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罗伊回到书房时身心俱疲，然而他还不能休息，他记得约翰·坎布里奇曾经来找过他，然而那时他刚刚宣布给费里曼一部分驭龙骑士营的指挥权，来他的书房反对任命的贵族们络绎不绝，他没能抽出时间接见约翰。之后就是战争爆发，他急着推行新税法，几乎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忙到现在才终于尘埃落定。他感觉约翰的来意应该与费里曼有关，这事耽搁不得，匆匆吃了几口点心之后便召见了约翰。
约翰见到罗伊，神色有些凝重：“陛下，我是来复命的。”
罗伊点点头：“您有什么发现？”
“半个月前，我派出的侍从发现费里曼先生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圣光城。”
半个月前第二次战争还没有爆发。罗伊一怔，问道：“他出城做什么？”
约翰摇摇头，有些惭愧：“荒原不好掩藏行迹，我的侍从被费里曼先生发现了。”
罗伊感觉他似乎欲言又止，追问道：“之后呢？”
“他打断了那孩子的双腿，把他扔到马上送回了圣光城。”约翰的神色有些不忍。
罗伊心头一跳，这些侍从跟着驭龙骑士，是为了有机会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获得正式骑士身份，打断了他的双腿，那就是彻底毁了这个人，这手法太过残忍。他忍不住问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约翰叹了口气：“不太好。”
罗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情况不好的恐怕不仅仅是他的伤势，毕生梦想突然成空，那是多么大的打击。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等他情况好些，我问问他将来的打算。”约翰的心情有些沉重。
罗伊点点头，低声说：“我很抱歉。”
“这不是您的错。”约翰顿了顿，又说道：“很抱歉不能给您更多的消息。如果他再有什么动向，我再来向您汇报。”
“是我不该提出这样的请求。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派人调查费里曼先生的行踪了。”
约翰愣了愣。费里曼行踪可疑，君主居然不再追查了？他猜罗伊可能是怕再有人出事，说道：“您如果是担心那些侍从的安全，我会嘱咐他们小心。况且他们将来都是要上战场的人，应该学会面对危险。”
罗伊摇摇头：“不必了。请您妥善安置那个孩子，他如果有什么需要，您不妨对我说。”
君主的话，对于约翰来说就是命令，君主说不必，他便不再坚持，只是替那个侍从说道：“谢谢您。”
约翰走后，罗伊望着空荡荡的书房出了一会儿神，唤人去把费里曼找来。
费里曼不像约翰那样招之即来，足足过了两个小时，侍卫才带着费里曼前来复命。
罗伊这一天都没什么时间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便在等待时一边处理事务，一边胡乱吃了几块点心。
罗伊让侍卫退出去关了门，便开门见山地问：“你上次说要自己招人，你打算到哪里招？”
“当然是外城。”费里曼闻到屋里有股淡淡的奶香，十分诱人，看到桌上的点心，随手拿起一块扔到嘴里，被满口的甜腻惹得皱了皱眉头：“你喜欢吃这种东西？”罗伊忽略了他冒犯的举动，说道：“我给你五百个金币的预算，怎么花我不管，但是你半个月内必须召集起一支军队。”
“才五百个金币？”费里曼皱着眉头说。
对于外城的人来说，五百个金币可是笔了不起的巨款，罗伊见费里曼得寸进尺，冷声说道：“五百个，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由于那几块点心，罗伊说话时也带着淡淡的奶香，这味道他却不怎么反感。“成交。”费里曼勾了勾嘴角：“早这么痛快多好。”
罗伊盯着费里曼，问道：“你半夜出城做什么？”
费里曼愣了愣，反应过来，眼神一冷：“我还以为是那些贵族派人跟着我，居然是你？”
“跟着你的不是我的人，但无论是谁，话总会传到我这里。”罗伊这倒不算假话，毕竟他侍从的侍从并不是他的侍从。
费里曼果然被罗伊模棱两可的话误导了，以为是哪个贵族吃了亏，忍不下这口气：“这样说来那些贵族脸皮真厚，他们居然有脸为这种事向你告状。”
“这不是重点，现在的问题是你出城做什么？”
费里曼冷笑一声：“我是你的仆从还是你的奴隶，做什么事都要向你汇报吗？”
“你是我的骑士。”
“所以呢？”
罗伊知道，那些效忠的誓词对于费里曼而言没有任何约束力，他叹了口气：“这件事算了。记住，你只有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我如果看不到这支军队，五百个金币你必须一个不差地给我交回来。”
费里曼一挑眉：“这么苛刻的条件，敲诈勒索都没有你狠。”
罗伊冷冷看着费里曼：“费里曼先生，是您自己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在这种情况下，我答应给你五百个金币已经是仁至义尽，没有点约束条款，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把钱花到别处？你如果自认做不到可以不用答应，我并没有强迫你。”
费里曼知道罗伊这是在用激将法，然而他天生就是个喜欢刺激的人，对于这种有挑战性的事情来者不拒，更何况这支军队原本就是他想要的。他笑了笑，拆穿了罗伊的用意：“你不用激我，答不答应完全看我心情。你走运，我今天心情好，答应了。”
话虽不是实话，他心情好却是真的。至于他心情为什么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罗伊身上婴儿般的奶香味让他觉得莫名舒心，连罗伊追问他行踪的事情，他也懒得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