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三十章上古妖兽
“娘，你可还记得我昨夜是何时归来的？”
白红豆闻言露出诧异的表情：“秋秋你夜间出了门？”
穆映秋比她更惊讶：“我不是当着你的面出去的吗？”
“……”白红豆回想了许久，摇摇头道，“并无印象。”
白红豆的反应不似作假，真实到让穆映秋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毕竟这衣服都给换了。带着这份疑惑，穆映秋刚出门就被夏瑾拖到一边，他的脸色比昨天更难看了，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背后那人可串改记忆。”
穆映秋两眼一瞪：“你是说荆公子他们也……”
“他们也认为我昨夜并未出门。”夏瑾点头，轻轻一叹道，“我最后的记忆，是刚出客栈就没了。”
穆映秋：“对对对，我看着你倒下去，然后我也晕了。你可还好，那边有台阶，可有磕到头？”
夏瑾才想起这茬，下意识摸了摸脑袋，可是不痛不痒的根本不像被砸过：“我无事，你呢？可有不舒服？”
穆映秋：“我也无事，就是醒来时衣裳被换成亵衣了。”
夏瑾的脸色瞬间被冻上，整个人阴郁可怕，可眼里却像是在冒火，把穆映秋都吓地缩了缩脖子。可下一秒，他又笑地如沐春风，仿佛刚才的黑脸只是错觉：“秋秋，不若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穆映秋：“……好。”
城墙很高，可对于能够御剑的人根本不是问题。
他们挑了小姑娘出现的地方，贴着墙漂浮上去，探出半个脑袋扫了眼，确定没人才跳了上去。城墙很宽，却也能看得很远。与河岸这边相反，墙壁的另一头繁华地犹如人间仙境。
碧瓦朱甍、雕栏玉砌、绿意蓉蓉、笑容常在……
街道边吆喝声不断，衣着精致的孩童无忧无虑地追逐打闹，打扮精致的妇人懒散地逛街购物，精明的男子守在自己的店铺里笑脸迎人，偶尔会出现几只胖地像猪的猫犬。
他们过地富裕、无忧且幸福，然而占了城镇大半面积的他们，人数很少，少到可怜。比起河岸边拥堵的穷人，他们就像人选之子，无一不好又珍稀。
穆映秋回去取了夏瑾最贵的衣裳，自己也穿上了一看就很贵很仙的衣裙，两人这才寻了个角落落地。一出现在大街上果然引起了人的注意，特别是几个小孩笑嘻嘻地围着他们圈圈转。
转半天后，终于有一个老人家拄着拐杖靠近，神色不见戒备，笑地慈祥，眼神像在看两位特别乖巧可爱的孩子：“你们夫妻俩是刚到这里的？”
夏瑾将穆映秋挡在了身后，抱拳行了一礼道：“老人家好，晚辈和挫荆误入此地初来乍到，不知此乃何处？”
老人笑容不变：“这呀~这是浮台城呀。”
夏瑾：“那不知如何离开，城门在何处？”
“城门？”老人的笑容终于没了，看上去特别困惑，“那是甚？”
“……”听到这个回答，就算是夏瑾也懵了，“离开浮台城的大门便是城门。”
老人噗一声笑了，围观群众也笑了：“后生可笑，人又怎么可能离得开浮台城。”
这听起来倒像是威胁了。夏瑾目光一冷：“此话何意。”
老人：“孩子，人若死了还能去地府，可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离得开浮台城？离开了浮台城，你们上哪呆去？”
夏瑾：“实不相瞒，晚辈本想去的是京都。”
“京都？”老人又困惑了，“那又是甚？”
“即是开封。”
“不曾听过。”
“……”
这幻境的洗脑能力还挺强悍的，洗地常识都没了。
穆映秋从夏瑾身后探出了头，娇声唤道：“老人家~那你知道，这堵墙的后面，是哪儿吗？”
老人的脸色立即变地很嫌弃：“那是被河神舍弃的有罪之人！”
这边的人与另一边的乞丐不同，不仅不害怕那所谓的河神，还极为崇拜和敬仰。据说在数十年前，河神派了一群使者来到这浮台城，一开始百姓们还敬而远之，可后来发现使者们非常温和，肉质非常鲜美，吃完还能趋吉避凶，于是百姓们专门去捕猎使者吃。
使者被吃地精光，河神发怒，将浮台城用墙壁隔成了两半，好人在这边生活，而所有坏人只能呆在河岸边垂死挣扎。
这也是为什么一座城两极化的原因。
穆映秋了然点头：“此处可是有向河神献祭新娘的习俗？”
“啊？”老人懵了，“那是神，咱们送凡人姑娘过去作甚？”
穆映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不过若这老人没说谎，那送新娘的，怕是穷困的那头人干的。
好不容易见到了新来的人，老人也不怕，笑眯眯地领着穆映秋二人到处逛，第一站便是河神庙。河神庙材质独特，院子不种桃花不种银杏，偏爱漆树。墙壁大多是金属和玉石所造，或许是考虑到过重或根本没防备，竟是没门的。
河神像以白玉雕刻，蛇头鱼身六足，看上去极为怪异却又蕴含着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质。
“还挺好看。”
就是没个人样。
穆映秋感慨了一句，忽而发现夏瑾的表情略显古怪。她迟疑了会儿，发现周围全是来上香的人，识趣地没有直接询问。
老人又带他们晃了一圈，这里没有客栈，便热情地招呼他们，想让他们跟着回家。
夏瑾笑眯眯地回道：“我们在此处有住处了。”
穆映秋：“？”
老人也懵了一下，啊啊了两声后，反应过来了：“那便好，那你们也早些回去吧，晚了亦着凉。”竟是丝毫没有怀疑为何刚来的人就有房子住了。
穆映秋和夏瑾原路返回，把普通衣裳换上才携手走出街道。看多了隔壁的奢华，再看看这边落差实在太大。
他们没有直接回客栈，夏瑾说为了确认一件事，把穆映秋拖去了河岸边。那边的角落，半身不遂的乞丐还坐在那儿乞讨，碗兜里的那一两却已经没了。
夏瑾：“果然……”
“这……”穆映秋瞠目结舌指向那边喊道，“起死回生？”
夏瑾摇摇头：“没那么玄乎，秋秋可认得那河神像是甚？”
穆映秋：“没见过，是甚？”
“根据古籍记载，在上古时期的英鞮山多漆木，鸟兽尽是白色，其中有一鱼名唤冉遗，蛇头鱼身六足，目如马耳，味极美。它们喜爱吞食美梦，偶尔恶作剧给人留下噩梦。后因英鞮山崩塌，许多上古妖兽不见踪影，其中便有冉遗鱼。”夏瑾扫向河面，那底下隐约可见白影，“传闻它能制造梦境，与之相反的是…吃了它们的肉，会不再做梦。”
可肉终究只是肉，总有被消化的一日，待那块肉失去作用，吃了它的人终将会在噩梦中生不如死。
穆映秋：“所以——！？”
河底下拱起雪白的鱼背，蛇头也露出了河面。
夏瑾嘴角微勾，直接说出答案：“自我们踏上这浮台城的瞬间，便已陷入了它制造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