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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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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堂。

    正中一张圆桌,摆着六七个菜,旁边还有燃着的炭炉,在温着酒。

    婶婶怀抱着小楚荷,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二叔楚承志不急着吃菜,先是拿出几个陶杯,一字排开,掂起陶壶倒好了小酒。

    楚歌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感觉这菜的味道一般,没有各色调料,婶婶也没有烧高汤调味,所以吃起来毫无滋味。

    但他饿的急了,也不在乎这些,大口吞咽。

    “莫急莫急”,二叔端起一杯温酒,放在楚歌面前:“陪我喝上两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转眼已是夜深。

    窗外开始滴答滴答下起了雨滴,敲打在屋檐上。

    楚歌喝的有些醉了,这水酒度数虽然不高,但是架不住叔侄两个海喝。

    婶婶收拾了一间厢房,扶着他睡下,嘴里还抱怨瘫倒在一旁的二叔。

    半夜里,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转变为倾盆暴雨,雨珠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天亮时分,楚歌是被一阵喧闹声惊醒的。

    只听宅院的大门被哐哐敲着。

    “不好了!”有人高呼:“楚捕头,昨天夜里有人死了!县老爷让你速速过去!”

    睁开略微迷茫的眼睛,楚歌开门一看,只见二叔一手提着腰带,一手拿着腰刀,正从院子中穿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楚歌问道。

    “不清楚,据说是昨晚有命案了。”

    “我过去瞧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这是去办案,带你作甚?”楚承志匆匆说道,便跟着一帮衙役往县衙方向赶去。

    既然二叔不方便,楚歌打算私下过去瞧瞧。

    命案可不多见。

    吃过饭,和婶婶提了一句,他便拿上外衣,出了大门。

    新安并不大,只有几条主要的街道,楚歌远远的便看见一户人家门前围着大把人群。

    很显然,这便是命案发生的现场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大门前黑压压的人头涌动,左邻右舍,还有附近熟识的邻居、过往的行人都驻足往里观望,小声地议论。

    “唉,这王老二也太可惜了,老实巴交地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是啊,卖了十几年的豆腐,我经常过来买他家的豆腐吃。”

    “你们见过没有,老王刚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那皮肤白嫩的,和他家豆腐有的一拼,我那次见了,真是恨不得上手抹上一把..”

    “慎言,慎言,死者为大,别扯这些没用的。”

    “这可不是没用的,那小娘子自从昨夜到现在,就没人见过她,不知道哪里去了,你说蹊跷不蹊跷。”

    这些围观的吃瓜群众倒是消息灵通,都是街坊熟人,很了解被害者。

    楚歌站着没一会儿,差不多已经了解到了案子的具体过程。

    昨夜一场暴雨过后,天亮时分,隔壁邻居发现王家大门敞开,还有一股血腥味挥散不去。

    这进去一瞧,只见王老三仰面躺在床头,胸口被捅了十几个窟窿,血流了一地,早已气绝多时。

    那邻居登时吓得手忙脚乱地逃了出来,往县衙报了案。

    楚歌听完案发过程,心头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结论。

    这案子不难。

    半夜,又是在私密的卧室之中。

    案发到现在,只有老王一个人的身影,问题他并非单身,而是刚娶了一个小娘子。

    特别是这小娘子失踪了,嫌疑很大。

    多半是情杀。

    站了半天,脚都有些发麻了,楚歌自觉已经看透了真相,心下便感无趣,打算回去。

    此时路边忽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之声。

    “县令老爷出行,旁人回避!”

    只见大群衙役穿着齐整的皂衣,拿着铜锣,一边敲一边高喊,围着队伍正中一架马车。

    令楚歌奇怪的是,那驾车的马夫头戴冠帽,身着深色袍子,两鬓斑白,下巴留着一把胡须,即使是一手持着骡马缰绳,身上也自有一股威势透了出来。

    马车停了下来,帘门晃动间,楚歌竟然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姿窈窕的身影。

    听到锣鼓声后,王家大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楚承志带着一班衙役,身着腰刀皂服,从宅院里走了出来,迎接县老爷的队伍。

    路过的时候,二叔的脚步一顿,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楚歌

    没办法,那神似古天乐的浓眉,高仿金城武的下巴,堪比吴彦祖的侧脸,即使站在围观的人群中,都像是黑夜中萤火虫般引人注目。

    “你..”二叔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招手道:“过来过来,我带你见一下县太爷,好给你在衙门谋个差事。”

    说完也不管侄子作何反应,走上前一抓手腕,提起便走。

    楚歌只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便不由自主被带了过去。

    走到马车前站定,楚承志上前拜见道:“见过县令老爷。”

    “嗯”,只见那驾车的马夫应了一声,他从马车上下来,整了整衣冠,问道:“案子有什么发现吗?”

    “回大人,死者名叫王重瑞,在康平街经营着家豆腐坊,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家中,案发时间大概是昨夜子时,雨停之后。”

    “怎么死的?”

    “被人持刀杀死在卧室之中。”

    “有何线索?”

    “王家娘子在案发后失踪了,嫌疑很大。很有可能是她半夜趁其不备,在床上捅了丈夫二十多刀,胸口都捅烂了。”

    听到手法如此残忍,陈县令皱了皱眉头,他在新乐县掌印十几年,这么凶残的案子也很少见。

    “可有人证物证?”

    “回大人,昨夜有暴雨,土地泥泞,凶手在宅院里留下有带血的脚印,经过比对大小,可以确认脚印主人为女子。”

    “这么说王家娘子的嫌疑很大”,陈县令说道:“人证呢?”

    “王家隔壁的邻居曾听到昨夜张氏夫妇有过争吵,还有打斗的动静。”

    “传人证物证”,陈县令说道。

    只见几个手脚麻利的衙役分开人群,用门板抬着一大块泥土地,上面还有干涸后的带血的脚印,接着从队伍后面押过来一个穿着布衣,带着书箱的儒生。

    楚歌站在二叔身后,本来略微有些无聊走神,眼光余角忽然扫过那行带血的脚印,眼神却是一凝。

    有问题!

    心念电转间,楚歌已经有了诸多想法,但他却不动声色,继续听陈县令审案。

    “禀告县令老爷,小人孟常,住在张家隔壁。”

    “你是读书人?”陈县令看着儒生打扮的孟常。

    “大人明鉴,小人是儒家学子”,孟常答道。

    陈县令不禁微微点了点头,同样出身儒家,他无意间便多了几分亲近感。

    “据楚捕头所言,你昨夜听到隔壁王家有动静?”

    “是的大人”,孟常起身道:“老王一向嗜酒,时常动手打骂王家娘子,这事街坊邻里都清楚。”

    “昨晚他又喝多了,小人便听见隔壁传来争吵声,动静很大,之后却是突然没声了。”

    “小人恰好在窗前挑灯夜读,只见隔壁王家娘子神情慌张,一边哭一边跑,不知去了何处!”孟常眼角湿润:“可怜我那王家兄弟,这么早就没了!”

    “真是好一个毒妇!”

    听到此处,陈县令面有怒色,冷哼道:“如此看来,作案之人便是王家娘子了。”

    “正是!”孟常补充道:“小人虽未亲眼目睹凶案发生,但是昨夜隔壁的动静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认证物证俱在”,陈县令断定:“那毒妇多半是作案后就畏罪潜逃了。”

    “大人,不如立即回衙发布海捕公文”楚承志立即建议道:“案发到现在不过半天时间,她一个弱女子,逃不了多远。”

    “等到将此女缉拿归案,真相自然大白!”旁边有人附和道。

    “不错,所言有理”,陈县令点头道,正欲打道回府,却听到身后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大人且慢,此案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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