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刚刚秦遂来看望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精神力忽然失控波动,我受到了影响。”
“那你没事吧?”杨仪立马紧张起来,书里秦遂的精神力可是sss+,这可不兴随便乱波动的。
许却摇了摇头接着说:“没事,只是小小的失控。我受到精神力的影响,想起了很多事。”
“原主和秦遂的匹配度最高,因此早就被秦遂注意到,但原主眼高于顶,借着信息素一直攀附叶木岫,甚至明里暗里在叶木岫的示意下嘲笑讥讽秦遂,最后被秦遂折磨而死。”
“那我呢?”
“你和许却明里暗里相互较劲,和叶木岫走得太近,在秦遂收拾叶木岫的时候被一起炮灰了,对了,我们俩是被关在一起折磨至死的。”
“卧槽……所以你刚刚才让我离叶木岫远一点。”
“对,我大概率是死定了,但你没有得罪过秦遂,只要和叶木岫划清界限,秦遂不会注意到你。”
“淦!”
“我想大概是原主和杨仪死得的太凄惨,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所以我们两个才有机会穿到这里,只是穿的时间比较靠前,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许却说道此处,叹了一口气。
“死的有多凄惨?她们经历了什么?”杨仪咽了咽口水,看着许却苍白的脸色心里发毛。许却一向沉得住气,能让她冒冒失失地大叫着里叶木岫远一点,到底是怎样的折磨……
“让你恨不得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让你恨不得全世界所有人和你一起陪葬。”语罢,那些不堪的记忆攻势更加猛烈,许却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直直昏迷了过去。
“许却?许却!”杨仪见许却阖上了眼,心里一跳,连忙按响床边的急救铃,打开被自己反锁上的门,医护人员匆匆赶来。
杨仪的心高高悬起,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许却的说得话和她现在的反应都给她一种不安全感,秦遂,秦遂,她们明明只是书里无名无姓的小人物,为什么会牵扯进这些事。
独自站在角落,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忙着检查许却的状况,杨仪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事情会好起来,许却会没事,秦遂,秦遂,淦!
“她怎么样了?”杨仪嗓子有些哑。
“只是受了惊吓暂时昏迷,好好休息一下就好。”站在床前的医生公事公办地说。
“那就好。”杨仪送了一口气。
“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医生看着仪器上的指标皱了皱眉,什么样的惊吓可以让人吓成这样?
“没什么,我的朋友胆子比较小,情绪也容易激动。”杨仪胡乱地搪塞过去,她也想知道许却究竟看到了什么。
…………
秦遂握着那四幅画走出许却病房,许却眼里那一瞬间的憎恶和怨恨他看得一清二楚,好像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那个眼神他不喜欢,因为和大部分看他的眼神太雷同。
但是仅仅只有那一瞬间,随后许却仿佛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愧疚地和他道歉,道歉?信守诺言把画送给了他。
是有暂时无法告知的苦衷,还是,一切只是假装?
他厌恶谎言,厌恶虚情假意,厌恶冷漠薄情,厌恶恶语相向……但正是他所厌恶的一切可以保护好他,当他不再站立于光明之中而恐惧黑暗带来的伤害,而是成为黑暗本身,那么就只有他伤害别人的份。
许却,会是下一个吗?
秦遂低头看着手里的画,这样明丽的江河湖泊他从来没有见过,星空和花园干净纯粹到让他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坐在飞舱里,他伸手想要去碰一碰那长于江畔,青翠欲滴的杨柳,丝丝缕缕,仿佛从来都是那么恣意,但他怕自己会毁了它。
飞舱稳稳停在天屿旧物区内,秦遂拿着那四幅画走入杂货店内,老板笑眯眯地招呼:“又来定制装裱框?”
“嗯。”秦遂点点头,不再说话,将画纸递过去。
“唉,这次不是打印的?”老板有些诧异,前几次秦素来都是拿着打印出来的图片,也不知道那些图片怎么来的,从来没见过,还挺好看,不过这次居然是画上去的。
“我记得今天上午才有一个小姑娘来买了纸和笔,难道就是买来画这些图片?”老板嘴里唠着话,手里却认认真真地量着尺寸。
“量好了,晚上七点前可以寄到。”
“嗯。”秦遂点点头接过老板递回来的画,付了钱便转身离开。
…………
许却穿梭在记忆的长廊里,她死命告诫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不让自己受情绪的侵蚀。
暗无天日的房间和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星际的药剂,古老又残酷的刑罚,一百倍的痛感和一刀一刀割下的肉,一寸一寸地痛楚,快速愈合,求死不能。
星际杨仪和原主许却的惨叫声,咒骂声,相互残杀,如蛆虫一般匍匐在地,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滚开!”纷乱不堪的画面被一个尖锐又稚嫩声音纷纷拂开到一边,许却的心紧了紧,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男孩被一个男人猥亵,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没办法忘记他无助又憎恨的眼神,那一种深深的绝望,一时之间让她不知道是秦遂可怜,还是原主可怜。
她知道,那是秦遂的秘密。
彼时原主已经被秦遂囚禁。
“秦遂,秦遂,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许却忍住身上的痛感,挣扎着捡起秦遂失手掉落在地上的光脑,看着画面里被养父猥亵的幼年秦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秦遂抱着膝蹲在角落,听到许却的话猛然起身,一把夺过光脑摔烂在地上,许却被她一脚踹到墙边。
“闭嘴,你想死吗?”秦遂几步上前掐住许却的脖子。
“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许却死死拽住秦遂的手臂,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鄙夷。
“我偏不。”秦遂笑得恶劣,手上松了力气,俯下身贴在许却的耳边道:“我要你生不如死。”
“你真恶心……哈哈哈……”许却不怕死地大笑,眼里藏着深深的畏惧,也藏着对死亡的渴求。
“不要!”许却从梦中惊醒,画面的最后一帧定格在原主死前,穷途末路的秦遂先一步送她上路。
“许却,许却你没事吧?”杨仪一直守在许却的床前,此时夕日奄奄,许却惊魂未定地从昏迷中苏醒。
许却的情绪比先前平复了许多,“我没事,有水吗?”
“有有有。”杨仪手忙脚乱的把柜子上的水递给许却:“你怎么晕倒了?到底怎么了?”
许却喝了一口水才慢慢缓过来:“我没事,就是那个……回忆太具有冲击性,你要是也被刺激一下,说不定也可以想起来。”
“不了不了,我胆子小。”杨仪连忙摆手,她本来以为许却说的什么“恨不得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是开玩笑,现在看来,恐怕不止如此。
许却打开屏蔽器,“我也希望你不要想起。”
“那你呢?你会怎么样?秦遂……”一提起这个名字杨仪就觉得膈应,“秦遂现在知道和你的匹配度吗?”
“我不知道。”许却把水杯放回柜子上,“原主的记忆里是秦遂主动来接触她,表示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最高,但是被原主讽刺了。而且,时间大概是两年后。”
“那现在是因为你的到来,使得你和秦遂的接触提前?他……今天还来了医院看你?”
“对。”
“那现在……怎么办?”
“摆烂吧。你离叶木岫远点就没事了。”杨仪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想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是你怎么办?秦遂会放过你吗?如果你不去得罪他?”杨仪皱起眉,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解决方法。
“我可能已经得罪他了……”许却想起自己今天下午的失态,她也不知道秦遂有没有记仇。
“啊?你说什么?”
“但是我道歉了!”许却有些不确定地说,“今天下午我被秦遂的精神力刺激,原主的记忆和情绪来得太猛烈,我没有控制好对秦遂的态度,还……动手了……”
“卧槽……那这怎么搞?”杨仪也没有心思去责怪许却,就许却今天下午那个状态,一个视频打过来,吼着让她离叶木岫远一点,她差点以为是原主穿回来了,最后还能够保持理智地和她把事情说清楚就已经不错了。
记忆一涌上来就看到了昔日的仇人,这谁忍得住?
“没事,你别太担心。我看秦遂应该不是小气的人……”
“你怎么看的?谁给你的勇气看啊,梁静茹?”杨仪没有被许却的话安慰到,“要不你试着去刷刷他的好感?万一攻略下来……”
许却摇了摇头,“抱着目的的刻意接近只会被他怀疑,与其费尽心思地想着讨好他,不如趁着还有两年时间享受生活。”
“你怎么知道还有两年,万一蝴蝶效应……”
“……”
“你tm也太惨了,遇到的全是奇葩事。”
“这有啥,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再说了,无论是在星际还是在地球,我们两都是死在一起的,都挺惨的。”许却笑了笑,拿起放在柜子上的营养液喝了一口。
“但这次不一样,你避不开秦遂。”
“好了好了,别一幅我要死了的样子,你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我成年了,可以处理好自己事。”
杨仪看着许却脸上淡淡的笑容,对方在明晃晃地宽慰她,让她不必背上沉重的包袱,对方也在明晃晃地和她划清界限。她自己就是一个既重情又冷漠的人,许却比她更甚,重情比她更重情,冷漠比她更冷漠。
“好。我不担心,我相信你。”杨仪几乎要被深深的无力感蚕食殆尽,但是她无能为力。
秦遂是最大的反派,懂得步步为营,卧薪尝胆,普通的世家贵族和他碰上都没有好下场。
也许男主尚且可以一试,但是男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又岂是她们这样的平民可以轻易接触的?没有光环和运气,想要和男主搭上关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对了,这花哪里来的?”先前的兵荒马乱让杨仪忽略了柜子上那一簇耀眼的雏菊,后来许却晕倒了她也没机会问,此刻余光瞥过去才想起问一问。
“秦遂送的。”
“晦气死了,他这是咒你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