年肯定让他回啊，但是现在因为那些破事儿还不能彻底回去。”
“我知道！”廖光熙回，“我的阅读理解好着呢，老子高考语文及格了！及格了诶！你及格了没有？”
“虽然我没及格，但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想想，你右手边站着的人高考六百八？”任胜说。
廖光熙看了沉默的韩秋时一眼，又迅速回头打任胜：“你拿我跟他比？你好意思？咱俩他妈高中都体育特招，他前十考进去的！”
出机场的后已经是晚上了，韩秋时直接打车去了林见家。
他进门前还深呼吸两口，心里默默威胁：林见，你最好在家。
然后推开门——
黑黢黢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伴着路灯照进窗，房间里空无一人。
林见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回来的，这次倒是没喝多，但是闻着身上也有酒气。
他一个闲人，哪来这么多应酬？
韩秋时脑海里不禁浮现舒逸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
“你去哪了？”韩秋时问。
林见一进门就找水，大衣脱下来随手扔到沙发上，被韩秋时空中接住，抖了抖挂在衣架上。
如愿喝到水后林见才回答：“最近忙，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韩秋时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林见很敏锐地在问出口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问错了，于是很快解释道：“当然能，随时都能。就是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什么这么长时间没见，那天你喝醉了还是我伺候的。”韩秋时坐回沙发上，无奈道：“你断片了？”
林见挑眉，搞半天不是做梦？
“那你这些天去哪了？我那天起来给你打电话你还关机。”
“手机没带，过了几天没手机的日子，发现也差不多。”
“你去哪了？”林见追问。
“查岗？”韩秋时笑了一下。
林见搞不明白他这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一直记得当时韩秋时说的那句：“查我的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于是他没有再问下去。但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话题聊，林见索性选择——洗澡睡觉。
时隔多天再躺在一起的感觉有那么点奇怪的陌生感，不能说是不习惯，但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总觉得应该聊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不像之前一起睡久了，谁还在乎气氛不气氛，累了倒头就睡。
林见正琢磨着，韩秋时却好像和他有同样的感觉，突然开始没话找话了。
“我记得我在高中光荣榜上看见过你。”韩秋时说。
林见没想到他能找到这种远古话题，但也陪着聊：“我高考考的还行。我前几年去学校看过老师，也在光荣榜上看见你了。”
“有我？我自己还没看到过。”
“有，六百八十六。”
韩秋时愣了一下，转头看他。
林见也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流畅，有些尴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记性这么好。我倒不记得你的分数了，反正照片一眼扫过去是最好看的。”韩秋时说。
林见基本没被他夸过，这么突然的一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拿起床头的一本书，假模假式地翻了翻。
“我没你高，六百六整。”
林见说完后等了很久，又放下书冲韩秋时带几分得意地笑说：“但我是文科生。”
他等的那段空白时间，是很期待韩秋时能说出“文科这个分很高了”之类的话的，说不上是想继续被夸，还是期待他能多记得一点关于自己的事。
不过不知道也对，韩秋时本来就不关心他，能记得光荣榜上有他已经不错了。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早出晚归的，还天天喝酒。”韩秋时突然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