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枣红马
爱过谁?
季真真脑海里闪过一幅刀削般的侧颜, 她耳尖一红,有些恼羞成怒,强硬的转移话题:“不要说我, 我们说说今日之事。你仔细想想, 你二皇叔为何会在我的屋子里?”
永泽表示诧异:“二皇叔温文可雅, 相处下来如春风拂雨, 无数女子前扑后继。
二皇婶出生姑苏大族崔氏, 是家中幼女,性子天真霸道, 每一次有些风吹草动, 便搅得天翻地覆,是以二皇叔成婚后不再四处留情。
成婚两年,虽然没有子嗣,依旧没有侧妃侍妾,如今闹了这一出, 啧。”
“看季嘉嘉寻死觅活,可知也在意料之外, 你再仔细琢磨,季羡元一开始以为是我, 后来变成季嘉嘉,他的态度变化。”
“一开始,他看着发怒,其实冷眼旁观, 言语挤兑二皇叔,二皇叔没奈何许下侧妃之位,后来知晓是季嘉嘉,才失去了理智, 暴起伤人……”
季真真加了一剂狠药:“我屋子里燃了致幻香,半睡半醒间挣扎了出门,骑着红枣马晃了一圈逃过一劫,不然,如今你该叫我一声二婶了!”
盯着她的眼:“季羡元和我血脉相连,他都毫无顾忌的算计。他自己为了攀龙附凤,不再乎我的名声,不在乎我的意愿,更何况他一点不上心的你!
你确定还要对他抱有幻想么!”
永泽想起拿那被季嘉嘉故意污了的酸角糕,脸垮了下来:“你意思是他两合伙算计你,阴差阳错落在了季嘉嘉身上!”
心中的初恋粉色泡泡刺啦破了,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她不是笨人,去了那层爱心光芒的加持,冷静的复盘今日的事情,不得不承认,季羡元人品有问题,不堪夫婿之选。
好友失恋,季真真是罪魁祸首,实在心有愧疚,想着法子哄她开心。
掺起她来往外走:“点心铺子你准备开在哪里,今日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
永泽无精打采嗯了一声,两人同上马车,季真真不忘记吩咐:“把枣红马牵到一旁
,放兔子的篮子提来放车里,免得冷到。”
这是他送的兔子,她要仔细照料。
马车回城,在朱雀大街停了下来,永泽指着一间卖点心的铺子,努努嘴:“是母亲的陪嫁,账上几乎没有进账,母亲念叨着要卖掉,我求了来,你觉得怎么样?”
小小一间,虽然在街角,但朱雀大街人来人往,季真真不明白人流量这么好的铺子,为何生意冷清?
她思量进去看一看,永泽心里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挥挥手:“你去吧,我歇歇!”
季真真嗯了一声,带了个小丫头进门。
伙计坐在柜台上打瞌睡,扫了她一眼,衣饰普通。
坐着招呼:“娘子买些什么,我给你捡。”
季真真点了黄豆酥,芝麻糕,凤梨酥:“你把这几个一样装一块我尝尝。”
伙计手脚麻利,一样捡了一块,用木盒子装好:“一共五十文”。
季真真吃了一惊,区区指头大的三块糕点,就要五十文,不由得质疑:“你这怎么算账的。”
伙计冷笑道:“娘子是故意来消遣人的罢。
我们这里是晋国公的产业,专做给贵人吃的糕点,价格当然烫手,您要不合意,诺,出门右拐,那个小巷子进去,一块糕只要一文。”
鼻子里哼一声:“穷酸!”便不再搭理她。
季真真不言语,拎着盒子回了车上,心平气和的尝了尝,味道还能入口。
她把过程和永泽学了一遍,笑道:“你家铺子位置挺好,糕点的价格贵是小问题,要是掌柜太拿鼻子看人,长期以往,哪里还有人来。
这里是朱雀大街,我们定位是各家贵人,装修要华丽大气,糕点要味美颜值高,盒子精致,伙计要人美态度好。”
永泽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沮丧的心神收回来些,和她探讨起来。
初步决定了产品有山楂糕,鲜花饼,绿豆糕。
其他的等季真真一样一样做出来,两人尝了后作决定。
季真真挨到掌灯才回府,等着她的便是季父的一盏碎茶。
“你还知道回来!”
季真真笑盈盈问道:“父亲这话奇怪,我做错了什么了吗?对于父亲来说,大姐姐和我,谁嫁二皇子,不都一样么!”
季父一噎,他气的是这几个小的暗自做,不听他的安排,冷哼道:“你口口声声嫌弃二皇子侧妃是妾,你能耐,便好好接触南安王,给我挣一个王妃回来。”说完拂袖而去。
季真真不置可否,牵着马,提着兔子往自己院子走,经过拐角的时候,头上飞来一个花瓶。
季真真眼尖的躲过,环顾四周。
季嘉嘉眼睛红肿,状若疯魔,举着把匕首往她冲。
季真真吓得一个哆嗦,一边躲,一边厉喝:“季嘉嘉,你疯了!”
“来人,快拉住她。”
仆人们都被吓呆了,平时温柔可亲的季嘉嘉,眼睛直直的,嘴里喊着:你毁了我,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追着季嘉嘉满院子跑。
眼看季嘉嘉就要追到,季真真被裙子绊倒在地,匕首就要插到季真真后心。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枣红马奔上前,扬起后蹄踢在季嘉嘉手臂上,匕首被踢飞插到墙壁上,将她带倒在地。
围观的仆人呼啦啦围了上来,扶着季嘉嘉的,拉着季真真的,还有人要去制服枣红马。
季真真爬起来,拔出墙上的匕首,护在枣红马前面:“谁敢摸我的马,我要他血溅当场!”
季羡元好不容易把季嘉嘉哄睡,回书房独自一人梳理一下内心的疼痛,这边又闹了起来,匆匆赶来,看到枣红马把季嘉嘉踢倒,恨不得一刀把马给宰了。
抱起季嘉嘉,冷冷的下令:“来人,把那匹敢伤人的疯马给砍了!”
季真真护在马面前不动,面对围上来的众多仆人,她冷笑道:“你只要敢动我的马一根毫毛,我立马把季羡旸送到二皇子府去。”
这话说得奇怪,季羡元冷笑:“你要送就送,何必大声嚷嚷。”
季真真环视一周,眼里盯着他抱着季嘉嘉的手,闪过鄙夷:“你确定要萧敛知道,他新出炉的侧妃,是个什么货色么?”
季真真的意思是,季嘉嘉
背叛了养她长大的王夫人,踢开亲弟弟季羡旸,是个背信弃义,不可深信的小人。
哪知季羡元心里有病,被她这么一吓,以为昨日的事被她知晓,顿时周身戾气横生,挥退周边的人。
季真真察言观色,后退了一步,继续一本正经瞎编:“你不要想着杀人灭口,我留了书信在外面,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包管二天满长安都知道。
你可以不顾你自己,可是季嘉嘉的名声,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
要是风言风语流到二皇子耳朵里,她这个侧妃怕是做不成了。”
季羡元狠狠盯着她:“你想如何?”
季真真心里一喜,炸到了。
面上冷笑:“不如何。
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我想嫁谁,我自己说了算,你们不许惦记算计。”
季羡元忍了又忍,心疼怀里的季嘉嘉,嘴里吐出一字:“滚!”
身后季真真幽幽道:“收敛些吧,当人都是瞎子么!”
季羡元心下一窒,面上闪过深深的疼痛,唤来季嘉嘉的乳母,嘱咐她们仔细照看季嘉嘉,头也不回的出了内院。
季真真:“啧!”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
幸灾乐祸牵着马,抱着兔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么一闹,已经子时,一直趴在睡觉的兔子,终于张开了眼睛。
它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像是视察环境的领导,红眼睛里都是挑剔:嫌弃院子太小,屋子不够暖和,然后施施然跳进了浴桶,在桶里不停划水,不时用眼神示意季真真:怎么还不来给我洗澡。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季真真也理解了裴扬送兔子给她时,说兔子比较懂人性的意思了。
这哪里是懂人性,完全是个小精怪。
她喜笑颜开,抓起澡豆子给它参差不齐的毛,揉了个干干净净。
还埋汰:“裴扬什么审美,给你剪成这样!”
迎接的是一双一言难尽的红眼睛。
洗完澡,扬兔子嫌弃毛湿哒哒的,不停的甩,水珠四散,溅得季真真一脸,扬兔子还委屈
的看着她,意思是怎么还不来给他擦毛。
季真真没了脾气,老实的做好搓澡工,帮白兔子绞干水。
洗完澡的兔子焕然一新,蹦跶到桌子上,扒拉一个盘子盯着她。
季真真扶额,这兔子要吃的,都要得光明正大。
她好脾气的端来些剩下的山楂糕,兔子嫌弃的看了一眼,不是最爱的烤饵块呢,算了,好久没见到她,凑合着吃吧。
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尝了些,攀着茶杯舔了些水,算是刷了牙,跳到床上,小脑袋偏到一边,小短腿拍了拍旁边的枕头,意思是:快来睡觉!
睡在床上的季真真,怀里搂着白兔子,还在目瞪口呆中,为什么她有种兔子成精的感觉?
扬兔子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把毛绒绒的身子又朝她挤了挤,满意的闭上了眼。
两个月了,终于又能一起睡觉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扬兔子:两个月了,有两个月没有搂着老婆睡觉了,我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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