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豌豆07
小豌豆让房车停在一处幽静的大草原上, 若是休息日，这片大草原上会有许多的人，小豌豆错开了时间, 他们可以独享这片大草原。
手机铃声响，小豌豆接听让对方稍等, 她从房车顶拿下来行李，铺在地上，再组装房车配套租用的遮阳伞和躺椅桌子，又把装满了各种水果块的水果盒摆放到桌子上, 每一个水果块上都插着一个小牙签, 吃着很方便, 这是出发前小豌豆给削皮切成块的，水果是辛炎的经纪人今早离开时送给她的, 是昨晚辛炎蹭吃蹭喝的谢礼。
爷爷奶奶结伴在草原上走一走晒晒太阳，再看一看远处的山林风景, 走累了，便坐下来, 喝一口小豌豆给他们泡的热乎乎的药茶, 然后吃一小块水果块。
老人的胃受不得凉，小豌豆只准备了少许的水果块, 每个爷爷奶奶吃两块就没了。
距离饭点还有两个小时，爷爷奶奶们从他们的背包里拿出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周爷爷抱着摄像机慢悠悠地拍照, 拍景拍人。江爷爷拿出毛笔和宣纸，带着贺爷爷一块画风景画。秦奶奶、周奶奶、刘奶奶的腿脚不好, 刚才走了一圈后, 就不肯再多走一步了, 三人看小豌豆帮她们下载的电影, 秦奶奶看道具和断案经过，周奶奶看演员和情节的悲喜，刘奶奶看故事人物的心理变化，三个奶奶的喜好不一样，小豌豆下载了高质量的悬疑剧，满足了三个奶奶的喜好，她们一块看电影时还能相互讨论着。其他四个爷爷奶奶坐在太阳下，晒着太阳打叶子牌。
小豌豆安排妥了所有的爷爷奶奶，终于有了时间回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周奶奶的家人，周奶奶情况特殊，有时候知道自己是有儿有孙的七十岁，有时候又以为自己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子，但无论是七十还是十七，周奶奶的生日愿望都是一个人旅游，家里人不许跟着，她要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地去旅游，家里人想实现她的愿望，但又不放心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太一个人去旅游，问了许多人后找到了小豌豆。
小豌豆从她亮闪闪的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到周奶奶的记录页，给周奶奶的家人细细地讲周奶奶每天的身体检测数据，周奶奶的睡觉时间，以及周奶奶的吃食和饭量，甚至包含了周奶奶的喝水量和去厕所时间。这些数据不是周奶奶家人要求的，而是小豌豆带老年团时的必备事项，这些是她判断爷爷奶奶有没有水土不服有没有身体不适的依据，以防倔强的不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的爷爷奶奶，在她带的团队里，有一半的爷爷奶奶是倔强的，她就慢慢地养成了观察和记录细节的习惯，平日里她只给自己看，当爷爷奶奶的家人问到时，她会告诉他们，这些日常细节比她的保证更让他们放心。
听了小豌豆的这些记录，周奶奶的家人知道自家小老太太为什么一连三天都想不起来跟他们联系了，小老太太被照顾的太好了，在家里常常遇见的失眠和便秘都没有了。只看吃食，就可以看出来，都是小老太太能吃的喜欢吃的且有营养的，全是用了心的。小老太太在家里一点都不碰的蔬菜也被小导游想着法子地哄着吃了。小老太太在家里懒的动弹，家里怎么劝都没有用，现在一天都能不知不觉地走上个几千步，运动量达到了，自然吃的好睡的好了。
江爷爷喊小豌豆过来看画，小豌豆固定住手机，打开手机视频，镜头对着周奶奶，让周奶奶的家人看周奶奶。她跑去看江爷爷画的画。
周奶奶的家人看自家乐不思蜀的小老太太，此时小老太太悠哉哉地躺在躺椅上，在腿上搭着一个小被子，喝着保温杯看电影，还时不时地跟旁边的老太太说说笑笑，脸蛋红润，衣服干净整洁，花白的头发都精致地编了起来，还戴了一个毛绒绒的小兔子发卡，这一看就是过的非常滋润开心。
周奶奶的家人看小老太太时自然看见了小老太太身后的七星瓢虫房车，再看看小老太太手里捧着的保温杯品牌和随手就能吃到的点心和牙签水果块。
他们家小老太太用十万块钱过上了精致的上流生活呀。难怪小导游带团人数限制在十人，看自家小老太太美滋滋万事不操心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打听到的关于小导游的评价都不是夸张，小导游身兼数职，即是随行医生，又是随行小厨师，还是哄小老太太开心的开心果，不容易呀，这十万块钱报团费给少了，机票费、景点费、民宿租用费、房车租用费、车费、保温杯、小被子、还有他们家小老太太身上做工讲究的团服团帽等等，而且这趟旅行持续一个月，越算越觉的小导游要亏钱。
小豌豆从行李箱中拿出两卷纸和颜料，又在房车顶找到一些杂物，给江爷爷和秦爷爷支起两个画架，再把躺椅调整成靠背椅，让两个爷爷舒舒服服地坐着画画。
照顾好了两个爷爷，再看看其他爷爷奶奶，没有需要她照顾的地方，她回到周奶奶前面去拿手机，告诉周奶奶的家人，周奶奶在看电影，打扰周奶奶看电影的话，周奶奶会生气，其他两个奶奶也会生气，如果想跟周奶奶通话得等周奶奶看完电影。
“不用了，等我妈想起我时让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妈什么时间点给我打电话，我都不会生气的。”
这是一个卑微儿子的自觉。
周奶奶儿媳妇是会计专业的，尽管嫁给现在的丈夫后转行成为了琴行老板娘，但她的专业能力还留着，她已经估算出了大概的花销，本着良心说话，“妹子，钱是不是不够？不够的话，给我们说一声，我们补交，老太太年龄大了，出国一趟不容易，不能缺钱花。”
小豌豆：“钱够的，这里的东西贵，爷爷奶奶们的购买欲不大，只看看，不买。而且，爷爷奶奶也带了钱过来，暂时交给我保管，如果缺钱的话，可以动用这部分钱。”
周奶奶儿媳妇还真不知道自家的小老太太带着钱过去了，看向丈夫。小老太太脑子刚开始糊涂时丟了几回钱，出门的时候就不爱带钱了。
周奶奶大孙子门清，“奶奶说要买漂亮的裙子。”
周奶奶儿媳妇明白了，自家小老太太误以为自己十七岁时带上的钱，问大孙子，“你奶带了多少钱。”
周奶奶大孙子：“两千。还借了我一千。”
周奶奶儿媳妇：“你就不知道多借点给你奶？”
周奶奶大孙子：“那也得我有钱呀，你买菜买肉都从我的存钱罐里拿，我能攒下来一千都不错了。妈，既然说起了这个事儿，你以后别花我的钱，等我工作赚钱后再上交生活费给您行不？我才十三岁，存点钱不容易。”
周奶奶儿媳妇：“不行，你一个大男子汉，得从小承担起养家的责任。”
周奶奶大孙子：“我小男子汉，我爸才是大男子汉，我养家的话，你把我爸置于何地？”
周奶奶儿媳妇：“你爸是镇宅宝，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搬家买房这等大钱。”
周奶奶大孙子辩论不过老妈，头疼，“爸，你来评评理。”
周奶奶儿子在媳妇威胁的眼神下送给儿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小豌豆挂断电话后，坐到爷爷奶奶们的身后，从背包里拿出毛线和钩针织毛衣，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爷爷奶奶。
诸葛竞五人知道小豌豆要在这里晒一天的太阳后，开车去不远处的山林里玩了，山林里有依据山形地势设计的冒险游戏，例如高空走木板、单绳过河。
这些冒险游戏没有安全保证，诸葛竞五人追求刺激不怕死地去玩，节目组阻止不了，胆战心惊地看着。
穆导演让辛炎去劝一劝，他们五个人更听他的话。
辛炎：“摔不死，顶多高位截瘫。”
五人互看一眼，默默地走下来，不找死了。
辛炎不耐烦看他们瞎折腾，教他们认识了几种可以食用的蘑菇和野菜，甩开节目组，开着备用车回来，中间拐了个弯去了一趟超市。
小豌豆放下毛线和钩针，看他身后，“他们没回来？”
辛炎：“他们要在山上的木房子里借住。”
小豌豆算了算他们昨日挣的钱，“租木房子需要花钱，他们的钱不够。”
小豌豆也曾想租住木房子给爷爷奶奶住，了解了地形后放弃了，木房子在半山腰，一来爷爷奶奶的腿脚不便，爬山对爷爷奶奶来说是危险的事情，爷爷奶奶的体力也不足以走到半山腰，二来木房子湿冷，虽然提供被子，也可以点火炉，但对爷爷奶奶来说，还是冷的。虽然放弃了，但她留着心思带青年团时候来玩，记住了价格和地理位置。
辛炎：“让他们睡车里。”
小豌豆笑着起身，看看时间，去准备午饭，“我多准备些午饭，你吃吗？”
辛炎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地点头，“吃。”
辛炎不把自己当外人，看小豌豆忙着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个的饭盒，他跳到车顶取下火炉架和煤炭包，小豌豆把饭盒里的三明治分给爷爷奶奶们吃时，他已经点了火，把铁锅架到了铁架子上。
小豌豆诧异了一下，这个火炉架和遮阳伞一样是这个房车的配套用具，她本不打算用，饭盒的保温性很好，爷爷奶奶现在吃，温度正好，不烫不凉。
辛炎打开后车厢，让小豌豆来挑东西。经纪人今早离开时，留下来了十包火锅料，全是清汤和番茄底料，老人也能吃。他带了一包过来，又去超市买了些菜和肉，面条和饮用水也准备了一些。
小豌豆站在后车厢，仰头盯着辛炎的眼睛看。
辛炎的眼神左右摇晃了下，最终定了下来，耳尖红彤彤地与她对视。
小豌豆眉眼弯弯，“你要跟团吗？”
辛炎：“可以吗？”
小豌豆：“很累的。”
辛炎：“嗯。”
两人抱着一大堆的食材过来，爷爷奶奶的三明治刚吃了一半，爷爷奶奶们在路上吃了不少的点心，现在不饿，吃饭速度很慢。
小豌豆和辛炎一块处理食材，做简单的火锅。
周奶奶看完了一部电影，就被小豌豆拿走了平板电脑。她刚要提意见时，小豌豆说她的眼睛需要休息，她偃旗息鼓了。现在不能看电影了，她就托着下巴看小豌豆，小豌豆忙忙碌碌的，像一只小蜜蜂，和她的大孙子一样可爱。
刘奶奶坐在周奶奶旁边，笑呵呵地看着辛炎。
江爷爷没有刘奶奶这个心理医生看的透，但他为人处世几十年，也是能看懂辛炎的企图的，“不去阻止？”
刘奶奶笑着摇摇头，“多好的一对孩子。”
江爷爷：“混娱乐圈的，乱。”
刘奶奶还没说话，周奶奶先生气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存着这个偏见。你家孩子是不是不愿意跟你说话？你在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刘奶奶笑呵呵地打圆场，“都是好孩子，孩子们的事儿让孩子们自己感受。”
周奶奶瞪一眼江爷爷，“就是！你少插手，我们萱萱自己心里有数。”
吃过了午饭，爷爷奶奶们去房车里休息，小豌豆没有午休的习惯，拿出毛线和钩针继续织毛衣，这件毛衣是敏敏想要的，她设计的图样，还从网上找到了图样的针织方法，可是她手笨，看懂了就是织不好，求着心灵手巧的姐姐给她织。小豌豆没有多想地就要答应，被婶婶给制止了，要求敏敏考到全校第一才有资格提这个过分的要求。
敏敏不是任性的孩子，想着姐姐平日里带团已经很累了，织毛衣也是个磨时间的事情，便答应了下来，答应的时候，她心里也没谱，她能保证考到班级第一，却保证不了考年级第一，因为下一个学期，两个小学要合并，她不知道另一个学校有没有比她更优秀比她更努力的小天才，这就是信息不足的弊病，让人心里忐忑不安。别无他法，她只能更努力地学习。
小豌豆现在能抽时间慢慢地给敏敏织着，即使敏敏没有考到年级第一，她也可以在敏敏生日的时候送给敏敏。况且，她能了解敏敏的学习情况，敏敏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知识点，她也延伸了一些重要的知识点让敏敏去学，敏敏只要不紧张，能考个很好的成绩，大概率能拿到年级第一的。
小豌豆这样想着，敏敏的试卷发下来的这一天，敏敏委屈的哭了，敏敏不喜欢哭，她认为哭是软弱的表现，她就是从台阶上摔下来胳膊被摔出了血，她也仰着头不让疼出来的泪珠子掉下来，她爸妈训她，她更不会掉泪，现在哭的稀里哗啦，是委屈大了。
敏敏：“我只差两分就满分了，年级第一都写错了一个字扣了一分，我没有写错字，也没算错数，却要扣我两分。”
小豌豆看敏敏做错的题，算出来的答案跟敏敏一样，好奇地跟敏敏的数学老师打电话问正确答案。
问过数学老师才知道，应用题里的鸭子是二十只，而她和敏敏数成了十五只，她和敏敏精益求精地从黑白图片里辨认出了十五只鸭子和五只鹅。
数学老师听见敏敏哭着说的话后，拿着卷子去问家里养过鸭子和鹅的长辈，长辈一眼看过去，十五只鸭子，五只鹅。
这就尴尬了。
这个图片是出卷老师从公园里拍的，后来借用过来出卷子，所有的数学老师都没看出了这群鸭子里面还混入了五只鹅。
数学老师给校长打电话，说这件事。如果是以前，这件事好处理，但现在是两个学校刚合并的第一场考试，有些不太好办，若是分数全给错，那些刚刚及格的孩子大概会哭，而且这个图片不是考点，这道题的目的也不是为辨认鸭子和鹅的，他们这些大人都看不出来，这些小孩子更看不出来了，敏敏是个例外。
这件事有些难办。
校长听到这件事后，乐呵了好久，给出最终方案，把这道题当成拓展题，其他孩子的分数不减，敏敏的分数再加三分。
这样一加，敏敏比满分还多出一分，从年纪第二跨越为年纪第一，年纪第二的小孩不服气，专门来找敏敏比赛，敏敏的知识面广度和深度都比同龄人高出许多，全方位碾压年级第二，年级第二被碾压的没了别的想法。经过这一场比赛，两人成了相见恨晚的朋友。就此，两个学校的学霸完成建交，两个学校隐隐的敌对状态彻底消散。
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现在敏敏还没有考试，正在闷着头学习，而小豌豆正给毛衣收尾，辛炎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织。
他从小的生存环境太恶劣，他没有正规途径去学习，养成了观察模仿身边事情的学习习惯，这个可以给他安全感，在剧组，他嫌少待在酒店里，他总是在片场来转，不止是演戏和唱歌，片场里的一切工作，他都在这几年里掌握了，如果需要，他能顶替剧组里任何一个工作人员的工作，包括灯光师、音响师、化妆师等。
他在小豌豆身边，本能地去学小豌豆的针织手法。
小豌豆看出了他在学，放慢针织速度。
爷爷奶奶们午休醒来时，辛炎已经上手了，用多出来的毛线织了一个圆筒，最后把一头扎起来，成了一顶丑兮兮的帽子。
辛炎：“送你。”
小豌豆接过帽子，带到头上，凭颜值把丑兮兮的帽子拉高成了可爱。
刘奶奶看到这一幕，笑的合不拢嘴。
秦奶奶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事儿把你乐成这样，做了一个好梦？”
刘奶奶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孩子在无声地求救，一个孩子温柔地救赎。
这么美的一件事情，怎么可能不让人开怀？
爷爷奶奶们慢慢散步时，诸葛竞他们开车回来了，拉一堆木头，还租了一套工具，这些是诸葛竞的挣钱方法，他学过雕塑，用木头雕出一个个小孩喜欢的卡通玩具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其他人当然也有赚钱途径，但他们不想折腾，只要钱够吃穿住行就行，诸葛竞雕刻，其他人帮忙做劈木头搬木头这些杂活。
爷爷奶奶们围过来。
诸葛竞看看爷爷奶奶，不大一会雕刻出了十个活灵活现的卡通版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们乐呵呵地拿走小木头人。
诸葛竞不要钱，“让我们蹭几顿饭就什么都有了。”
小豌豆笑着点点头。
诸葛竞也想给小豌豆雕一个小木头人，被计仁儒一把搂住肩膀，低声，“你想死吗！看辛哥！”
诸葛竞看辛哥，悄默默地上交备份工具。
接下来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辛炎去哪里了，但除了穆导演问了问诸葛竞的随行摄影师，其他人都没问。
回去时，辛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节目组车里。
回到了民宿，辛炎提着新鲜的蔬菜和海鲜过来，小豌豆临时修改晚饭菜单，“想来吃饭，直接来就可以，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辛炎：“你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我去买。”
小豌豆看向他，“你有驾照？” 她在国内有驾照，在国外没有。民宿和生鲜超市有一段距离，需要开车过去。她雇佣留学生的一个目的就是让留学生开车买生鲜。
辛炎：“有。”
他在国外拍戏时，有飙车戏份，需要上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在这里考了个驾照。他的英语水平和国内绝大多数的高中生一样，读写听没问题，说就说不出来了。所以，来到国外拍戏时，他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他的话，只说汉语。经纪人是近两年开始跟着他的，还不足够了解辛炎，以为辛炎还如五年前写的个人信息那样，不会英语。其实辛炎在四年前参加的一次国外时装秀时，就开始学英语了，自学的最终效果就是他现在的哑巴英语。但这样的英语水平已足够他拿到驾照了。
小豌豆：“你要跟团很久吗？”
“嗯。”
小豌豆：“你来开车？”
“恩。”
小豌豆认真思考这件事，留学生快开学了，后天离开，她原计划是雇佣一个本地人，如果辛炎来开车的话，会更方便。
而且，辛炎身强力壮，能成为一个非常好用的挑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