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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改头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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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黑夜降临, 仍旧没有一丝消息。

    人失踪后一天是寻回来的黄金时间,过了后,越发不容易了。

    裴扬怀着最后的希望入睡。

    兔子睁开眼睛四处打量, 视野可及的地方, 是些

    柴火, 干草, 他被关在个笼子里。

    寒风通过柴房的缝隙吹了进来, 他的毛依旧参差不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普通的柴房, 信息实在太少。

    扬兔子鼻尖稍微动了一下, 能闻带了风沙的冰雪味道。

    还在北疆,离镇北城不远。

    笼子简单的用一根带泥巴的棍子插起来,扬兔子把嘴巴伸出去,小嘴小嘴的啃食棍子。

    泥土顺着牙齿咽入肚子。

    兔子不喜这个泥腥味,本能退后, 裴扬控制着身体的主导权,不停的用几颗大门牙, 咔嚓咔嚓的消灭这棵木棍。

    终于,只剩一小截了, 可惜嘴巴已经够不到了。

    扬兔子后退,一个加速冲了上去,笼子门晃了两下,稳稳当当的关着。

    裴扬心下着急, 他如今只能在兔子身体中一个时辰左右,啃掉木棍耽搁了大半时间,要是今晚不能发现时芊芊的所在,明日恐有变数。

    他不顾头上的疼痛, 再次后退,前冲,不停的用最硬的兔子头,撞击笼子门。

    哐,哐,哐

    他感觉头痛欲裂,眼冒金星,终于,笼子门被他不停地撞击下,只剩一小断的棍子滚落了地上。

    他小前腿一推,笼子门咯吱开了。

    扬兔子急匆匆跳出笼子,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外面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三间北疆常见的瓦房,不起眼的烟囱。

    他跑到正房门外,门紧紧关着,又绕到窗下,窗子用棉被遮住,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几句断断续续的话语从里面传出来:“喝过药……昏睡。”

    扬兔子急得团团转。

    跑到院门口,紧闭的院门像一道天险,隔绝了外面的危险,也让里面的兔子望洋兴叹。

    眼看就要昏睡,他钻进柴堆里藏好,静待天明。

    醒后的裴扬

    先封了城门,按照记忆中的三间瓦房的样式,借口镇北城中混了奸细,调集侍卫,一家一家地毯式的搜索。

    着重有柴房,柴房里有笼子的人家,他亲自查看。

    整个镇北城闹了个天翻地覆,直到傍晚,才找到一模一样的人家,他在柴堆下寻到了兔子,一脚踢开正房,已经人去楼空。

    桌上留着残药的空碗。

    他脸上寒如冰霜,盯着空碗,叫人送去给孙老大夫检查。

    又来迟一步。

    敌人比他想的更狡猾,到底是谁?

    他骑马回府,经过南城门,门口堵着许多人怨声载道,挨个等候检查。

    一户人家抱头痛哭,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娘啊,你死了不得安息,这些兵老爷还要开棺打扰你,儿子不孝……”

    守门得了裴扬的命令,每一个人,不管死活都要验证是否和画像上的一致。

    箱子定然要开箱检查。

    裴扬打马上前,鞭子在空中拍了个响花:“北戎奸细混进大魏,预图不轨,尔等是要纵容奸人么?”

    他眼白全是红血丝,浑身充满了戾气,像丢失了珍宝的恶龙,要择人而噬。

    中年男子瑟缩的往后退了一下,颤抖着道:“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娘还在棺里躺着,想必她也不会介意。

    不如请将军先验过,也好让她早些上路。”

    说完推开棺木,做了个请的姿势。

    棺里的老妇人展露在人前,满脸鸡皮青黑,装裹得当。隐隐约约有一股腐烂的味道飘荡在空中。

    周边的人群齐齐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念叨造孽。

    里面不可能再容纳一个人藏身,歉意的躬了下身子,示意守门他们可以先走。

    中年男子与他胖硕的妻子,两人合上棺木,脸上现出悲泣,扶柩还乡。

    裴扬看了一会,没有收获,转道去了北门。

    他四处不停的寻找,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孙老大夫递来消息,碗里的残药会使人昏睡不醒,气息犹如死人。

    他想起那个老妇人,可是都有臭味了,怎么可能是她

    呢?

    以后的无数时刻,他都处在深深的埋怨中,既然有了怀疑,为什么不去查探,及时将她救回来。

    以致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芊芊就像一个泡沫,这样消失在了世间。

    裴扬靠在墙头,手捧着獠牙小人,她的音容相貌犹在眼前,眼角滚落了一滴眼泪:那些有她的日子,是多么鲜活,如今只剩他一人。

    阿芊,你到底在哪里?我要如何找到你?

    他想就这样骑马浪迹天涯去寻她,可是,镇北城的事务,家乡味道全部压在他的肩头。

    他只能抽调一批人手,专门寻她。

    范志被他派到了家乡味道拓展业务,一来家乡味道有了新产品扬芋,可以吸收大笔资金,二来他把时芊芊的画像发到了各家分店,要求各家分店时刻留意她的消息。

    他相信,一个人的口味是不会变的,她自己的饭馆,她总有来吃饭的时候。

    店里多了一个总经理,常氏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之前流动资金被时芊芊抽走,开过年,那些供应商都不卖常氏的面子,眼看就要倒闭,常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下。

    范志也是个会来事的,日日向她禀报店里的情况,完全把她当老太君哄着,不哄不行,这是主子的岳母大人。

    至于下面怎么操作,当然是按照自己的套路来。

    &

    长安郊区的一座宅子里,两个教养嬷嬷,和许多丫鬟伺候着一个卧病不起的娇小姐,焦嬷嬷捧着她的手哭诉道:“我可怜的小姐,你终于醒了!”

    季真真头脑里一片空白,茫然的望着她:“你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杨嬷嬷蹿上前:“小姐,你失足掉下了水,烧得迷迷糊糊的,已经三天了,天可怜见的,我这就去禀告大公子去。”

    “大公子?”

    杨嬷嬷慈爱的给她顺了顺头发,解释道:“小姐,你是礼部尚书府的二小姐,季真真啊。

    大公子自然是你哥哥。”

    焦嬷嬷扶她起来,用了些稀粥后哄她睡下,细致的拉拢了帐子,

    才退了出去。

    床上的人儿挣开了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

    她抬起双手,虎口处有些薄薄的卷子,实在不像是千金小姐该有的东西。

    她打量着帐子,上面绣满了荷花,富贵逼人,可是她喜欢的是简洁的款式。

    这里真的是她的家么?

    伸手揉了揉额角,不过多想了一会,头就要炸裂一般。

    到了晚间,来了位长身玉立的公子,他有着和她一样的丹凤眼。

    他淡淡的看着季真真:“二妹妹好了!将养些日子便回府,家里都等着你回去呢。”

    季真真眨眨眼,相貌上确实相像,可是为什么,她对他一点也亲近不起来。

    她低垂下睫毛,点点头。

    季羡元看明白了她的疏离,也不生气,语气疏离道:“你从小身子不好,养在寺庙里,家里给你定了高门婚事,你好好跟着两个嬷嬷学规矩,莫要给家族丢脸。

    一月后花宴,我来接你回家。”

    见过季羡元一面后,季真真过上了充实的日子,焦嬷嬷和杨嬷嬷一步不离的跟在身边,从喝水到吃饭,从走路到跳舞,每一样都严格教导,一有没做好的地方,手心必定要重重挨一下竹板。

    一个月的时日,季真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走路像长安贵女一样,裙角不会有一点响动,喝水举起袖子,遮住鼻子以下的部分。

    在竹板的威慑下,也能写一手整齐的毛笔字。

    焦嬷嬷,杨嬷嬷夸了她很多次,说她学得快,她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心底依旧失落。

    夜深人静的时候,睁着眼看不喜欢的帐子到天亮,一点一点细细找寻那些迷失的过去。

    她所有的过去像是黑板上的字迹,强行被擦去了一般,剩下的全是迷茫。

    这日,哥哥接她回府。

    她的马车跟在哥哥马车后面,一路穿过闹市,进入了府门,门头上大大的尚书府额匾,昭示着她身份的不平凡。

    季羡元领着她穿花拂柳,进了花厅,厅里一个老太太上座,下首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后面还站着一对双胞胎姐

    弟。

    季羡元行礼:“祖母,父亲,二妹妹回来了!”

    两个双胞胎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恭敬的问候他:“大哥!”

    季真真连忙恭敬的磕头:“祖母,父亲!”

    老太太嗯了一声,中年男子将她拉起来,笑盈盈道:“真真这些年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阿爹给你订了们定好的亲事,你准备一下,明日参加花宴,便能见到他。”

    说完自觉好笑的笑了两声,季真真尴尬的翘了翘嘴角,算是陪笑了。

    季羡元又给她介绍了,女孩是大姐姐季嘉嘉,男孩是哥哥季羡旸,他们是双胞胎,比她大一月。

    双胞胎的女孩弱风扶柳走过来,圈住她的手臂:“妹妹,我总算见到你了!累了吧,我带你去你的院子休息,我已经帮你布置好了,你看看哪里不合意,我重新帮你换掉。”

    大姐姐善解人意领着她离开了花厅,走在连廊里,季真真这才问出口:“我娘呢?”

    作者有话要说:  裴扬开始了他的追妻路,嘿嘿

    谁让他不好好珍惜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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