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胜者生 败者死
“杀了他！”
“杀了他！”
擂下下方一片讨伐之声。
“杀了他！这一局你就是赢家！再战两局，你就可以挑战大女真第一勇士，黄金千两荣华富贵就在眼前！”甲士在一旁怂恿道。
薛英犹豫不决，看了看台下的老父亲，只见父亲冲他微微摇头。
薛英顿时想起父亲平日教诲：“习武之人当行侠仗义！不可持技凌人，亦不可草菅人命！”
薛英想到此处，暗骂自己太过贪婪，不该上这生死擂台。怎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草菅人命。
“如此残酷的比武规则，不比也罢！大不了下半生继续受穷苦！”
薛英一念至此，迈步走到黑金刚身旁，收刀入鞘。伸手去拉黑金刚，准备将他扶起。
黑金刚原本以为薛英是来杀他的，吓得面如死灰。等到发现薛英是来扶他而不是杀他时，目光中掠过一丝感激，继而转为凶残，趁薛英毫无防备之时，突然发难，躺地挥刀，直接劈向薛英。
薛英毫无防备，一条手臂齐肩被黑金刚的大刀斩断。
薛英痛得一声大吼，跪倒在擂台上，用仅剩的一条手臂支撑着身体，痛哭不止，断臂之处，已见白骨。
擂台之下，一片哗然！
薛英的老父亲见薛英一条手臂被斩，险些晕倒在地上，幸好身旁有几位好心人将他扶住。
薛英老父挣扎着要爬上擂台，将儿子救回，却被台下的的士兵们给拦住了。
薛英老父苦苦哀求道：“我们不比了！饶了我儿吧！让我们回家！”
擂台上主持比武的甲士对着台下薛英老父冷冷说道：“胜负未分，不得离开！”
“我们不比了！千两黄金我们不要了！荣华富贵我们也不要了！军爷！求求你行行好！让我把我儿带走吧！”薛英老父继续哀求道。
台上甲士不再理会薛英老父，转而对台上受伤的薛英和黑金刚大喝一声：“继续比武！生死定输赢！”
黑金刚挣扎着爬起身，提着大刀朝薛英而去。
擂台之下，有人破口大骂道：“黑金刚！你他娘的要脸吗？小娃子好心饶过你，你奶奶的你要恩将仇报！”
“卑鄙……”
“无耻……”
“臭特么不要脸滴……”
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秦无眠手扣九尾蜈蚣镖，就要射向黑金刚，宁乘风一把将其拦住。
九尾蜈蚣镖乃是秦无眠的独门绝技，相当于她的身份符号，一旦射出，必会被人识出。
秦无眠昔日身在万毒门，树仇家无数，而十里坡上江湖中人众多，其中说不好就有昔日仇家，一旦被仇家找上，麻烦甚多。
秦无眠心系薛英安危，不顾宁乘风拦阻，非要用九尾妖蜈蚣镖射杀黑金刚。
就在二人撕扯之际，薛英老父猛然推开身前的士兵，提着一把单刀，纵身跃起，落在擂台之上。
“嚯——”
台下众人哗然。
说时迟那时快，薛英老父脚尖刚刚落在擂台上，手上单刀便猛然劈出，生生将黑金刚的头颅劈成两半。
“扑通——”
黑金刚硕大的身躯像一只黑熊一样，倒在擂台上。
擂台周围的人群先是寂静无声，呆反应过来只后，又是一片哗然。
“杀的好……”
“砍的好……”
“老爷子威武……”
“老头尿性……”
一片片鼓舞喝彩之声。
看台之上，有女真贵族举杯对完颜昶说笑道：“小王爷，今日的戏码颇为精彩！已经接连几日没有这样的好戏看了！”
旁边又有一名女真贵族举杯奉承道：“感谢小王爷带我们来看好戏！来来来！诸位共同举杯，感谢小王爷！祝小王爷爵位永驻！福寿绵长！”
“祝小王爷爵位永驻！福寿绵长！“两侧贵族们纷纷附和道。
擂台之上一片血腥，而看台上却是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擂台上的生死演绎，却只不过是女真达官贵人们眼中的一场游戏。
两名士兵手中各拿一根铁钩，翻上擂台，钩住黑金刚的尸体，像拖死猪一样，拖下擂台。
黑金刚虽然不得人心，恩将仇报的行径，让台下围观的人们深恶痛绝。但是当人们看到他的尸体被人用铁钩拖走的场景时，每个人都感觉脊背发凉。
薛英老父迅速使出点穴手，为薛英封穴止血。而后拾起薛英的断臂，抱着薛英，老泪纵横。
“儿啊！跟爹回家！”
薛英老父搀扶着薛英，就要朝擂台下走去。
“站住！”
甲士在一旁大喝一声。
薛英老父转过头对甲士说道：“军爷！我儿手臂已残，您就放过我们，让我们回家吧！我们不比了还不行吗？”
甲士厉声说道：“小王爷亲设的擂台，岂是你们想上来就上来！想下去就下去的？”
薛英老父见多说无益，心中愤慨，怒道：“军爷的的心肠难道是铁打的吗？既然你不把我们当作人来看待，我们跪地求饶也是无益！我父子现在便要走下台去，你若是再行拦阻，我老刀客这一把老骨头便与你玉石俱焚！”
薛英老父说说完，便扶着薛英继续朝擂台边缘走去。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走下去的！”甲士冷冷说道。
甲士话音刚落，三十几名金兵冲进人群中，手执大刀，将整个擂台团团围住。
薛英老父见状，一声叹息，转身对甲士说道：“军爷！我儿已残，恳请你放他回家，由我带替我儿在此比武！如何？”
甲士目光冷酷，对薛英老父说道：“你当然要留下比武，因为你已经站在擂台之上！但是，你儿子也不能走！因为你要和他比武！”
“什么？”薛英老父大惊，说道。
擂台之下，一片躁动之声。人们纷纷骂道：
“人已经伤成这样，还硬是逼着让比武，真没有人性呀！”
“逼着人家亲爷两比武！又这么干的么？”
“没人性……”
“冷血……”
“太缺德了……”
“缺德带冒烟儿……”
甲士走到擂台边缘，向台下围观的人群扫视一眼，目光中满身残忍暴虐。
在甲士的目光压制下，所有人都安静的闭上了嘴。
甲士在擂台上踱步，冷眼看了薛氏父子一眼，高声说道：
“擂台比武规则：上台必见生死！胜者生！败者死！比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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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乘风眼望着擂台，心中万分愤慨。
秦无眠抓住宁乘风手臂，目中含泪说道：“乘风！如此人间惨剧，我实在不忍直视。”
江湖人称俏罗刹、女魔头的秦无眠，其实原本是一位菩萨心肠的柔弱女子。
宁乘风侧身对唐一笑说道：“我欲上台救人，只是金兵太多，难以脱身，你可有办法脱住金兵？”
唐一笑想了想，说道：“有办法，封迷烟！在上风口处燃放烟雾，以烟雾做掩护，上台救人！”
“好办法！立刻实施”宁乘道。
“是！教主！”
唐一笑说完，蹲下身在地上攥起一把沙土，举在空中，缓缓散落，观察沙尘飘向，确定风向。
“小木头！”
唐一笑挥手将小木头招至身边，低声说道：“带兄弟们去西北方向上风口处，放迷烟，注意隐蔽，动作要快！”
“是！”
小木头领完命转身要走。
“回来！”
唐一笑又突然又把他招回来。
唐一笑转身对宁乘风说道：“教主！等一下烟雾四起，你我前去救人，未避免大家在混乱中走散，请秦女侠和两位妹妹，随小木头去上风口等我们，如何？”
宁乘风转过身对秦无眠和殷、虞二女说道：“无眠，二位妹妹，你们先随小木头去吧！”
“乘风！你小心！”
秦无眠叮嘱宁乘风一句，与殷、虞二女，随小木头而去。
擂台之上，甲士高声喝道：“比武开始，还不动手？”
“再不动手，你父子二人都得死！”
甲士一挥手，又一队金兵弩手冲了进来，各个手持机弩，瞄准擂台上父子二人。
小小擂台，被金兵刀手和弩手，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哈哈……”
薛英老父仰头长笑，说道：“看来今日，就是我邯郸薛家的灭门之日！”
“儿啊！爹先走一步了！你若是有命离开此处，回家好好照顾你娘！”
薛英老父说完，挥刀自刎！
“爹——”
薛英扑倒在老父身旁，泪如泉涌，追悔莫及！若不是他执意要上台比武，老父亲就不会死。
甲士高声呼道：“第二场比武，薛英胜——”
台下一片沉寂，没有人欢呼。
薛英跪在老父的尸体旁，伤心欲绝，失声痛哭。
“爹……都怪我……都怪孩儿不听话……孩儿若是听您的话，您就不会……不会……”
看台之上，完颜昶和女真贵族们看着擂台上的悲剧，毫无恻隐之心，眼中满是玩味和戏谑。
甲士走到薛英身旁，低头对薛英说道：“哭什么！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你现在已经连胜两场，再胜一场，你就可以挑战大女真第一勇士了！黄金百两，离你可就又近一步啦！只不过我大女真第一武士神勇无比，你现在的样子，恐怕撑不过一个回合吧！哈哈哈哈……”
薛英抬起头，双眼猩红，怒视甲士大吼两声：“魔鬼！魔鬼……”
突然怒火攻心，昏厥过去。
甲士在一旁冷眼旁观，一阵冷笑。
突然一股浓烟从西北方向滚滚而来，铺天盖地，瞬间便淹没了整个擂台。
围观的人们被呛的眼中流泪，咳嗽不止。
包围擂台的刀兵和弩兵们立刻蹲下身去，捂住口鼻。
看台上，完颜昶和女真贵族们大惊失色，纷纷起身躲避浓烟。
“救人！”
宁乘风对唐一笑说道。
二人护住口鼻，腾身跃上擂台。
西北方向，风口处。
小木头和众乞儿们利用干柴，燃起长长的一条火龙。干柴猛烈燃烧，众乞儿们又不断往火堆上添加湿草和鲜树枝，以此来压制明火，没有明火的火堆，产生浓浓的黑烟，不断飘往擂台方向。
秦无眠和殷、虞二女，站在火堆旁，眼望浓烟深处，翘首以盼。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浓烟中飞奔而来，正是唐一笑，身上背着受伤昏厥的薛英。
秦无眠再往唐一笑身后观望，却久久不见宁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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